前世
那日來尋她正是想處理清玄劍宗的事,清玄劍宗損失多位真君,一蹶不振,怕是再起不來了。
同為劍修門派,清嶼宗對清玄劍宗的萬年傳承動了心思,意思是將其并在清嶼宗門下。他知道云缺肯定不允,故此前來。
清玄劍宗的人說云真君自回來便一直躲在山上,聆雪峰有祁真君符咒禁忌,我們也上不去。
他一聽便轉往聆雪峰,果然有層層符咒禁忌,應是祁寒前往靈雨空境前關著云缺的,同為清虛門下的云缺之后修為到了才能出來,卻也是破解不了,也是為了保護她。
這符咒禁忌當真棘手,幸得他在靈雨空境有番奇遇,已是大乘境界,仗著境界高硬生生破解了。
用靈識搜尋才在寂靜雪地里找到她,竟這樣睡在雪地里,連護體功法都沒有!也不知她睡了多久,不要命了嗎!
迅速將她帶到聆雪峰的屋子里,裹上了層層被子,運了功將暖意傳到她身子直到她周身有了些溫度。
看她干燥的嘴唇,有去取水用靈力熱好,一遍遍擦拭唇部,直至水潤泛起了紅意,將熱水沿著唇細細灌下。
他從未這樣照顧過別人,他位分尊貴,看到她睡在雪里渾身冰冷,他當真怕極了,怕她死了。
秦淮原本跟在他身邊,見此情景又是個人精,知趣的去了長清殿并下令不許打擾。喜歡嗎?
他不知道,若是喜歡又怎會欺辱她,次次壓她一頭,甚至靈霄劍宗的事也有他一份。
她師尊的死他雖不曾插手,卻也目睹卻毫無作為,看著那位清傲的劍修死去。
她從小就好看,此刻暖意融體更顯容貌嬌媚可人,眉是遠山之黛,唇是三月桃花。
但他身邊從來不缺美貌女子,柔情似水、皎如清月,美艷魅惑,至純至真,就是高傲如霜般的禾墨也對他癡心。
“師尊!”她醒后起身緊緊抱住自己,他像是被蠱惑一般把她緊緊裹入懷中。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暖意在兩人中流轉,他嗅著她身上隱約的暖香,感受身體的緊密接觸。屋外下著雪,偶有一兩只鶴飛過,他生起了從未有過的歡喜與溫情。
“明和哥哥!”玉濯心驚憤尖銳的聲音響起,云缺被她嚇得一驚,他輕撫她的背以做安撫。
云缺漸漸清明,隨后一掌把他給退開了。他生生受了一掌,心中有些苦澀脹痛,看向秦淮。
秦淮尷尬笑笑,這玉師妹他是攔不住的。
墨奕轉頭盯著玉濯心,玉濯心本來憤怒竟慢慢軟和下來。誰想到云缺突然發(fā)難,沖著他來,“憑你也配和師尊穿一樣的衣服!”說著撕爛他的衣服。
這身白衣是他特意換上的,制住了云缺只好換上一身紫衣,貴氣非凡。
他心里愈發(fā)難受酸脹“我穿白衣并不是為了沖撞祁真君,云真君若見衣思人,我不穿便是,只是我們修道之人何必過多在意已逝之人。我來此是為了談靈霄劍宗的事?!?p> 云缺這才生生把怒氣壓了下去,眾人到長清殿議事。
后來發(fā)生了太多事,清嶼宗給清玄劍宗扣上了勾結魔道妖修的帽子,正逢那時云缺入魔,渾身魔氣繚繞,整個人都有些陰狠癲狂。
在他的默許下,清玄劍宗被血洗,柳重雪為了保護云缺身亡,不過云缺卻也沒走,廝殺到力竭后,直接上藏書閣一把火燒了清玄劍宗所有的藏書典籍,毀壞所有玉簡。
他到時正好見云缺在火海中,像是要與清玄劍宗同歸于盡,藏書、典籍、玉簡向來珍貴,因此所用是特制材料,因此能焚毀破壞的是法修的靈火符咒。
清玄劍宗正好有,還不少,因前人刻墨仙君與魔修焚符交好,焚符給了不少刻墨仙君這種符咒。刻墨全交給掌門,說是若有不測,莫讓清玄劍宗多年傳承落入賊人手中。一代一代傳下來,傳到今日,可算是用上了了。
那焚符已是渡劫魔修,又主修火咒,所制火符咒威力非同小可,莫說是站在中央,引發(fā)符咒的云缺,便是在外圍的秦淮也因其勢猛,被震出內傷。
幸好云缺似有什么寶物護體,只是嘴角滲出了血,并未沒有如同想象中的炸開燒成灰燼。
他頓時怒火攻心,親身進火海抓出了她,狠狠扇她一巴掌,她被一巴掌扇翻在地,也不起身,就趴在地上,整個人像死掉一般,不哭不鬧。
他不知是因清玄劍宗被云缺毀了生氣還是因為其他,總之一股悶氣郁結于心。他已經(jīng)到如此地位了,修為境界也到了渡劫期,當初對那么點好感也早就消磨殆盡,如今見她半死不活的樣子卻也心煩得很。
后來把她關進牢里,廢她修為斷她筋骨是自己親手做的,那是她已同行尸走肉一般,毫無半點生氣,無論如何打罵都無半點反應,他不過是想聽她再說說話,向他求饒,哪怕是罵他都好。
他意識到云缺對自己的影響似乎有些過大了,便又放任著不管她,他知道玉濯心與她不合,會去牢里看她,辱罵也好、上刑也罷,他甚至希望玉濯心能有些手段,能讓她開口,能讓她眼中含恨,而不是空洞得像一具傀儡。
她死了。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有些恍惚,死了?云缺也會死嗎,那個清冷高傲,總是差自己一點,懊惱后又更加刻苦練習,對自己說話總是帶刺的清玄劍宗云缺已經(jīng)死了嗎?
嗯,他冷淡地毀了一個單音節(jié),死就死了吧。后來聽說述懷去給她收的尸,一向清傲的述懷跪在他面前“她生前愛干凈,還望明和真君讓我給她收拾干凈”。
他擺擺手讓他去了。而后他逐漸想起她,到后來都在想她,她撒嬌、生氣、懊惱,她利落干脆的出劍,她的纖塵不染,甚至是那日聆雪峰的那個擁抱。
他殺了一些人,整個清嶼宗和玉濯心,但他已經(jīng)是正道魁首,誰又能拿他怎么樣。
他尋遍大洲,耗費多年,終于找到了一種藥,他喝了,他會逐漸淡忘這些事情,他又是那個高高在上、仁慈卻又沒有絲毫情感的仙君了。
在飛升后,他開始日復一日的修煉,終成掌管一方天地的大能,明和天君,但心中總是有些遺憾,他運用自己的能力創(chuàng)造出一個個世界,等待著故事里的他和她圓滿的結局。
在經(jīng)歷一次次失敗后,他意識到,自己是愛她的,于是在設定時,設定自己愛她,無可救藥地愛她,一切重新開始,他在等待著他們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