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易陽走到廚房,提出一把菜刀,拍在袁父面前,梗著脖子:“來啊,現(xiàn)在就來砍死我。你們不是要逼死我嗎?費那勁干什么!直接動手??!”
“呸?!彼麘崙嵉耐铝艘豢诳谒骸安环粮嬖V你們,自從我和小魚兒分開以后,我就已經(jīng)了無生意,現(xiàn)在活著的,無非一具行尸走肉罷了!一條賤命,何足為道!”
他冷冷的看著袁父袁母,說道:“你們還不起來?不起來我這就走,你們自己跪著吧,以后就當(dāng)沒我這個兒!就當(dāng)我死了罷!說我冷血也好,沒良心也罷,我不在乎!”
“易陽啊,我們還不是為了你好?我們是你的父母,難道我們會害你嗎?”袁母哀哀的開始抽泣。
“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也叫為我好??我又不是三歲小兒,什么也不懂,由得你們操控!我的人生,我自己安排?!痹钻柼统鍪謾C,準(zhǔn)備打電話給司機啟程回鎮(zhèn)宣,這家里,一刻也呆不下去。
袁父見勢不妙,這時候萬不可讓他回去鎮(zhèn)宣。趕緊的拉著袁母起來,打一棒也要給顆甜棗吃,說些軟話哄哄他,怎么也得讓他多留幾日。
謝靜薇此刻正在送別毛文豪,她取出了積蓄,打算讓他跑路,去邊境,以后生死全看運氣,此次,便算是永別了。
毛文豪戀戀不舍的看著她。以前縱然這個女人不屬于他,但是時時都可接近,看兩眼也是好的。如今一別,天涯海角,終不可見。
后悔嗎?毛文豪唯有苦笑,遇見她是自己的命,自己什么都賭上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如今后悔,還有何用?倒不如坦坦蕩蕩有個男人樣,至少也為心愛的女人掃平了障礙。
他抱著謝靜薇,輕輕摸著著她柔軟的發(fā)絲,低聲囑咐道:“薇薇,我走了。以后一個人照顧好自己。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奢望,以后有空的時候,你能想起我就好?!睉牙锏闹x靜薇哭的梨花帶雨,他溫柔的哄著她:“別為我傷心。愛上你,我不后悔?,F(xiàn)在這樣,我也心甘情愿。你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我不會怪你的?!?p> 毛文豪低頭吻了一下心愛女人的額頭。轉(zhuǎn)身離去。
謝靜薇紅著眼眶回到家里,卻又接到袁父的電話,告訴她,他和袁母拼了老命,也沒讓袁易陽妥協(xié)。
這個電話澆滅了她心里的最后一絲良知。
袁易陽在當(dāng)天夜里,又陷入了那個恐怖的夢境。他看見他的小魚兒氣若游絲的靠著冰冷的墻壁,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墒撬麉s能清晰的看見小魚兒慘白的小臉,和被血漬浸透,已經(jīng)結(jié)餅的黑發(fā),她緊緊的閉著雙眼,嘴里間歇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他拼命的想沖入黑暗,去到她的身邊,但那層屏障始終牢不可破,他只能無助而焦急的隔著黑暗,張望著她那凄慘模樣。
“易陽!”余木木發(fā)出一聲清晰的喊叫,忽然之間,她覺得身體里面恢復(fù)了不少的力氣。
她勉強張開被血糊住的眼簾,卻不知是夢,是幻境,還是真實。袁易陽就在不遠處,站在那里。許是太黑,她看不太清晰,但她知道。是他。
“易陽,我終于,找到你了?!庇嗄灸拘Φ脴O為開心。
她用盡全身力氣抬起胳膊對著袁易陽招了招手,卻又支撐不住,頹然垂下手臂,說道:“哥哥,我好想你。別再離開我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好累,我撐不住了......”
聲音漸漸越說越低,終不可聞。
袁易陽驚恐萬狀的看著他的小魚兒在他面前,垂下頭去,生死不知!
催心剖肝的痛苦讓他一下子從夢里醒來。
是真的,是真的!這一定是真的!
袁易陽心急如焚的坐在床上。余木木個性質(zhì)樸率直,很少有展現(xiàn)女性溫柔婉約的時刻。和他戀愛的時候,也是很難得才會軟軟的撒嬌,大部分時候都像個淘氣的孩子,頑劣無比。他喜歡喚她“小魚兒”,也逼著她給他起個昵稱,她笑嘻嘻說道:“你大我兩歲,我喊你哥哥好了。”
但是她卻又很少這樣喊他,都是大大咧咧的喊他的名字。除非在情到深處,或者犯錯的時候,她才會這樣甜甜蜜蜜的稱呼他。
這是他們之間獨有的秘密,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可是剛才夢里,她竟喊他哥哥!
遠在昆侖的周守墟,亦是一陣心如刀割。他們不同于凡人,天地與我共生,萬物與我為一,互感互應(yīng),尤其與他們本身有關(guān)的因果。仙神沒有莫名的心血來潮,必是有事發(fā)生。
“陸吾!”周守墟在昆侖墟發(fā)出了響徹云霄的一聲呼喊!
余父今日的覺睡得極不安穩(wěn),翻來覆去的,總是迷迷糊糊。接到電話的時候,本有些慍怒,半夜三更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但是袁易陽的語氣卻很是哀切,只是翻來覆去的求他,讓余父告訴他余木木在哪里,并說起那個夢境,表示自己非常擔(dān)憂,他也并沒有別的想法,只想確認(rèn)余木木的安全。
余父有些好笑,夢也能當(dāng)真?那我前幾天還夢見我爸呢,難道他能活過來不成?他正打算訓(xùn)斥幾句袁易陽,卻聽得大門被擂得山響。
陸白到了。
去開門的余父,手里還拿著電話沒有掛斷。只見陸白手里拎著一只白貓,連招呼也顧不上打,急赤白臉的說道:“余木木出事了!趕快告訴我她到底去了哪里,再遲一些,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余父二話不說,直接把電話遞給了陸白:“在他那里。”
被在他那里四個字炸暈的袁易陽,機械的把目前的坐標(biāo)報給了陸白。陸白看了一眼余父,說道:“回頭在和你解釋?!?p> 一人一貓在余父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余父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猛抽了自己兩記耳光。卻發(fā)現(xiàn)明月如霜,好風(fēng)如水,自己確實穿著睡衣呆在自家大門口。
他又回?fù)茈娫捊o袁易陽。袁易陽卻讓他不要廢話,說陸白已經(jīng)到了,他們這就去找余木木。
老頭沒得辦法,回去和余母說了一聲,讓她不要擔(dān)心。開著車,吭呲吭呲的連夜往鎮(zhèn)宣趕去。
茫然懵逼這種情緒確實有。但是五六十歲這種年紀(jì)的人,心里本就多半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接受起來倒也不難?,F(xiàn)在每個人都口口聲聲女兒出事了,那這個肯定是最重要的。
別的事情,都好說。寶貝女兒不能有什么三長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