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羅昀
羅昀不過二十三歲,卻在娛樂圈沉浮了有些年。
當年就是他姐帶著他入的圈子,一路走來還算順當,在三四線待得算是如魚得水。
長姐如母,大概是年齡差的原因,二人相處起來并不算親厚,頂多算得上熟稔。
羅敷轉過身來,沖他招了招手:“我這里有個不錯的片子,去試試男主角吧?!?p> *
這類型的片子現(xiàn)在不多,或許打的就是出其不意的主意。但不能不說,這是在賭。
“——女主角已經(jīng)定了?”羅昀草草瀏覽了一遍,不由疑惑。
“對,是你冉哥的女兒?!?p> 心頭煩躁,這會兒煙癮剛好犯了,羅敷捻了捻手指,努力克制自己——冉嶺不喜歡她抽煙。
“冉嶺的女兒?”或許有些大逆不道,但羅昀確實犯惡心。
在他這里,羅敷的話多數(shù)時候都是管用的;獨獨有關冉嶺的一切他都聽不得。說起來,他們家沒人進圈的時候底子也不差,親姐姐去做冉嶺的情人本就讓他有些掛不住面子——雖然羅敷曾經(jīng)試圖向他解釋冉嶺的婚姻是如何不幸。
現(xiàn)在呢?
羅敷竟然讓他叫這個女兒都比自己大的男人“哥”?
她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意識到無論如何冉嶺都不可能同意成為他的姐夫?
*
他壓抑著不滿,努力不讓自己眼中戾氣被羅敷察覺:“除了演戲,我需要做些什么?”
說來有些自戀,但也確實是事實——他對這個男主角勢在必得。無論是咖位還是實力,他進《百媚生》劇組無異于扶貧。
“和冉家小姐好好相處就是了?!?p> 羅敷輕輕笑著,似乎沒注意到羅昀情緒的起伏。
這個弟弟啊——她一直當做自己的孩子來培養(yǎng),有什么細枝末節(jié)能逃過她的眼睛呢?腦子是有,但還不夠精。
還得多練練。不多練練,怎么對付冉毓君呢?怎么幫到自己呢?
*
徐映山驅車離開劇組。
不得不說,只要不跟冉月待在一起,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呢——后背的傷也舒適了不少。
近段時間雖然沒跟別人動過手,但估計是處理不到位的緣故,傷口隱隱有潰爛的趨勢。徐銘雖然立場中立,表面上什么都不摻和,但也保不齊心念一動把他賣給那幫老家伙。
——雖然借著西城競標項目換了一大批人,但部分老人還是動不了。年輕時候還算一心一意為家族,現(xiàn)在老了就糊涂了,以為無論如何這個家主之位也輪不著他這個小輩來坐。人都有野心,沒有誰愿意一輩子待在老二或老三的位置。
但他總會找到辦法讓他們安分的。
如果一直無法認清現(xiàn)實,那就乖乖地把位置交給年輕人吧。
第一件事,回住處簡單處理一下傷口。
*
繃帶還是昨天的那份。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一輩子都不用換繃帶——不用自己換繃帶。
尤其是住處并沒有全身鏡,他很難看清楚傷口的情況。
突然有些后悔離開劇組。
如果當時想辦法把冉月支出去,不就可以順順當當換完繃帶了嗎?——算了,萬一冉月殺個回馬槍就解釋不清了。
“你為什么在訓練室脫衣服???”
“因為我是變態(tài)啊?!?p> 噫——他甩了甩頭,把這可怕的聯(lián)想甩出腦海。
*
不幸中的萬幸,洗手臺那有面鏡子,應該能看到傷口的全貌。
脫掉上衣背對著鏡子,對著鏡子的畫面拍了張照,一看——傷口幾乎沒怎么滲血,養(yǎng)了大半個月好歹還算有些成果。但估計因為昨晚洗澡太過粗糙,傷口見了水,有些外翻。
將近二十公分的傷口泛著紅,果然已經(jīng)開始潰爛了。
所以說術業(yè)有專攻,何必非攬這瓷器活呢?
但他暫時無路可走,只能掏出小刀消毒后刮掉那些爛肉。
痛覺正常的人都很難接受這種程度的痛,徐映山到現(xiàn)在還沒吭聲不過是得益于他超強的忍耐力——即使如此,手抖把刀尖戳進傷口的時候,他的額角還是滲出了些許冷汗。
拜托了,快點好起來吧——
*
簡單處理完傷口,只能祈禱它不要再惡化,便胡亂纏上繃帶。
話說徐映山纏繃帶的最高要求就是穿著外衣的時候看不出來——可真是個難度堪比無裝備獨自爬上珠穆朗瑪峰的難度呢。
雖說人不在辦公室,但在現(xiàn)在這個互聯(lián)網(wǎng)普及的時代,徐映山同志仍然可以隨時隨地辦公。西城項目雖然失敗,但徐映山的斗志并未被挫傷,畢竟生意場如同戰(zhàn)場,勝敗乃兵家常事。寅光將目光轉向國內(nèi)確實會成為他們的挑戰(zhàn),今后二者同臺競技的機會還有很多,勝負并非初戰(zhàn)就能完全決定的。
現(xiàn)在的短暫失敗是在為徐氏之后的勝利鋪路,身為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可不能被一次失敗動搖——何況徐映山大刀闊斧對徐氏進行改革,假以時日,徐氏的實力必然會提升一大截(因為米蟲離開了嘛)。
徐氏身為老牌家族,涉足多個行業(yè),娛樂會所這一行更是他親手打造的——雖然八年前他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學生仔,但商業(yè)頭腦完全不賴,不過三年,便在各大一二線城市都開設了銀爵。說起來,A市這家就是第一年時開的。
某種程度上的故地重游?
好像其實也還不錯。
*
最初銀爵確實只是單純的娛樂會所,不過后來為了競爭家主之位,徐映山便也就將計就計散了一批人在各個城市——有些像據(jù)點了。
要說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徐家家主的身份并不宜暴露,想要調(diào)查冉良的老婆,還是只有借銀爵的人。
*
阿倫正用軟布擦拭著酒杯的杯身。
銀爵白天的客人要比夜晚少上很多。雖是高端會所,但并不只服務于一方富豪,平日里也有不少普通人來此消費。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難道還有誰比誰高貴嗎?
阿倫幸運地排到了白班,工作量自然要比夜班輕松許多——不過職業(yè)素養(yǎng)要求他只要站在吧臺后,就必須保持挺拔的站姿,力求讓客人賞心悅目。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雖然離開徐家本部兩年,但他仍然保持著基本的警惕心。
經(jīng)理見他抬眼,倚在欄桿處沖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