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渣都不如
一開始,他是考慮到她不喜歡招搖過市,才選擇了走林蔭大道,誰料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山匪擾了興致。
想來也奇怪,山匪往往出現(xiàn)在東西郊這些人煙稀少的地方,怎么會在京城中心地帶行茍且?
況且近年來朝廷整治,嚴重打壓山匪勢力,他們哪來的膽子來京城?還是一些實力低弱的無名小卒。
恐怕這“山匪”并不是山匪,而是另有其人。
沈青瀾揪住那“二當(dāng)家”的后領(lǐng),提起他腦袋,俯身逼近他的臉,緩緩道,“你是什么人?”
她和云璟心有靈犀,早在一開始便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這群人必定不是真正的山匪。
她興致大起濫殺幾人就是為了試試水,如她所料,這群人根本不耐打,三兩下就能搞定大半,毫不夸張的說,她勾勾手指都能將這群人殺光。
……那個想搞死她的那個是意外。
不過這群人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武力,能達到市井流氓的程度,只是面對壓倒性的強者,他們連渣都不如。
“姑娘,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蹦恰岸?dāng)家”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個勁的重復(fù)叫她放了他。
很奇怪,像是中了什么邪一般。
沈青瀾皺眉,與端木云璟對視一眼,微微瞇起眼睛,捏起那人下巴,更為靠近。
眼看就要唇貼唇的距離,她才再次開口,“我在問你最后一遍,你是誰?”
那男人見紅唇貼近,一時間慌了神。
這張唇明明美艷的不可方物,可湊上來的那一刻,帶來的不是沖動,而是和她在濫殺時一樣的,壓倒性的氣勢。
他也只是奉命行事……
云璟站在一旁,一副要將眉毛擰成麻花的陣仗看著她將自己的嘴唇送到那男人面前,雙手緊握成拳。
盡管他知道她這是在利用自己的氣場逼迫那人。
車夫壓了壓自己的斗笠,心底緊張,忙啐沈青瀾一口口水,這已經(jīng)是王爺今天第二次壓制自己情緒了。
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次次壓在王爺?shù)拿舾悬c上。
“我,我只是個普通人,我……”那人顫顫巍巍,牙關(guān)打架,猛吞了一口唾液,“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想死?她根本沒有要至他于死地都意思??!
難道是他背后之人?
他又吞了吞口水,指尖緊緊的從土地上抓過,指甲縫中卡了些許泥土,手中揪爛了幾片不自然掉落的綠葉。
這是要吐真言的預(yù)兆。
沈青瀾凝神對著他的眼睛,等待他的發(fā)言。
他感覺,她的眼睛好像有一種魔力,誘使他說出一切。
嗖——
“嗬!”這“二當(dāng)家”聽到聲音,大驚失色,猛抽一口氣,隨即,一支羽箭準(zhǔn)確無誤的插在他的喉頭上。
這支箭來自林子更深處。
箭刺穿了他整個脖頸,鮮血淋漓。
在他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他知道自己死定了,伸手指向林子深處,聲音沙啞撕裂的如同燒開的水壺,“是……是黑色的男……”
突然,他的喉頭猶如被牽制,水壺被燒干一般,聲音決堤了。
他緊緊摳著衣領(lǐng),想給自己喘息的空間,但窒息感越發(fā)臨近,直到最后一刻,眼珠瞪得猶如跳脫出框外。
終于,他的身子驀然松弛。
這一切,不過短短半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