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芝到了胡錫楨家門口,看到堂屋里的兩個老人之后,立馬進了屋來,給老人家行了個禮,脆生生的喊了句:“大叔,大娘,過年好,請問,胡錫楨家是在這里吧?他回來了嗎?”
胡錫楨爹娘抬眼一看,門口這個姑娘,穿著一身的紅襖子,皮膚白白的,身材挺高大,眼睛也大大的,很討人喜歡的樣子,而且看著十分有禮貌,他們老兩口就覺得奇怪,自個兒兒子在家這么多年,也沒一個女孩子過來過,怎么這才放出去小半年,就又是帶著大哥回來,又是有這么漂亮的姑娘過來找他,這是什么意思呢?這樣一想,他們可就覺得把兒子放出去的決定,是對的了。
兩個人高興的說道:“是胡錫楨的家,他在院子后頭呢,在打啷他們打獵弄回來的那些東西,姑娘你是哪里人???怎么認識我們家錫楨的呢?”
陸玉芝聽到胡錫楨爹娘說這是他家的時候,就想邁開腿進后院里去找人,可當聽到人家問她話了,那就不好立馬就離開了,那樣就顯得太沒禮貌了,于是就把剛想邁開的腳,又收了回來,定住了身子,說道:“我呀,我是那后邊山腳下的人,叫陸家村,今天打獵的時候,我也去了,我們是正好碰上的,我正打野豬的時候,沒想到叫野豬給盯上了,把我逼到樹上去了,后來錫楨大哥正好來了,趕巧,就把我給救了,所以我今天過來,是專門來謝謝他的?!彼贿呎f著,一邊向兩位老人的右后邊指了指,意思告訴他們,自個兒說的陸家村的位置。
胡錫楨爹娘,當然不知道陸家村的位置了,他們可以講,基本就沒離開過這個村子,對外界的這些事情,他們也根本不想曉得,所以陸玉芝一邊說的時候,他們就一邊的點頭,其實在他們想來,只要自個兒兒子不是干壞事了就行,救人這種事,只要有能力,他們不介意的。而且他們也看出來,這姑娘的心思不在他們這里,要不是為了回答他們剛才的問話,怕是早就進了后邊院子里去了,于是他們點了點頭后,就說道:“哦哦,你進去吧,他就在里邊呢?!?p> 聽到這句話,陸玉芝的心更是飛了,甜甜的答應了一聲“哎!”,立馬拔腿就往里邊跑,其實胡錫楨的家很小,哪需要用跑的,走路也不會超過二十步就能進到后院里去,望著這姑娘的背影,胡錫楨爹娘是過來人,哪能看不出來這姑娘的心思,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暗暗高興,可高興完了,心里又開始犯愁了,看這姑娘的穿著,那家里就像是個有錢人家的丫頭,自個兒家呢,那可太窮了,這怎么配得上人家呢?哎!?。。。?!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想插手,那也是沒用的,有沒有緣分,那還得看他們自個兒,他們講再多也沒用。說完他們互相又看了一眼,索性就出去串門去了,家里就留給幾個孩子算了,他們在這里反倒覺得礙事,等快吃晚飯的時候,再回來就是了。
不得不講,胡錫楨的父母,算是非常明事理的人,那畢竟也是書香門第,只是現(xiàn)在落魄到如此境地而已。
話說,人還沒到后院,胡錫楨就感覺到有人來了他們家,只是他沒想到,是陸玉芝又跟來了,以為她幫完忙就走了,等一個紅色的身影進了院子之后,他這才看出來,不是陸玉芝又是誰,只是他還沒講話的時候,張清和先講了:“姑娘,你怎么找到這兒來了?”
陸玉芝也沒搭理他,只對著胡錫楨說道:“喂,我說,你還有沒有點禮貌了,還有沒有一點大男子氣概了,你就這么就走了,也不曉得等等我,讓我挨家挨戶的找過來,你就不覺得臉紅的嗎?你這大男人是怎么當?shù)?,啊??p> 胡錫楨沒想到自個兒這一不小心又中槍了,這當時不是你讓我?guī)е掖蟾绾偷艿苊妹脗兿然貋淼膯??怎么又怪上我了?還有,你也沒講要等你啊,讓我們先回家的意思,不就是先到家里嗎?那路上也能算家嗎?可這些話,他怎么好跟這么一個女子講呢,況且人家既然來了,那就是客人,要是為了這種事,論理的話,那怕是立馬又要被說,自個兒不僅沒大男子氣概,甚至還根本就是個小心眼子的人了,算了,隨她說去吧。
“姑娘,原來是你???我當時也不曉得你要來我家呀,所以就聽了你的話,帶著我大哥和弟弟妹妹們先回來了,要是曉得你要來我家,那我怎么著也不會先回來的,肯定會在遠一點的地方等你的。”胡錫楨不得不違心的說了這么一番話。
陸玉芝先是點了點頭,然后頭一揚,說道:“嗯!,嗯?什么姑娘,我沒有名字的嗎?你叫姑娘,誰曉得你叫誰?更何況我現(xiàn)在在你家,那也是客人吧,你就這樣招待客人的嗎?”
胡錫楨本來就沒跟女孩子講過多少話,他今天講的,怕是比他這前半生跟女孩子講的所有話加在一起,還要多,所以被這姑娘的話一嗆,又不曉得講什么了,只得停下手里的活兒,站了起來,要進屋給陸玉芝倒水,只是上還滿是血污,他正在給一只兔子剝皮呢。
看著胡錫楨尷尬的樣子,陸玉芝似乎有點心滿意得,又說道:“好啦,你繼續(xù)干你的活兒吧,再講了,我來做客是不假,我也是來幫忙的。”說完他就跑到胡錫楨跟前,蹲了下來,撿起胡錫楨正在剝皮的那只兔子,看了一眼后,又說道:“你這剝皮的手法倒是還不錯嘛,以前是不是經(jīng)常做呀?”
這張清和也是看出來了,自個兒剛才那就是話多,沒事插什么話呀,人家姑娘來這里,壓根兒就沒想跟自個兒講話,而且那也根本就不是來看他們的,還是有點眼力勁兒,趕緊閃人吧,于是他也沖著弟弟妹妹們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讓他們也走,拜在這里礙眼,還好,錫明,錫軒還算懂事,錫燕就有點舍不得自個兒的哥哥了,可兩個小哥哥怎么能允許她在這里破壞氣氛呢,于是硬把錫燕給拐了出去。
這時候,這個土圍的小院子里面,就只剩下胡錫楨跟陸玉芝,還有那幾只打回來,死到不能再死的獵物們了。
胡錫楨可不好再把人家丟在這里不管了,于是他也蹲了下來,尷尬的回答道:“我其實之前是有過一點經(jīng)驗的,只是不多,但我那時候的師父,確實是個很厲害的人,我這一手,也是他手把手的教給我的。”
陸玉芝這回可來了興趣了,接著胡錫楨的話茬,就問道:“你還有師父?那你說說你師父是干什么的,他怎么會教你這個的呢?”陸玉芝嘴上問著話,手上可沒閑著,接著胡錫楨剝剩下的部分,繼續(xù)剝著,并且手里拿著胡錫楨剛剛放下的那把小刀,看她的手法,不比胡錫楨的手法差,只是這把刀,似乎有點不夠鋒利,在她手上使著有著費力。
胡錫楨也看出來了,一邊起來去廚房,一邊回答陸玉芝的話:“我的師父講起來是個很怪的人,其實直到今天,我都不曉得他叫什么?!?p> 陸玉芝一看胡錫楨要走,她可急了,就說道:“你要干什么去?你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嗎?”
“沒有啊,我這不是看你拿在手里的刀有點鈍了嘛,我進廚房去拿磨刀石,馬上就來。”胡錫楨趕緊解釋道,講實話,他確實是有點怕這陸玉芝了,只是他好像到目前為止,并沒有找到什么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而且從心里來講,他似乎也并不是太排斥。
陸玉芝則是聽完了,心頭一熱,原來這個呆子還有聰明的時候,看出來自個兒用刀的時候,太用力了,有點甜滋滋的。
不一會兒,胡錫楨拿著磨刀石,從廚房走了出來,到了陸玉芝的身邊,蹲了下來,然后手一伸,說道:“你歇一會兒,刀先給我,我來磨一下再用?!?p> 陸玉芝很聽話的“嗯!”了一聲,然后低下了頭,把手上的刀,給遞了過去。只是她似乎有點不小心,她自個兒手拿著刀把,刀尖朝前了,胡錫楨也沒注意,他的心,此刻也有點亂,聽到聲音的他,手往前一伸,就去接了,可結(jié)果正碰到刀尖上。
“嘶!”的一聲,從胡錫楨的嘴巴里,不經(jīng)意的冒了出來,這一聲不大,但陸玉芝當然聽見了,抬頭一看,胡錫楨的手掌正流著血,她“??!”的一身,趕緊把手上的刀丟了,然后從懷里掏出來一個粉紅色的小手絹,又把胡錫楨的手拉了過來,用力在傷口上擠了幾下,擠出來一些稍微有點發(fā)黑的血之后,她又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往胡錫楨的傷口處倒了幾下,一些藥粉倒了出來,傷口的血,立馬就止住了,然后陸玉芝又用帶著她自個兒體溫的手絹,給胡錫楨包扎了傷口,一切做完了之后,她才說道:“你沒事吧,我剛才不是故意的?!?p> 胡錫楨看著陸玉芝那焦急的模樣,心里頓時有種另類的感覺,嘴上說道:“沒事,一個小傷口而已,這算不了什么的,你不用擔心?!闭f完就去撿陸玉芝剛才扔下的刀,要繼續(xù)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