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胡錫楨倒是猜出了個大概,又瞧著掌柜的講了半天,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他就接口說道:“就是你家的那個廚子嗎?”
掌柜的一邊哭的更用力,一邊狠狠的點了點頭,只是話,卻是再也講不出來了。
胡錫楨也清楚,掌柜的需要發(fā)泄,他心里的這股委屈,要是不發(fā)泄出來的話,不但要憋壞自個兒的身體,怕是一下子急火攻心,人要半瘋的。
胡錫楨也沒有勸他,等他發(fā)泄完了再講,差不多過了有一刻鐘左右,掌柜的才漸漸的止住了哭聲,抬頭瞧見胡錫楨也在瞧著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把頭低了下去。
外面的于家兄妹倆,這時候等的都有點不耐煩了,于鵬飛的性子本來就急,等了這么長時間,都不見胡錫楨回來,他就跟妹妹于小蝶商量,要不要過去找找他,瞧瞧情況,萬一有什么情況,三個人也比一個人容易對付,于小蝶先是不同意,因為要真有什么是的話,肯定就已經(jīng)打起來了,要是打起來,就一定會有動靜,可是現(xiàn)在一定動靜都沒有,那就表示,肯定沒沒事,開始她不僅在安慰于鵬飛,其實也是在安慰她自個兒,可慢慢的,她也失去了耐心,畢竟胡錫楨離開他們的時間,可不短了,再加上于鵬飛不時的叨叨,她也就同意了。
于是他們倆也輕手輕腳的摸了過去,到了小屋子那邊的時候,兩個人也是先在墻根下慢慢的抬頭探望,等發(fā)現(xiàn)里面情況之后,兩個人不由得放下了心,這時候掌柜的正止住了悲聲,跟胡錫楨在講述之前的經(jīng)過,兩個人悄悄的又摸到了正門口。
掌柜的正說道:“你們走了以后啊,我也收拾東西準備走,我還特意拿出一點銀子來,準備找到廚子,算作他的工錢,可我到處也找不到他,于是我就把銀子留在了桌子上,自個兒就走了,可沒走多遠,就被一伙人給攔住了,問我到哪兒去,我就講,我要出去辦點事,店里有些菜沒有了,我要出去補貨,哪曉得那幫人一個個也不講話,嘿嘿嘿的全都冷笑著望著我,望得我渾身毛孔站了起來,不一會兒,我家那個廚子從人群里鉆了出來,他不在,我還好編瞎話,他這一出來,我就曉得是怎么回事了,虧我在那么困難的時候,還一直沒有少過他工錢,沒想到轉(zhuǎn)身就把我給賣了,哎,只怪我瞎了狗眼,相信錯了人?!?p> 胡錫楨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既然沒事,那就好好的活著,并且告訴他,讓他先去小船上等他們,等他事情辦好之后,再回小船上找他,到時候帶他一起離開,要是一個人害怕的話,就到附近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這個小房子里是不能躲的,他們馬上要去旁的地方打探一下消息,這里可能還會有旁的水匪過來查看,所以這里不安全。
“于兄,你們進來吧。”胡錫楨沖著門外輕輕的喊了一聲。
門外的于家兄妹倆,先是一愣,后來反應(yīng)過來了,趕緊進來,于鵬飛沖著胡錫楨嘿嘿一笑,說道:“嘿嘿嘿,沒想到兄弟你已經(jīng)聽到我們來了,佩服,佩服?!?p> 胡錫楨沖他一擺手,說道:“于兄,咱們之間就不要講這些客套話了,我將才講的,你也聽到了,就麻煩你,把掌柜的帶到船上,讓他在那兒等我們吧,各照?”
于鵬飛點了點頭,正準備答應(yīng)的實話,于小蝶插話說道:“那當(dāng)然可以,胡大哥,只不過,這上上下下的確實很麻煩,要是掌柜的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在這里附近,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讓你先躲一躲,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把你接上,然后一起回去,掌柜的,你覺得呢?”
于小蝶的話還沒講完的時候,胡錫楨就明白她想要講的真正意思了,其實在于小蝶的心里來講,那只小船,是他們唯一出島的交通工具,要真是讓掌柜的在船上等他們的話,保不準這家伙一個心里害怕,自個兒一個人就溜回去了,那到時候他們?nèi)齻€人在這島上,能往哪兒跑?就算晚上他們能找個背著人的地方躲藏,可是大白天的呢?他們總要吃喝的吧,時間不長,也肯定會被島上的水匪發(fā)現(xiàn)行蹤,到時候,這島上幾百口子水匪,他們想跑,可就不可能了,除非背上長出翅膀來,才有可能從這島上飛出去,可這事是不可能的,于小蝶的細心,也著實的提醒了胡錫楨,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廚子能出賣他,他就一定不會出賣自個兒三個人嗎?就算他不去報告,溜了,你也沒辦法找他。
胡錫楨能理解于小蝶的話,可于鵬飛卻是個大老粗,他哪能想到這里面,更深一層的含義呢,在他來講,胡錫楨是他于家的大恩人,他講的話,那比當(dāng)今皇上的圣旨都好用,哪怕是讓他們?nèi)ニ?,他也沒有二話,可現(xiàn)在自個兒妹妹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忤逆了恩公的意思了嗎?
他正想開口訓(xùn)斥兩句自個兒妹妹的時候,胡錫楨講話了,他說:“這樣也好,小蝶妹妹,那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帶著掌柜的,快去快回,不要耽誤了時間,于大哥,小蝶帶著掌柜的有點不方便,他渾身是傷,怕是走不動,麻煩你背著他吧,我往前面繼續(xù)打探,你們把掌柜的安置好了,就過來找我,我會沿途留下標記?!?p> “哎,我這就去。”于小蝶答應(yīng)了一聲之后,跟于鵬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過去背著掌柜的,他們還趕緊把人送出去,于鵬飛心里有點懵,這兩個人到底在耍什么花花腸子,自個兒怎么一點都想不通呢?只是他也沒講出來,既然兩個人都不把話挑明了,那他也不能明著問出來,于鵬飛雖然是個渾人,可是他卻不傻,這點心數(shù)還是有的。
四個人一起離開了這個小房子,那個被胡錫楨殺了的肥豬,就這么癱在地上,他們心里清楚,這里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的,所謂兵貴神速,他們要盡快把情況摸清楚,早點離開這姥山島,一旦這里被那些水匪發(fā)現(xiàn),怕是他們想跑,就有點難了。
不過有一點,這里既然能作為刑訊逼供的地方,那就離他們的老巢不遠,胡錫楨跟他們?nèi)齻€人背道而馳,出了小屋子,前面就是一片樹林,里面一條很寬敞的道理,一直延伸到里面,胡錫楨沿著道路往里走去,于家兄妹倆則是帶著掌柜的,往后方走。
還沒出林子,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等到了林子邊的時候,他找了一棵大樹,躲在了后頭,仔細打量外面的情況,還有,他要認真的找找,這附近有沒有崗哨,一旦被發(fā)現(xiàn)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林子邊上不遠的地方,一明一暗,有兩處崗哨,暗的崗哨,那里就兩個人,明的崗哨,雖然就一個人,但來來往往的人卻是不少,他沒辦法去把那個明哨的人干掉,那樣反而弄巧成拙,于是他先悄悄的到了暗哨那邊,仔細蹲了一會兒,聽見兩個家伙正嘴里叨咕著什么,好像跟掌柜的有關(guān),胡錫楨可不管這些,摸到他們身旁的時候,閃電出手,在兩個人的哽嗓咽喉的地方,同樣用手指點中,兩個人一手捂著哽嗓,一手指著胡錫楨,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身體歪歪斜斜的就倒了下去。
胡錫楨把兩個人的尸體擺擺好,讓他們保持原來的姿勢,盡量不被人發(fā)現(xiàn),然后他又竄回到林子邊,到了這里,他不能一個人跑了,要是他跑了,于家兄妹倆過來找不到人,怕是到時候更麻煩,所以他回去等他們倆,一起行動。
不一會兒,胡錫楨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卻逃不過他的耳朵,一輕一重,應(yīng)該是一男一女的腳步聲,他曉得,這應(yīng)該就是于家兄妹倆了,回頭一看,不是他們還能是誰,他朝兩個人輕輕一擺手,兩個人也跟他揮手示意。
兩人到了跟前,胡錫楨小聲的說道:“這里防守雖然不算嚴密,但是這深更半夜的了,人來人往的還是這么多,我們不妨等一等,等他們稍微消停一會兒再出去,你們瞧呢?”
兩個人點了點頭,沒有講話,其實,他們在這方面,并沒有什么經(jīng)驗,你要讓他們拼命,他們二話沒得講,但要讓他們出主意,那就算了吧,尤其是于鵬飛。
三個人就在林子里干坐著,靜靜的等了一會兒,這時候天也已經(jīng)接近四更了,外面的人越來越少,應(yīng)該是都去睡覺了,明哨那里的兩個人,也不再出來,回到小屋子里面去了。
胡錫楨朝兩個人一使眼色,意思差不多了,于家兄妹倆會意,跟在胡錫楨的身后,也出了林子。
胡錫楨沒有帶著兩個人從崗哨那邊走,而是繞到暗哨那邊,要從那邊翻過去,進到里面,胡錫楨去干掉那兩個暗哨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那里有一處高大的院墻,而暗哨這里的高度最低,之所以這里的院墻最低,其實是這里有一處天然突出的石頭,兩個人就躲在這石頭后面,簡單的搭了個小棚子,遮風(fēng)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