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部落精英戰(zhàn)隊公會總部,副會長王幸舉著望遠鏡觀望著那陌生的飛艇一舉一動,于東言等人也在一旁好奇地張望著,猜測它的來歷和意圖。
悠遠城只有熱氣球,沒有飛艇,但在東國的大城市,飛艇之類的空中交通工具也并不稀奇,只是以往從未見過規(guī)模如此巨大的。
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眾人都嚇了一跳,王幸反應最快叫了出來:“那是西國的戰(zhàn)爭飛艇!”
“西國?西國的飛艇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會不會認錯了?……”
“我們什么時候跟西國開戰(zhàn)了?……”
“那群恐怖分子不是進化者教派的嗎,西國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出乎意料的情況令所有人都議論紛紛。于東言拉了一把雷娜,兩人轉(zhuǎn)身就向后面的鴿子跑去。
“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
之前他與部落精英戰(zhàn)隊眾人討論了一下,大家都覺得警方到最后不得不同意讓那群恐怖分子離開以換取人質(zhì)安全,所以他們打算在恐怖分子離開之后再嘗試攔截,為此他們包下了探險者協(xié)會里幾乎所有的鴿子,這是在悠遠城所能找到的最快速的交通工具。
“等等,現(xiàn)在那里很危險!”王幸叫住他,“那可不是只能搭載幾個人的熱氣球,那是用于戰(zhàn)爭的飛艇!你沒看見它的威力嗎?那是只有軍隊才能對付的東西,我們拿它根本沒辦法!大家先商量一下怎么辦!”
“……總會有辦法的?!庇跂|言想了想,“與其在這里想辦法,不如先去看看情況?!?p> “說得對,我也去!”謝小林跳了出來,跟著于東言和雷娜往外跑。
“我也去!”
“我也去!”
部落精英戰(zhàn)隊其余成員紛紛跟上。
“唉,有勇無謀,有勇無謀啊……”王幸在后面連連搖頭。
看了看天空中那耀武揚威的飛艇,他很清楚這東西在悠遠城絕對是無敵的。悠遠城最強武力不過是兩臺蒸汽戰(zhàn)車,只能對付野獸,對高高在上的戰(zhàn)爭飛艇根本沒辦法。
看同伴們紛紛出發(fā),他猶豫了幾秒鐘,一咬牙,“算了,要去就一起都去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扔下望遠鏡也跟了出去。
于東言當先跳上鴿子背上的座椅,一眼看到鼻青臉腫的杜夜雨居然也乘坐在旁邊的鴿子上,并且已經(jīng)準備就緒。
“讓我們?nèi)ジ傻裟谴蠹一?!”杜夜雨大叫著,引起一片喝彩聲?p> “沒錯,干掉它!”雷娜在頭上戴了一頂軟帽,遮住了頭上的繃帶,看起來英姿勃勃,這時也激動地大喊大叫。
“等等,我們過去先救人!”王幸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也往鴿子背上爬,“不要急著靠近飛艇,不能莽撞,不能莽撞啊!隊長不在,大家都聽我指揮!”
部落精英戰(zhàn)隊眾人笑著答應,一群鴿子騎士沖天而起。
……
部落全城都響起了急促的警鐘聲,驚慌的市民們四處奔走。
這次的警鐘傳遞的訊息明確而簡單:疏散!疏散!疏散!人們紛紛躲進地下室或隧道等緊急避難所,或者就藏在家中,閉門不出。
于東言很快飛到了醫(yī)院附近,鴿子卻死活不肯降落。醫(yī)院外的街道上死傷狼藉,遍地的鮮血與傷員,哭喊聲直沖天際,火勢蔓延,人群四散奔逃。
“爸爸!”
于東言在鴿背上四處張望著,尋找父親的身影,他作為警察隊長,肯定就在這附近……看著滿地傷員的慘狀,他心都揪了起來,自己的父親千萬千萬不要出事!
壓低飛行高度盤旋了兩圈,他看到姚無忌帶著一群探險者飛快地沖進去搶救傷員;
他看到那群恐怖分子已經(jīng)拋棄了人質(zhì),沿著飛艇上丟下來的繩梯向上爬;
他看到黑石尖塔的胖丁和魏思思在接應醫(yī)院里逃出來的人質(zhì);
他看到部落精英戰(zhàn)隊的眾人乘著鴿子在圍繞飛艇盤旋;
他看到殘存的士兵和警察在重新集結(jié)……
“嗖——!”
一支修長的弩箭從身旁掠過,驚得于東言乘坐的鴿子急忙轉(zhuǎn)向。
于東言忍著眩暈抬頭一看,飛艇上的弩炮已經(jīng)轉(zhuǎn)過來,是它在對著自己射擊!
驚慌的鴿子不受控制地亂飛,一頭撞向飛艇上丟下來的繩梯,于東言一眼就瞧見了正被一名恐怖分子拉著爬繩梯的趙新月。
不及細想,他扯開安全帶,從鴿子身上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他順著慣性撲到繩梯上,吊在趙新月和那恐怖分子正上方。
剛才這一跳太刺激了!要是他的判斷差了一點沒抓住繩梯,這個高度掉下去的話……這……這個高度……
于東言向下看了一眼,忽然間就對自己所處的高度有了感覺,明明剛才乘在鴿子背上飛行還沒事的……他只覺全身發(fā)抖,一陣反胃,“嘔——!”
下方那恐怖分子見半空中一個人撲到了在繩梯上,他的反應也是很快,松開趙新月的手,撥出刀就仰著頭迅速往上爬,要把這人砍下去。
沒想到爬了沒兩步,忽然就一片五顏六色半稀半干的東西當頭落下,正中面部,登時被糊了眼,同時嘴里嘗到一點酸苦的味兒……
他大驚失色,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抹,卻忘了自己在繩梯上,這一松手立即掉了下去,“啊——!”
叫得好像殺豬一般,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叫聲也嘎然而止。
“呃,這個,實在是抱歉……”
于東言不好意思地尷尬一笑,見趙新月還在下面繩梯上,他便慢慢地爬下去,雙眼平視,再不敢往下看地面了。
“趙新月!”好不容易爬下去跟趙新月面對面,只見趙新月神情復雜地望著他,倒是沒有顯得驚慌。
“剛才只是意外……咳,我們趕快下去!”
繩梯一陣抖動,于東言抬頭一看,飛艇上繩梯連接處兩名黑衣男子正沿著繩梯爬下來,還有一人在艙口處冷冷地望著自己,這瘦高的男子有點眼熟……
“……賈嚴!”
他想起來了,這就是之前曾經(jīng)跟自己一同逛過巨人遺跡的賈嚴。而且這賈嚴還向黑石尖塔委托了工作,讓團長雷勛帶著大半的黑石尖塔成員護送他去巨人避難所!
他怎么會在這里?
來不及細想,這個時候這個地點,亂想些沒用的干嘛,要緊的是趕快帶趙新月回到地面上去!
于東言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心頭因為身處“高空”而產(chǎn)生的不適感,轉(zhuǎn)頭對趙新月說:“跟緊我,我一定救你回去!”
“好?!?p> 兩人向下爬了幾步,實在是有些緩慢。
于東言恐高,而趙新月跟他一起爬更是礙手礙腳的。
“等等,這樣不行!”
頭頂那兩個黑衣男子下來的速度相當快,要不了多久就會跟他們碰上了,于東言和趙新月這個狀態(tài)肯定是無力抵抗的。
于東言解下腰帶挽了個圈,把趙新月的手臂套住,跟自己手臂系在一起——全身上下就這腰帶能算是繩子,好在他的褲子沒有腰帶也不會掉——“小心些,到我背上來,抱緊我!”
趙新月看著那根腰帶居然還臉紅了,害羞什么啊,這是要命的時候?。?p> 于東言也是無奈,這姑娘怎么還搞不清狀況呢,“抱緊了……不許笑!”
趙新月順從地在背后抱住了他,一片溫暖一片柔軟……這姑娘身體很輕,于東言倒是不覺得背著她有多么困難。
他扯下衣袖包住雙手,想了想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是心里有些忐忑,稍稍扭過頭,“如果我們等會掉下去了的話,我會墊在你下面!”
他說得很認真,也是下了這樣的決心。
“嗯?!?p> 趙新月輕輕地答應了一聲,把他抱得更緊了。
于東言雙腳離開繩梯,雙手稍稍一松,兩人登時便飛快地下滑,于東言手掌十指都因為高速的摩擦疼痛不已,要不是墊了層衣袖早就皮開肉綻了。
片刻間便到了繩梯盡頭,這時候的速度已經(jīng)快到無法再用手剎住了!
于東言一腳踩過去,連續(xù)踩斷了兩根“梯級”,終于在最后一級停了下來,手上卻再也握不住繩索,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危急關頭,于東言盡力地彎曲雙腿,只覺腿彎處一緊,成功地勾住了最后一根“梯級”,繩梯因為這一下沖擊而大幅擺動起來,兩人就倒吊在空中甩動,全靠于東言雙腿勾住才沒有掉下去。
即使是這樣倒吊著大幅晃動,趙新月也沒有離開于東言的背部,這姑娘是真的抱得很緊,雙手雙腿都纏在他的身上,非常穩(wěn)定。
搞成這樣子也是于東言意料之外的,他竭力地想要翻起身來抓住繩梯,卻無論如何也辦不到。
“嘿!”
“呀!”
連續(xù)幾次嘗試失敗,他也就無計可施,卻覺得耳邊一熱,趙新月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丟下我,你就能上去了。”
“你別松手啊,想什么呢!”于東言嚇了一跳,要是她松手掉下去了,自己豈不是白白忙了一場,“我決不會丟下你的,你也別松開我!”
“……嗯?!?p> 趙新月的頭發(fā)垂下來,隨風飄蕩,弄得于東言臉上癢癢的,不禁想起雷娜之間前那長發(fā),……“見鬼,我可沒有迷戀長頭發(fā)!只是正好我喜歡的人有長頭發(fā)罷了!”
因為繩梯大幅擺動,兩個黑衣男子的速度減慢了許多,一時倒不必擔心他們。于東言左右張望,想要尋找一個機會落地。
“砰!……砰!……砰!”
飛艇上時不時傳來弩炮射擊的聲音,雖然這些弩炮準頭很差,但是驚嚇鳥兒倒是很有效,部落精英戰(zhàn)隊那群鴿子,沒有一只膽敢靠近,無論怎樣催促也不行。
于東言再次向繩梯盡頭望了一眼,卻看見艙口處的那個賈嚴滿臉焦急地跟某人說著什么。
“他著急什么?在跟誰說話?”
于東言仔細看去,卻發(fā)現(xiàn)艙口處的繩梯正在一級級地收回去。不好,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和趙新月就會被拉進飛艇里了!
于東言當機立斷,寧可掉下去,也不能被拉進飛艇!
“新月,準備好,我要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