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3日
本來想著今天安慰小和尚,但是小和尚卻一直都在房間里面沒有出來。
幾頓飯都是師傅送進屋里面吃的。
師傅再次給我診了脈,還是一樣的結果。其實我本就沒抱什么希望?,F(xiàn)在我比較關心的還是小和尚。那么愛說話的一個小孩兒,突然就沉默了。
終于,午飯過后,我坐在院子里看書的事后,師傅也從房間里面出來了。我們就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師傅捧著一本醫(yī)書,我繼續(xù)看著我的《島上書店》,時間似乎靜止了。
后來我們一邊看著書,一邊就聊了起來。天南海北的,也不是是誰先開的頭了?,F(xiàn)在,我來整理一下這些談話。大概是關于小和尚的,關于師傅的,還有關于我的。
感覺我們三人都可以寫成一本書了。
這兩天在山上的時候我就很奇怪,像小和尚這個年紀,應該是在學校里念書的。為什么他沒有在學校里面?
師傅解答了我的疑惑。那是因為小和尚不適應外面的生活。在小和尚六七歲的時候,他送小和尚去過學校。但是小和尚不知道為什么,在學校的時候就一直哭,一直哭,小和尚也不說是為什么。
小和尚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針對這個問題,也咨詢過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還進行過專業(yè)的治療,但是只要一離開這個地方,小和尚就會一直哭一直哭,回來后小和尚就好了,
后來也反復折騰過幾次,學校也好,醫(yī)院也好,小和尚都呆不下去。師傅也實在是不忍心小和尚再被折騰了。所以干脆讓小和尚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了。
只要是在這個山上,只要是沒有離開這個敵方,小和尚就是乖乖的小和尚。
而今天的小和尚就像小時候從學?;貋淼臅r候一樣,不愿意見人,不愿意出屋子。
師傅說慢慢的安慰,慢慢地講,會好的。
師傅也知道我的擔心,經(jīng)過醫(yī)生的診斷,小和尚沒有抑郁癥,也沒有自閉癥,精神上沒有查到任何的問題。所以,除了陪伴,無法可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了師傅眼中深深的擔憂。但是這句話砸在我的心中,卻是驚雷滾滾。
然后還有師傅自己的,我其實并不愿意打聽別人的隱私,但是和小和尚相處了這兩天,實在是覺得有些問題想要問問。至少為了小和尚問一問。
我問師傅小和尚從哪里來?為什么會來?為何不會走?要知道這是法治社會,以師傅的條件,并不能建立收養(yǎng)關系的。
師傅看著手中的醫(yī)書,沉默了很久。
師傅說:希安是他媽媽放在寺廟門口的。他的媽媽就是我出家的原因。個中緣由想必施主也是不關心的,但是對于希安,我是愧疚的。所以,施主,謝謝你對希安的關心。我佛慈悲。
我笑了,同樣很感謝師傅的坦誠。
后來,還有關于我的。
師傅說他翻遍了了能翻遍的醫(yī)書,以他的能力,沒辦法為我診治。
我早就知道的,所以并沒有多大的失落。
師傅也說,他一見到我就知道他是打不開我的心房的。原本想著讓小和尚多陪陪我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緣分未到吧。
師傅說,我的心中其實有怨,有不平的。只是一直假裝不在乎??墒羌傺b不在乎不代表就真的不在乎了,就像謊話說了一一千遍,就算真的有人信了,那也依舊還是謊言。
師傅說了很多很多,可我實在是抱歉,我沒有辦法給師傅回應。
大概是早就看出來了我會是這樣的反應,所以師傅一直沒有找過我。今天關于我的話題也只是夾在他和小和尚的談話間,無意中說過一兩句,但是隨即就被轉移話題了。
今天不知不覺得我們聊了一個下午,我看完了《島上書店》,故事并不美滿,但是我依舊喜歡。師傅也翻完了他的醫(yī)書。
我突然覺得,以前那些古人很喜歡和僧人聊天,有時候大概不是他們有多高的智慧,或許是因為他們能靜靜地聽你說,甚至能聽到不發(fā)表任何自己的意見。這樣的人,我以前沒有遇到過,可惜時間太短,辜負了師傅的苦心了。
晚上的時候,小和尚依舊沒有走出他的屋子,師傅說小和尚一直再念往生經(jīng),是對逝者的祈禱,早度輪回。
我很遺憾,我決定明天一早就準備啟程了??赡軟]辦和小和尚道別了。
在這里住了幾天,我還是更喜歡在路上的感覺。朝著目標一點點的移動,哪怕走不到也會更靠近一點的感覺。
我向師傅道了別,明天一早我就靜靜地走,不準備打擾了。我也請求師傅代我向小和尚告別。
師傅送了我?guī)赘彼?,說是可以泡泡腳,緩解疲勞的。
只能是再次感謝師傅的實在。
小和尚,再也不見了?;蛟S,這就是無常。
“嗯嗯,我敢打賭,這就是巧巧說的那條瀑布”吳俟隅指著前面的瀑布,轉身對著鄭橋說著,巧笑嫣然。
鄭橋有點搞不清楚女孩子的腦回路,只好無奈的說到:“這是第三道瀑布了。”
吳俟隅才不管這么多,只顧著在瀑布下的潭水中耍著水。
泉水清澈見底,這是少見的自然段味道。雖然沒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氣概,但一步一景,自然成趣。
這座山在這十里八鄉(xiāng)很出名,吳俟隅他們幾乎是不費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原本吳俟隅以為找到那間寺廟很容易,但是走進山中兩人才發(fā)現(xiàn)。雖然小路都是鋪過的,但是卻蜿蜒曲折的不像樣子,岔路又多,兩人走著走著,幾乎要迷失在這山水之間了。
吳俟隅兩人又沿著幽深的小路走了許久,走到吳俟隅氣喘吁吁,不得不在路邊找了快石頭坐下歇息。
“巧巧能找到這么個地方,靠的全是緣分吧”吳俟隅擦了一把汗,說話間帶著稍許的調侃。
鄭橋站在一邊,氣定神閑。
吳俟隅看著他,“你們是不是天天跑五公里???大少爺走路都不帶喘的?!?p> 吳俟隅現(xiàn)在也和鄭橋熟悉了一些,偶爾她也會調侃兩句鄭橋。本來吳俟隅就是天生活潑的性子。裝了這么長時間的淑女,自我都感覺崩潰了。
鄭橋看了她一眼,對她的調侃毫不在意,甚至都不想接招。只是說了一句:“真弱?!?p> 吳俟隅也懶得理了,養(yǎng)精蓄銳完了就起身接著走了。
山下的村民說,只要是進山后一直向左走,有上坡就上坡有下坡就下坡,走著走著自然就到了。
對這樣的指路方式,吳俟隅也是相當?shù)臒o語。但好歹有了個方向。鄭橋這個時候還保證,他可以找到。
只是走了這一路,走到吳俟隅都在懷疑了。
再又走過一個轉角后,前方又傳來了瀑布落下的聲音。
“我覺得前面那個瀑布就是了。”吳俟隅對鄭橋說到,“你聽,未見其形,先聞其聲,這就是緣分了。”
自從入了這山間,緣分二字就沒有從吳俟隅的嘴邊離開過。
鄭橋:“剛才那三條瀑布都是緣分?!?p> “你這人,總是拆臺?!眳琴褂绮粷M地哼了一聲。然后加快步伐循著水聲的方向去了。
轉過幾棵大樹,一條細細的瀑布就靜靜地懸掛在那里,似乎風吹不動,雨打不動。而瀑布的下方,是一個正在舀水的少年。
這個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落在世俗之人的眼中有些特殊。因為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袍子,頭上是明顯的戒疤,舀水的動作輕柔細膩,像是從這山間長出來的一般,放佛一眨眼就沒了。
鄭橋走到吳俟隅的身邊,拉了拉這個已經(jīng)呆住的女子。
吳俟隅反應過來,用口型說:“小和尚?”
鄭橋點點頭。
待兩人都走近了,小和尚才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小和尚以為是自己擋了他們取水的路,所以趕緊往旁邊讓了一下。
吳俟隅笑著說了聲謝謝。
小和尚回禮:“施主不用客氣。我的水已經(jīng)打好了,這就回去。不知道施主們可是要到哪里去,和尚可以為施主們帶一回路。”
吳俟隅笑著說到“謝謝小師傅,我們就是來旅游隨便玩玩的。聽說這里的泉水好,所以過來看看。”
小和尚眉眼彎彎,雙眸明亮,也笑著回應道:“我就是要用這些水回去煎藥。師傅說山里的水有靈性,用上它煎藥效果會更好?!?p> 吳俟隅回到:“那可真的很好??上医裉鞗]有帶東西來。不然一定帶一些回去?!?p> 小和尚聽完馬上拿出手上剛剛用來舀水的葫蘆,“這個贈給施主?!?p> 吳俟隅趕緊推辭。
小和尚卻認真的說到:“廟里有很多。施主喜歡這山里的水就拿去吧。我們遇見了就是緣分,本來出門的時候沒想著拿這葫蘆的,原本想著只是拿個桶就可以了。但出門前還是拿了它,可見,今日就是專門為施主們拿的?!?p> 吳俟隅還想再說,但是鄭橋卻已經(jīng)伸出了手,說道:“謝謝小師傅?!?p> 小和尚再次合掌行禮。然后說到:“師傅這會兒大概等急了,我要要先回去了?!?p> 吳俟隅的嘴唇動了動,但什么也沒說,只是笑著說了句再見。
看著小和尚遠去的身影,吳俟隅的心滿足了。
在回去的陸上,吳俟隅問鄭橋“你說小和尚還記得當年那個在廟里住了三天的生病的姑娘嗎?”
鄭橋點點頭,很堅定的回答:“一定記得。”
吳俟隅點點頭,輕聲說道:“那就好?!?
中元劫的阿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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