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10日
感覺身體不太好,但是可以堅持。
至少希望可以堅持。
快了呀。
剛走過了最后一個繁華的小鎮(zhèn),阿隅,鄭橋,我終于踏上了這條天路。
天路的終點被稱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那是我的終點,所以現(xiàn)在前進(jìn)的道路就是唯一。
也算是勉強能看見終點了。
雖然這些天鄭橋跟在身邊但沒怎么吭聲,像個啞巴似的,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我在說主動說話,但好像經(jīng)歷了一段時間的陪伴,就不習(xí)慣一個人走了。
有時候走的累了,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會下意識的看看身后,然后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后面沒人了。
鄭橋,軍旅生涯一直是我向往的,代替我好好看看,可好?
哎呀,怎么寫著寫著就哀傷了。
說說這些天的變化吧。
之前從濱海一路走來,很少在路上看到向我一樣行走的人。
但是在走上了天路之后,背包行走的人很多。騎自行車,騎機車、駕車的人都很多。
有時候我們相遇了,他們還會主動打招呼。
很是熱情。
看起來我們并沒有不同。
偶爾甚至也有一個人遠(yuǎn)行的,還有人詢問過我是否要組隊,委婉的謝絕之后,我們就各走各的。
表面上看起來,我們似乎都一樣。
可是仔細(xì)想一想,我和他們終究是不同的。
他們有的人三五成群,打打鬧鬧,有的人獨自前行,沉思良久,但不管是誰,這條道路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起點。
從格桑小鎮(zhèn)出發(fā),到天路的盡頭,有車、有人,走這一趟,只是漫漫人生的一個起點。
格桑小鎮(zhèn),這條天路,是我的起點嗎?
我認(rèn)真的想了很久,很多次試圖認(rèn)為它是我的起點,但是怎么想,它都是我的終點了。
踏上天路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到終點了。
至于這個終點是停在格桑小鎮(zhèn),還是停在天路的盡頭,都沒有關(guān)系了。
我日思夜想的人啊,你說每一個踏上天路的人你們都會守護(hù)。
現(xiàn)在我來了,你看到了嗎?
過去的很多年,這份思念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但當(dāng)我知道我得了絕癥,藥石無用的時候,我的第一想法竟然不是我隨時可能要失去生命的恐懼。
當(dāng)時我心里最害怕的是,要是我就這樣死去,我會有多遺憾。分別以后,還沒有看到你說的花海,還沒有走上你說的天路,還沒有,還沒有再見一見你。
這樣的遺憾,才是深深觸痛我心的。
一路走來,靠著這份遺憾,你看,我還是堅持到了天路??吹搅四瞧ê!?p> 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的不舒服了。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高原缺氧,但是吸了氧氣還是不舒服,我知道,是我的身體已經(jīng)再抗議了。
但是沒關(guān)系,本來每前進(jìn)一步都是我賺來的。
從十三歲你救我的時候開始,每一步都是我賺來的。
我用賺來的每一分鐘,換能和你再次相遇,可以嗎?
哎,怎么寫著寫著心緒又不穩(wěn)了,看來今天不適合寫啊。
罷了,今天有些晚了。
明天開始沿途是大草原,我想看成群的羊、馬奔跑是什么樣子的,還想看看草原上的日出是什么樣的。
你也一定在看吧。
那就這樣了,大家晚安。
吳俟隅摸著被淚水模糊的筆跡,手指輕輕拂過娟秀的鋼筆字跡,喃喃說道:“這條路這么長,為什么要一個人走呢?找人陪一陪不好嗎?你知道我隨時都會來?!?p> 吳俟隅的語氣充滿了埋怨,還有無奈。
她一直都知道巧巧走的孤獨,但是巧巧隱藏的很好。
就像在學(xué)校的時候,吳俟隅也從來不知道巧巧家的情況。
吳俟隅知道巧巧不是故意隱瞞,但像巧巧這樣的性格,很多話不知道怎么說出來,也找不到人說。
所以后來就學(xué)不會怎么說了。
“最后的路,她是希望一個人走完的,這是心愿,她完成了?!编崢蛩合氯沼洷旧系募垼旁诼愤叺牟輩采宵c燃了。
吳俟隅他們現(xiàn)在就在格桑鎮(zhèn)。
確實來這里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數(shù)看起來都十分的文藝范兒。
并且隨著這兩年商家的宣傳,還有越來越多的網(wǎng)紅來天路上自駕游,這兒的旅游產(chǎn)業(yè)很成熟了。
站在路邊,不時就有人過來問是否要拼車。
格桑鎮(zhèn)上有租車的地方,吳俟隅和鄭橋租了一輛車,她準(zhǔn)備看一看這天路到底有什么魔力,吸引著這么多人來來往往。
“出發(fā)吧?!眳琴褂鐚Ω瘪{駛的鄭橋笑了笑。
巧巧,踏上你的足跡,我們一起走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