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姐在地道的入口處藏著,聽到房內(nèi)動靜的時候,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家里陸續(xù)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和打砸東西的聲音,接著就傳來唐昊嘉的聲音,“這個不行,這個又不能吃,又不值錢,你們拿走沒用的!”
接著是一陣我聽不懂的語言傳來,極其難聽。
唐昊嘉:“唉,軍爺,我是說真的,這個真不行,我還指著它吃飯呢?!?p> “哎吆!??!”
幾聲慘叫傳來,我感覺到不妙,正要出去看看情況,被大姐一把拉住,捂住我的嘴巴。
我知道現(xiàn)在出去無異于找死,所幸一動不動了。
又是一陣嘰里呱啦的語言,接著是大笑。
過了十幾分鐘,等到外面安靜下來,我和大姐從衣柜后面的通道悄然出來,立刻就看到唐昊嘉躺在地上,額頭和臉上全是血跡,十分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大姐見到這種狀況,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
房間里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了,一些書本和碎瓷片散落一地,桌子上和博古架上面的紫檀擺件也少了很多。
我嚇得捂住嘴巴,不敢喊出來,眼淚快要奪眶而出。努力鎮(zhèn)靜之后,立刻去扶起唐昊嘉,問道:“唐昊嘉,你怎樣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鬼子們打你了?”
唐昊嘉咬著牙,十分痛苦地說道:“狗日的,把老子的二胡搶去了!”
我上前查看唐昊嘉的傷勢,額頭破皮,血流在臉上,看起來相當恐怖,卻并不嚴重,嚴重的是他的胳膊,好像脫臼了。
大姐手忙腳亂的找出一些紗布和白酒,給唐昊嘉消毒包扎。
但是對于脫臼,我和大姐都無能為力,可是脫臼需要及時治療,拖得久了也不利于恢復(fù)。
于是在天黑之后,我偷偷來到村東頭,找到唐村的馬大夫,請他為唐昊嘉恢復(fù)骨位。
馬大夫十分忙碌,很多的村民聚集在她的家里找他來包扎,其中還有我們的鄰居鐵柱,胳膊上纏著剛剛包好的紗布,估計是被刺傷了。
我見馬大夫忙得不可開交,也上前幫忙,于是兩個小時后,馬大夫才來到我家,給唐昊嘉接胳膊。大姐不放心唐昊嘉額頭的傷,非要求馬大夫開一些湯藥給唐昊嘉服用。而這些湯藥無外乎就是一些清熱解毒、活血散瘀的中藥材。
事后,我送馬大夫出門。就在我即將關(guān)閉前院院門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有幾個黑影從我家的籬笆墻邊穿梭而過,向西邊的堤壩方向跑去了。
鑒于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我并有覺得奇怪,村子里很多人都受傷了,利用晚上的時間找人醫(yī)治也正常的現(xiàn)象。
第二天的晚上,我們依舊大門緊閉,前院和后院的籬笆門,我都仔細地鎖好,這才回了自己的院中。
唐昊嘉的二胡被鬼子搶走,心中始終是憤憤不平,大姐倒是覺得無所謂,她道:“命重要還是二胡重要?丟了就丟了,等以后有時間了再給你買?!?p> 唐昊嘉唉聲嘆氣,“以后?以后是什么時候?我現(xiàn)在只有一根簫了,笙在留在了戲院,想吹也吹不了,二胡又被搶走,這日子難熬啊?!?p> 我道:“別再想你的樂器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我們的小命都快沒了,不想想國仇家恨,還計較你的樂器,難道你不覺得有點像‘商女’嗎?”
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有點不太明白,“商女?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