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聽到這樣話,它在那一時刻是那么的動聽,比他吹的簫聲還要好聽百倍。我心中波瀾起伏,眼中微熱、鼻中酸楚,竟然流下淚來。我想這就是書中所說的山盟海誓吧。
此刻心意相通的我們緊緊牽著手,走在冬日里的蕭瑟環(huán)境中,竟然覺得嫩綠的麥苗和路邊光禿禿的樹居然如此的相得益彰、熠熠生輝。他們組合在一起就是希望,是春天即將來臨的味道。
這一天就是1940年12月05日,也是我和唐昊嘉真正意義上的結(jié)婚,沒錯,就是圓房的日子。
……
1941年,大姐唐翠翠生了第一個孩子,1942年又生了一個,典型的三年抱倆。
唐昊嘉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樂器,對于孩子的事情,他一點(diǎn)也不著急,每次大姐一見到我們就開始催生,但是唐昊嘉卻懶懶的說:“我們都還年青,不著急的,大姐。”
大姐就火大,“你不著急,已故的爹娘著急,我著急,唐家的列祖列宗著急?!?p> 唐昊嘉一臉茫然:“大姐著急我可以理解,已故的爹娘著急,大姐是怎么知道的?”
大姐真的惱了,“你……看我不替爹娘教訓(xùn)你。”
每當(dāng)這個時候,姐夫就會出來勸架,大姐便很快平復(fù)下來。我只能說,這世界上的事物都是一物降一物的。
從1942年到1945年,這三年的時間,我們從來也沒有停止做唐氏藥粉,也一直在種草藥,而且凡是我緊缺的藥材,錢滿倉就會差人送來,并且分文不取。
后來我才知道,最近幾年的時間,他一直在不斷捐助錢糧給抗戰(zhàn)組織,也會設(shè)置粥棚,接濟(jì)城里的難民。
抗戰(zhàn)時期,人人自危,被屠殺、被暗害,凍死、餓死、病死的人,不計其數(shù)。我和唐昊嘉能夠安然無恙地活下來,除了唐昊嘉機(jī)智的保護(hù),還得益于錢滿倉交給我的一塊保命木牌,這塊木牌,即使是抗戰(zhàn)勝利之后,我還是好好的保存著,但是在1960年的時候,礙于當(dāng)時的情勢,不得不將其燒毀,化為一縷青煙,一把塵灰。
1945年夏,鬼子們的活動越來越少,黃軍裝的身影也日漸減少,直至后來再也看不到他們的影子,倒是在高粱地發(fā)現(xiàn)了幾具尸體。
日本無條件投降,消息傳遍大江南北,無不令人泄憤和激動,村民自發(fā)來到村東頭的祠堂大院,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農(nóng)具,群起而攻之,憤然砸開日偽保安隊的大門,想揪出平時作威作福、橫行鄉(xiāng)里的漢奸和狗腿子。
但是,砸開大門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人早已經(jīng)逃之夭夭,想來他們的消息始終比我們這些終日與土地打交道的人要靈通一些。
我和唐昊嘉每日待在家中配制草藥,聽到外面吵嚷聲,從家里出來,才碰見敗興而歸的鐵柱扛著鐵鍬從祠堂回來,我問道:“鐵柱大哥,你的田都在西邊,為什么從東邊回來了?”
鐵柱大哥豪氣沖天地說道:“嗨,別提了,本想去逮幾個狗腿子,出一出這幾年地惡氣,哪曉得他們逃地比兔子還快,我們撲了個空,真是掃興。”
我笑道:“所幸咱們迎來了春天,明日叫上嫂子,我們?nèi)タh城同他們一起熱鬧熱鬧。”
鐵柱一拍大腿,瞪著大眼睛說道:“我怎么沒有想到呢!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進(jìn)城一趟,去找平日子欺負(fù)老子的狗漢奸去!”
這是一副痛打落水狗的姿態(tài)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