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周羽和牛素素來看被關著的鐘飛,自從白天被周羽揮一揮手打昏之后,到此刻,這位鐘家大少爺還沒有醒。
周羽想了想,還是給他輸入了一股元力。不一會兒,這大少爺猛地睜開眼睛,直直地看著周羽,面色瞬間一變,當頭一掌就朝周羽拍去。周羽微微一側,躲了過去。
鐘飛翻身躍起,滿面殺氣,再朝周羽撲來。周羽眉頭微沉,抓起赤炎劍,隨意一指,便指在了鐘飛面前,后者閃身躲開,欲從側面偷襲。剛動身,一股熱浪襲來,那赤紅的劍刃驀然間又指在了他面前。
無論鐘飛怎么西突東竄,周羽的劍便如長了眼睛一般,總是出現在他面前,不偏不倚,不遠不近,就在他雙目之間,寸余之處。
“混蛋!”
鐘飛怒極,又一次朝周羽撲去,忽然在半途瞬間轉身,竟而朝牛素素而去。牛素素完全沒想過鐘飛會撲向她,一時間怔了怔,一旁的虎妞和牛清風也沒緩過神來。
就在鐘飛的拳頭距離牛素素不過一尺之隔時,一陣熱浪襲來,赤紅色的劍刃如鬼魅一般再一次擋在了前面,只要他的拳頭再進一寸,便會撞上劍刃被切成兩瓣。
鐘飛大駭之下,趕忙收拳,大罵一聲“滾開”。身子一矮,一腳又朝牛素素踢去。
周羽神色登時一厲,他適才縷縷留情想讓鐘飛知難而退,不想他不但不知好歹,還縷施重手,也便不再留情,抬手一甩。勁氣卷起,鐘飛悶哼一聲,被掀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面目一獰,吐出來幾口鮮血。
將血漬一抹,憤憤爬起,這鐘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少爺又要來拼命。
周羽心下一沉,暗運氣勢,鐘飛不由自主地又癱了下去,只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將他死死壓住。周羽皺眉看著他,說道:“你這個人品德低劣,心性甚差,若不是使手段奪走了素素姑娘的修為,你這一輩子也不能到達筑基境。就算你而今僥幸筑了基,不是你的終究也不是你的,修行一途沒有捷徑,你的筑基飄忽不定,終身也就止步于此?!?p> 鐘飛自顧拼命掙扎,一邊掙扎一邊叫囂道:“你敢這樣對小爺我,我父親,我娘,我爺爺,我叔叔,鐘家的所有人,以及寒君和雷翁他們絕對饒不了你。還有你們!”說著,瞪向牛素素,叫道:“你們牛府所有人都活不成,以及那個賤女人,我回去就把她碎尸萬段!”
聽到“賤女人”三個字,牛素素面色登時一沉,當即便罵道:“鐘飛!你嘴巴放干凈點!再敢辱我娘,我對你不客氣!”
一向極少生氣的牛素素此刻面色鐵青,滿面怒火,眸子里甚而露出了一股殺氣。
鐘飛歪嘴一笑,道:“不守婦道的女人,還不讓人說?!?p> 牛素素氣得一跺腳,厲聲叫道:“不準說我娘!你這個混蛋!我殺了你!”說著,搶過周羽手里的赤炎劍就要刺穿鐘飛的腦袋。
周羽攔住了她,道:“現在他是人質,在他父親過來之前,還不能殺他?!迸K厮貧獾弥刂氐睾吡艘宦?。鐘飛哈哈一笑,又要來叫囂,周羽眉頭一沉,一巴掌扇過去,一聲脆響,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绔少爺捂著嘴,吐出來好幾顆血牙。
“你……你敢這樣打我?”鐘飛怒目圓睜。
周羽皺眉道:“你這人冥頑不靈,不聽教誨,打你有甚么不敢?”說著心下實在氣憤,又一巴掌扇了上去,又吐出來幾顆血牙。鐘飛嘴角漏風,罵道:“我要你不得好死!”周羽眉頭一沉,又扇了一巴掌上去,鐘飛還要逞強,周羽再一巴掌。
最后鐘飛被打得雙頰腫成了一副豬臉,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用眼睛瞪。
周羽沉聲道:“我打你,一是你不該不自量力,二是你不該辱人母親,三是你不該威脅于我,我勸說于你是為你好,你若聽或許我還能教導你還能有希望,你卻不聽,不打你你如何能記得。還有,你不該對素素姑娘不敬,你能有今天的修為,全是素素姑娘給你的,你再敢放肆,我便取了你小命,殺你這種惡徒,我也能積功德,你死了也是你的報應!”
鐘飛瞪著眼睛,嘴里撲哧撲哧不知道說些什么,只噴出來一道一道帶血的唾沫。
周羽看著她,接著說道:“你剛剛說到寒君和雷翁,所以意思就是,你們鐘家靠向了寒君他們?與焰姬尊者是對頭?”
鐘飛瞪著眼睛,又撲哧幾聲。
周羽道:“那我們就注定了是對頭,我是焰姬尊者這邊的,不過依你們的品性來看,那什么寒君和雷翁只怕也都并不如何。”
鐘飛眼睛瞪得更大,撲哧撲哧噴出幾道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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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鄴郡,鐘家。
長子鐘濤府內,剛剛回府的鐘濤跟她二夫人劉稚說了牛府的事,劉稚立刻像一只母老虎般,大發(fā)雷霆,憤憤地直罵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那小子什么來頭,竟然敢扣押我兒子?”
鐘濤悶頭將一杯茶水一飲而盡,道:“自稱叫周羽,修的道門,何門何派尚還不清楚,但目中稚氣未脫,年紀應該跟那賤丫頭差不多大。那牛府和炎火宮似乎有來往,那小子很可能是焰姬手下的人?!?p> 劉稚眉頭一沉,道:“焰姬的人?那小子什么實力?”
鐘濤道:“我與他交手,完全不敵,雖然那時他手中有一把靈劍加持,我沒有法寶,但能夠將我完全壓制,應該是胎息境?!?p> 劉稚眉頭再猛一沉,道:“那么小的年紀就胎息境?你確定?”
鐘濤重重地抿了一口茶,道:“我什么時候看錯過,看來那焰姬手底下確實有些高人?!?p> 劉稚聽了,面色一急,來回踱步,抬眼見鐘濤還在喝茶,氣得一把奪過,重重在桌子上一放,沒好氣道:“還有心思喝茶!趕緊想想怎么辦?!?p> 鐘濤看了一眼劉稚,自顧又去拿起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夫人放心,自然會有辦法的。”
劉稚哼一聲,道:“什么辦法?難不成真要一萬斤白銀?還要把那個賤人送過去?”
鐘濤自顧喝茶,冷冷一笑,道:“賠償?哼!沒人能讓我鐘濤給他賠償!”
劉稚又瞪了一眼,道:“那你想怎么辦?”
鐘濤將茶杯里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道:“我自有辦法,明天再說,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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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鐘濤就去了郡府,拜見了郡守大人。
劉稚則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鐘家西側,有一個小庭院,相較于鐘家其他人丁興旺的地方,這里過于的冷清。
當初郭家那個被迫嫁進鐘家的女子,在這里被幽禁了十七年。
在外人看來,她是郭家二小姐,她是鐘家長子的大夫人,風光無限。
可誰又知道,她真正愛的人并不是所嫁之人,她沒有任何的幸福,在這如牢籠一般的鐘家,她沒有自由,受盡幽苦與虐待。
給她吃殘羹冷炙,給她穿下人衣服,每天讓她洗衣刷碗,做最下等人的活。
只偶爾有賓客來的時候,或者有家族大事的時候,需要她這個大夫人客串一下,她才能短暫的穿上綾羅綢緞,以大夫人的姿態(tài)示眾。
其余時候,她便做著近乎無休無止的苦力。為了自己的男人和女兒平安,她不得不做。
此刻,她便正在院子里洗著一盆衣服,在邊上還有著一大堆的臟衣服,她穿著下人的粗布麻衣,頭發(fā)隨意披在后面,一邊熟練地洗著,一邊時不時抹一抹額頭的汗水。
不知情的人見了,定以為她是一個下等雜役,絕不會將她跟鐘家長子大夫人,郭家二小姐想到一塊。
將盆里的衣服洗完之后,女人喘了口氣,坐到一旁歇了歇,順手拿出懷里一個饅頭吃起來。
突然,她眉頭一沉,忙將饅頭藏了起來。
這時,二夫人劉稚走進了庭院,這個女人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惡毒,罵道:“敢偷懶,給我把她的饅頭拿出來!”
跟著的兩個丫鬟面目一兇,沖了過去就往郭玉兒懷里搜出那個饅頭,遞到劉稚手里。
劉稚冷哼一聲,將饅頭擲進洗衣盆里,道:“撿起來吃掉。”
郭玉兒怒視了一眼面前惡毒的女人,咬著牙齒,伸手從渾濁的洗衣水中撿起饅頭,張嘴咬一口吃下。
劉稚見了,罵一句:“賤人!”
昔日嬌生慣養(yǎng)的郭家二小姐忍氣吞聲,重重地一口一口咬著沾滿了洗衣水的饅頭。
劉稚看著她吃完,露出假慈悲,搖頭嘆道:“這兩天沒來看望姐姐,沒想到姐姐餓成了這樣,著實讓人心疼?!?p> 郭玉兒抹了抹嘴,坐下去,自顧繼續(xù)洗衣服。
劉稚斜眼看著,幽幽地道:“過來順便告訴一下姐姐,濤哥昨日去了趟牛府。”
郭玉兒身子登時猛地一頓,立即抬頭看向劉稚,眸子里露出一抹厲色,皺眉道:“他去牛府干什么?”
劉稚又一笑,道:“果然姐姐還是對這個最感興趣。你的男人快要筑基了,濤哥去拜訪了下?!?p> 郭玉兒神色再一沉。
劉稚繼續(xù)道:“你男人好像投靠了那邊的焰姬尊者,他府上還多了一個很厲害的高手,不僅打傷了濤哥,還抓了飛兒,限濤哥七日之內,賠償一萬斤白銀,以及……”
說著,望了望郭玉兒,笑道:“以及將姐姐你帶去牛府。”
郭玉兒輕笑一聲,道了兩個字:“活該!”便繼續(xù)去洗衣服。
劉稚眸子登時閃過一道厲芒,抬腳一踢,將洗衣盆踢得翻起,洗衣水全部濺在了郭玉兒身上。
郭玉兒神色無波,將洗衣盆放好,自顧去打了一盆水倒入盆內,繼續(xù)洗自己的衣服。
劉稚在一旁斜眼看著,陰陽怪氣道:“應該過不了幾天,姐姐就能見到你的男人了,到時候妹妹送姐姐一程。”
郭玉兒自顧埋頭洗衣服,不理她。
劉稚冷冷一笑,轉身而去,面上露出了一抹陰險毒辣之色,來到庭院門口,沖兩旁看守的家丁道:“大夫人身體不適,這兩天好好照顧照顧她!”
眾家丁心領神會,忙躬身點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