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鄺露從自家老爹那里知道了好些內(nèi)幕,心里還不斷感慨當(dāng)初看劇的時候恐怕還真沒想到這么多呢。
“你呀,有幾分聰明的樣子,可是看事情總是停留在表面。像是天帝跟漱離有了首尾,難道他真的只是因為那漱離長相跟梓芬有兩分相似嗎?天真!
以龍魚族族長在水族的地位,水神跟花神也走得近,那龍魚族族長怕是見過花神的?;ㄉ窈吞斓鄣捻嵤?,天底下還有誰不知道呢,所以說啊,那龍魚族族長,從一開始就心懷不軌。而天帝,恐怕大概率不過是順?biāo)浦鄱?。”太巳真人享受這女兒崇拜的小眼神,心里得意極了,面上卻不露分毫,
“這些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跟錦覓仙子那邊說,你爹我畢竟還在太微手下做事呢。”
鄺露再不懂事也不可能讓這些消息從他們這里傳出去啊,“爹爹放心,這些事我還是懂的。這些事就止步在我這里?!?p> “不過爹爹啊,夜神知道了母族覆滅的真相之后,恐怕不止會找天后算賬吧。而且,火神的性情我看著也不太適合天帝之位,所以啊,你還是趁著此時無人察覺,慢慢退出來吧。否則真等到夜神叛亂之時,那你可就不好做了?!?p> 太巳真人聽了倒也放在了心上,要是換個人來說,恐怕他會轉(zhuǎn)頭把人賣給天帝也說不定,也就是鄺露了,才會讓他真的聽進去。
“爹爹這些年也在培養(yǎng)副手,天帝那邊也有一些可用的人了,露兒不必?fù)?dān)心?!?p> 鄺露見老爹確實有打算,也就不多說了,畢竟人家是兩朝的老神仙了,比她這萌新要靠譜得多。
又說夜神那邊,夜神醒來已經(jīng)是大半夜了。
雖然身體還有兩分虛弱,但是內(nèi)傷似乎已經(jīng)好了大半,而且,他明明記得自己暈倒在地上,這會兒確是躺在榻上,也不知哪位仙人幫了他一把。
魘獸見主人醒了就呦呦叫著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又把枕邊的小玉瓶推到給主人看。
夜神一入手就知道小玉瓶并非凡品,觸手生溫不說,內(nèi)部恐怕還刻了陣法拓展空間和保持藥性。
“這是哪位仙家送的?。俊?p> 奈何魘獸不會說話,蹦來蹦去也沒能讓主人明白是鄺露留下的東西。沒辦法,魘獸只好吐出一個所思夢,里面正好是它主人和鄺露看煙火的情景。
夜神神情似悲似喜,將那小玉瓶貼在胸口上,喃喃道:“竟然是上元仙子么?”
若他只是夜神,母族不曾被天后滅族,他也沒有跟水神長女的婚約,那他一定會祈求上元仙子的情愛。
可如今他偏偏沒有了那個資格。他的未婚妻跟她還是感情深厚的小姐妹!
“好魘獸,這些東西你一定不要在別人跟前露出來!”夜神下定了決心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思慕,低頭跟魘獸說道。
魘獸雖然有幾分懵懂,但見主人神情嚴(yán)肅,它當(dāng)然不會把那些有鄺露的所思夢放出來。
夜神雖然一直期望做個自在的散仙,但是從小生長的環(huán)境擺在那里,自然有兩分心機。他雖然記起了很多東西,但是也不會立刻就去找彥佑。他如今要做的,就是保持鎮(zhèn)靜,等彥佑再找過來。
等過了半個月的樣子,彥佑果然又找上門來。
夜神心下確信這彥佑恐怕真的跟他生母有些關(guān)系了。
“夜神殿下果然是手段高明,猜到了我跟您生母的事情,也能把持住等我自己送上門。”彥佑還是笑得油滑的樣子,可是看在夜神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蛇仙不先喝杯茶么,”夜神不管彥佑眼里的惡意,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我怎么知道你那些草灰蛇線的東西,不是在給我設(shè)什么陷阱呢?”
彥佑真的開始討厭夜神這副風(fēng)姿了,“我從知道夜神你那天起就注意到,你在暗中找你的生母,可是現(xiàn)在看來,恐怕你對你的母族,也沒什么情誼嘛!”
夜神不想跟彥佑兜圈子了,直接說道:“你是知道我生母消息的,直接說吧?;蛘吣愀降资裁搓P(guān)系呢?”
彥佑起身背對著夜神開始講述藏在洞庭湖底的漱離的故事。他的故事里,漱離是一個被天后遷怒滅了族的無辜女人,要是不是水神心慈收留了她,她恐怕早就灰飛煙滅在天后的琉璃凈火之下了。
“她藏在洞庭湖底,日夜思念被天后帶走的兒子,所以收養(yǎng)了我和一條小泥鰍。我們小的時候名字都叫‘鯉兒’,就因為你小時候叫鯉兒?!睆┯铀坪鹾懿幌矚g鯉兒這個名字,說到此仇,背在身后的手都不自覺握緊了。
看彥佑的反應(yīng),夜神估計他也被打過。畢竟仔細(xì)想想,恐怕他的生母在生下他,被藏到暗無天日的笠澤深處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些精神失常了。
我果然是個冷清之人,這種時候還能分析出這些東西來,夜神心下自嘲著。
“蛇仙先回去吧,改日我定去太湖底拜會?!?p> 彥佑對夜神這種揮之即去的樣子很厭惡,可是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又暗自高興,摸了魘獸一把才拱手告辭而去。
等彥佑走了好半晌,夜神才愣愣地蹲下抱住魘獸,道:“從前我以為我少親友,但是有一間大大的宮室和一只靈獸。反正我也胸?zé)o大志,只要做個晝伏夜出的夜神就好了。可是如今我才知道,我很貪心,我想要上元仙子的情愛,這個世界上我只想跟她在一起!
我不想管我的生母到底是被天帝欺騙還是被天后嫉妒,我只知道我小時候明明是龍,卻被當(dāng)做怪物。連我的生母也厭惡我,總是削掉我的龍角,拔掉我的龍鱗。那痛苦實在難忘!”
錦覓好不容易出關(guān),結(jié)果一出來就被告知長芳主她們上門想要讓她接手花界的事情。
“這可真是要了親命了!”錦覓一個沒忍住就吐槽出了聲。
錦覓面上乖乖地跟大家見禮,心里卻是苦笑連連。
“覓兒,長芳主有意讓你接手花界,你自己怎么看呢?”水神理了理錦覓的鬢,一臉的慈愛。
“可是我已經(jīng)是洛湘府的少主了啊,再接手花界的話,恐怕我沒那個能力的?!卞\覓知道芳主們一向疼愛她,只要她好好說出個理由,估計她們就不會為難她了。
長芳主當(dāng)然舍不得錦覓辛勞,“錦覓啊,我們花界可是等了你五千多年。而且水神仙上正值盛年,可是花界已經(jīng)五千年無主了。”
長芳主也就是對錦覓沒辦法,可是這會兒水神也在,她自然就思路清晰,說話有理有條。
“而且,花界的一應(yīng)事務(wù)你也做了幾十年了,已經(jīng)做慣了呀?!?p> 錦覓想想還真是,花界的事務(wù)一向沒那么復(fù)雜,最重要的不過是培育新品種罷了,她還真動了兩分心思。
“爹爹,要不我還是接手花界吧?;ń绲氖聞?wù)沒有洛湘府這么復(fù)雜的,平日里我還得抽時間修煉呢?!卞\覓不由自主就用上了從鄺露那里學(xué)到的撒嬌的招數(shù)。
水神被錦覓抱著手臂晃了幾下就投了降,“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們趕緊去天帝面前敲定此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