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一些村民在遠遠地觀察著我們,和我們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不過,按他們的房屋數(shù)估計,恐怕來看我們的人只有他們總人數(shù)的十分之一。
阿甲哲巴和祖貝朗一低下頭,開始默默向神石祈禱。
“你們不知道那場戰(zhàn)爭的可怕。”祭司向我們講述了那場古代的戰(zhàn)爭:
“妖魔漫天,鬼怪遍地,飛火烏云,山河失色……
天堂的領袖,人們稱他為‘天帝’,人們說,他是個永遠不會驕傲或恐懼的人?!?p> “永遠不會驕傲和恐懼?我不相信有這樣的人存在。”聽了祭司的話,小絡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我相信。”我對祭司說。
祭司繼續(xù)說:“古代典籍上是這樣記載的:‘天帝守心,四方不動,神兵所向,力敵群魔?!?p> “‘守心不動’?據(jù)說,天帝的心性覺悟,天下無人能及?!蔽覍浪菊f。
小絡打斷道,“天帝的兵器是刀還是劍?”
祭司對我說:“的確,據(jù)說天帝是‘天師’(君主的師父或者德行在同等位置上的人)‘無云’的徒弟,不過,據(jù)說,天帝在成為君主之前,在俗世上也有不少的修行……”
祭司轉過頭,對小絡說:“至于天帝使用的兵器,據(jù)說是一柄由金玉與鋼鐵共同鑄造的神劍,劍柄上鑲嵌著能夠自由轉動的具有神力的寶石……”
“自由轉動的寶石?這樣的設計,除非劍柄是部分鏤空的……”我分析道。
“在戰(zhàn)場上,明明是刀比較好用啊……”小絡也有些疑惑。
這時,祖貝朗一向我們走來,說:“這里的確是個世外桃源,波摩倫吉,我覺得,你可以去問問族長天燈的下落了?!?p> 前往族長居所的路上,我們正巧看到兩位戰(zhàn)士在進行戰(zhàn)斗訓練。
“像是兩只熊在打架?!毙〗j笑著說。
詢問得知,他們的名字分別叫做“阿吉哲巴”和“阿結哲巴”。
“阿吉哲巴”向我們介紹了他們部族的歷史:
“我們這里有個家喻戶曉的故事,是‘拉裴亞姆大帝’與‘薩拉姆王’的故事。部族原本還有一個更大的部落,屬于‘拉裴亞姆大帝’,依照我們部族‘挑戰(zhàn)得勝者稱王’的傳統(tǒng),‘薩拉姆王’向‘拉裴亞姆大帝’挑戰(zhàn),被‘拉裴亞姆大帝’擊敗,流放到了遠方?!_拉姆王’并不甘休,成立了新的部落,并且居然還要奴役他的子民!‘拉裴亞姆大帝’年老的時候,‘薩拉姆王’又向他發(fā)起了挑戰(zhàn),結果再次被擊敗,死在了競技場上。
‘拉裴亞姆大帝’說:‘我寧可被后來的英雄擊敗,光榮地死去,也絕不要用恐懼和殘忍奴役我的子民,或者用安逸和愚昧蒙蔽他們的心。寧愿我們勝者為王的競技傳統(tǒng)能夠繼續(xù)下去,也不要像那個滅絕的羯南部落一樣,車輪高的貧民孩子,就全部要被打斷一條腿!寧愿他們像自由的鷹一樣飛走,也不要讓他們像群居的蟲子一樣聽話?!?p> “‘拉裴亞姆大帝’的確偉大,擊敗了邪惡的敵人,保護了整個部落?!蔽覍Π⒓馨驼f。
“‘薩拉姆王’真是個邪惡的家伙,早就有人該站出來收拾他了!”小絡憤憤地說。
得知我們要拜訪族長,阿結哲巴就站起身來,準備帶領我們前去。
族長的房子坐落在整個部落的中心,站在部落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夠輕松地看到它。
族長的房子只是比普通村民的房子大了三倍,形狀(房子都是長方體形狀)和裝飾(墻上的花紋都是流云花紋)上并沒有太大不同。
“看!族長他又在表演他的絕活兒了!”
順著阿結哲巴手指的方向,我們看到一個身形壯碩的男人(也是個褐色的石頭人)正坐在草坪上玩耍。
走近看,只見有一只蒼蠅正在族長頭頂盤旋。
“噗”的一聲,族長居然伸手抓住了蒼蠅!準確的說,是將蒼蠅“關”在了自己合攏的右手中。這出手的速度,雖然比不上我的匕首快,但是對于他們的身形,體質來說,也絕對算得上無比迅速了!
千鈞之力,卻能抓住蒼蠅,的確厲害。
“蒼蠅就像是我們心中的妄想,神賜給我們煩惱和憂慮,當我們了解了它們(煩惱和憂慮),它們也就無法繼續(xù)傷害我們了?!?p> 說著,族長放開了手,蒼蠅自由了,族長笑著說:“歡迎你們!我叫巴德烈(德烈哲巴),是這里的族長!”
我不解地問族長:“既然能抓住它們,為什么不殺死它們?難道留著它們訓練自己的出手速度嗎?”
族長似乎不太開心,郁郁地答道:“不,不是為了訓練速度,是為了訓練自己內心的堅固,能容納河流的,才是大海,能容納土石的,才是山峰,能容納世界的、不斷成長的,才是心靈?!?p> 族長背過身去,說:“古代的人們不是常說:‘我們本就一無所有’,別人不給我尊重,或是給了我侮辱,就能夠奪走我的快樂嗎?”
“我的想法太失禮了,看來您真的是一位智勇超凡的族長?。 蔽疫B忙向族長道歉。
族長馬上又露出了孩子似的笑容。
我趁機詢問了天燈的下落,族長開心地說:“它們有很多,是用從天上落下來的石頭打造的,閃閃發(fā)光,像是燈,你們可以看看,但是請別帶走它們,因為它們都是我的?!?p> 來到族長房子的后面,我們見到了堆積有兩人高的許多被打磨成方塊形狀的礦石燈,比起天燈,我認為似乎更應該稱它們?yōu)椤盁羰薄@些“燈石”的顏色各異,但大多是黃綠色、桔黃色和紅色的,溫暖的色調讓人幻想著它們所擁有的溫度,但實際上,摸了一摸才會知道,它們仍然是冰涼的礦石。
這些“燈石”是一種類似螢石的稀有發(fā)光礦石(不知道是不是從天上落下來的),是部落里的族長家才能使用的燈具用礦石,可惜也不是天燈。
這次,即便沒有找到天燈,我們也沒有大失所望,因為小絡和我都驚異于族長智慧的魅力,也都有所收獲。
“祖貝朗一,很高興與你同行,那么,我們就在此分別吧?!蔽乙詾榈搅朔謩e的時候。
“不,波摩倫吉,我們,我們改變了旅行計劃,我和阿甲哲巴也決定去尋找天燈,讓我們一同尋找天燈的下落吧!”祖貝朗一說。
“也好,如果你們也相信天燈傳說的話……大家就一起上路吧!”我回答道。
納迦雨林,的確龐大,相信沒人能夠在這里獨自行走還能不迷路。古怪的植物參天生長,上面還長出了一些黑色的巨瘡,看來已經(jīng)被魔毒腐蝕了。
“小心那些白色的蟲子!有些是有劇毒的。”我提醒祖貝朗一。
“不,它們全都是劇毒的?!弊尕惱室恍χf。
“好吧,看來還是你們對這里比較熟悉。”我也笑道。
突然,一只巨大的蚊子從半空中飛來,小絡只喊了一聲“?。 ?,然后立即躲到我的身后,甚至忘記了拔出自己的雙刀。
刀光,一瞬間閃爍了六次,只見祖貝朗一將一柄閃耀的寶刀收入刀鞘,巨大的蚊子碎成了數(shù)段,散落在地上。
“好快的刀!”我稱贊道,終究沒有從懷中抽出犀磨匕首。
“名叫‘飄雪’?!蔽宜坪蹩吹搅俗尕惱室坏奈⑿Α?p> “這里的蚊子,惡心死了!”小絡緩過神來,喊到。
“總比那些有劇毒的好!”祖貝朗一笑道。
繼續(xù)前進,只見,遠處有一個人影,我們走近才發(fā)現(xiàn),是之前遇到的‘博拉魯’!
博拉魯開口了:“博拉魯,塔里,尤多?。]想到我們在這里又見面了?。?p> 阿甲哲巴與博拉魯溝通了一番,博拉魯終于明白了我們的來意,答應帶我們去見‘伊希略’族長。
博拉魯帶我們穿行于雨林之中,毒蟲似乎傷不到他。
我們終于見到了納迦族長,伊希略,兩百年的歲月終究給他帶來了些許的滄桑(也讓他熟悉了人類的語言),他胸前深深的傷口永遠無法愈合,他的左手少了兩截手指,這些傷正是鬼王阿加什給他留下的。
納迦族長對我們說:“現(xiàn)在的鬼王是‘阿敷’意為‘山’),是個不可一世的家伙,比‘阿都惹’(意為‘鬼火’)、‘阿加什’(意為‘星夜’)更難對付。我已經(jīng)老了,殺不了他了。我的孩子們,我的孩子們里面會有一位領袖站出來殺死他,孩子們是我的驕傲!拉!”(“拉”是納迦們常用的一個詞,是“加油”、“萬歲”的意思。)
送我們離開的路上,博拉魯口渴,尋找自己的水袋,卻不知忘在了什么地方,他接過阿甲哲巴隨身攜帶的一袋泉水,小心地喝了幾口,不料,片刻的工夫,博拉魯就掙扎了幾下,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這泉水有毒!我心想。
“我們是地獄的士兵,”祖貝朗一開口了,“納迦是很難對付的,我手中的刀劍還傷不到它們,只好使用了毒藥?!卑⒓渍馨鸵厕D過身,擺出了作戰(zhàn)的姿勢。
“看來你們并不是真的想要尋找天燈?!蔽疫z憾地說。
“尋找天燈不假,只是我們這次有更重要的任務,營救一位大師?!?p> “納迦寶鱗的確珍貴,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床灰??!?p> 祖貝朗一剛要伸手,我迅速抽出匕首,搶過博拉魯?shù)氖w?!安唬覀儧]說不要?!?p> “你也是,海忍門的人?好吧,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他也是最近幾十年來到天堂的,他是個藝人?!?p> “這次營救的人是誰?”我慢慢收回了匕首。
“吉魯天巴?!弊尕惱室灰彩掌鹆藢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