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屧谇懊嬲f一句,諸君有那啥沒有,給投一張唄?。?p> 行進隊伍反方向五里之外,兩百余騎正在快速前進,沖在最前面的正是盔明甲亮的張玉,和一身勁裝頂著黑鋼盔的詹閌。
策馬奔行中的張玉轉頭看了一眼詹閌,有些擔心地問道:“鴻正道長,你真不需要甲胄護身嗎?”
詹閌自信地一笑,朝張玉伸出空著的右手:“張將軍,借你寶刀一用。”
張玉不明所以,但還是抽出刀來,將刀把向詹閌遞過去。
“你來看”,詹閌接了穩(wěn)刀,提醒張玉一聲,說完就把刀尖反向往自己胸前扎過去,反復幾下之后,又把刀遞換給他。
看著張玉快傻了眼的表情,又是一樂:“我教祖?zhèn)鲗毼?,刀槍箭矢皆不能入,可惜無法大量制造。”
高價定制的防刺服,在現(xiàn)代社會都屬于奢侈品級別,到了這個時代當然是寶物。技術問題且先不說,光材料就得到夢里才能找到。
羨慕和無奈充滿了張玉的大腦,這種說話的方式從沒聽過,可他還是聽懂了,這種寶物不是誰都能有的。
俗話說“刀劍無眼”,那玩意兒可不管你小卒子還是大將軍,戳上來就是戳上來了。鎧甲的確有一定的防護作用,卻也遠遠做不到這種程度。
既然沒指望,那就不想了,想多了得鬧心病。張玉干脆不再說話,一心盯著前方,尋找約定好的記號。
又往前跑了四五里,終于能看到遠處十幾個小黑點。張玉跟著就興奮起來:“道長,他們沒有分開,看來我們能省下不少功夫了。”
詹閌也看到了,剛才握刀的手中神奇出現(xiàn)一只望遠鏡,舉起來觀察了片刻,提醒道:“你的人在左邊第五、第七,和右邊第三架馬車上,加點速度吧。”
已經(jīng)到了關鍵的時候,張玉也顧不上關心詹閌手中神奇出現(xiàn)又消失的黑家伙了,急忙把詹閌的發(fā)現(xiàn)傳達下去,讓大家催動戰(zhàn)馬加速追擊。
又追出大約十里地后,和前面馬車群的距離就縮短到了不足兩百米。馬車上的人也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追兵,都使勁揚起鞭子抽打馬匹。
其中一輛馬車上還發(fā)出蒙語的怒喊,跟自己的同伴交流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根本不就不是長生天的使者,他是明狗派來的探子?!?p> 他的同伴更加著急:“夫達古拉,你說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愿意聽我的,昨天晚上就逃走,我們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安全了。”
呵呵,這種想法簡直太幼稚。如果他們昨晚就逃走,也只不過是少了這段路程而已,詹閌并不在意把人頭數(shù)量變成13+2。
趕車的夫達古拉側過身子往后看了一眼,聲音都帶上嘶吼了:“不行,那些明狗更近了。嘎魯,我們不能這樣了,把你的女人,還有我的女人,都扔下去。然后我們丟下馬車,一人一匹馬分開跑。”
嘎魯還沒那么殘暴,讓他親自把老婆推下馬車太難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夫達古拉:“不能這么做,我不能這么做。”
“那你想活還是想死?只要能把消息傳回去,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狈蜻_古拉瞪了嘎魯一眼,直接鉆進馬車上的小帳子,把里面的兩個女人踹下馬車。
又在兩個女人的尖叫和哭喊聲中,快速鉆出去,忍著馬車的顛簸,爬到前面開始解繩子。
其余馬車上的人看到了,也都開始學著做。被踹下來的不止是女人,還有沒來得及防備的男人。
一架車只有兩匹馬,人卻最少都有三個。畢竟是為了逃命,連老婆都能扔下去,何況是什么狗屁的兄弟、安答。
這么一出,還真是詹閌沒想到的。以前就知道韃子慣用俘虜?shù)陌傩兆龆芘乒コ?,敢情他們是連自己人都搞,生死之間果然是大誘惑啊。
張玉也沒想到,眼看著有人摔下馬車,連忙對手下發(fā)出號令:“留下三個小旗圍殺,其他的繼續(xù)追,注意別傷到自己人?!?p> 命令傳遞下去,最后面的三十人開始稍稍減慢速度,前面的其余人則加快沖過去。
兩百多精裝奇兵,加上昨夜就已經(jīng)出來四處埋伏的大量明軍隊,攏共動用了近三千人。就是只老鼠都逃不了,更別說摻了沙子的區(qū)區(qū)幾十個牧民了。
詹閌本來是沒必要跑這一趟的,可他還是堅持參加。沒有別的目的,就是要在棣棣的手下面前刷存在感,這樣才能把自己的光輝形象越發(fā)添油加醋地傳報上去。
穿過滾下馬車的十幾個倒霉蛋,詹閌稍微壓了一下馬速,手中也多了一桿黑黝黝的大家伙。
在張玉“見鬼了”的回望中,依次往彈倉里推入四枚鹿彈和兩枚獨頭彈,然后由催馬趕到前面去。
蒙人從小騎馬,哪怕是普通牧民,對上和馬相關的事也十分手熟。追兵進入百米左右范圍的時候,就只有三駕馬車沒被拆分開了,其余二十多個牧民全都已經(jīng)上馬狂奔。
看著眼前這幕不太好的畫面,詹閌不由得為自己的小心和復雜而慶幸。如果沒有給這些馬吃安眠藥,鬼知道得浪費多少時間。
又追了一段,所有的蒙古牧民都已經(jīng)上馬了,雙方的距離也縮短到了最大不超一百米。那些馬匹經(jīng)過狂奔,估計是安眠藥開始起效了,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目測一下距離差不多了,詹閌放開韁繩雙腿控馬,馬速減慢的同時,也把手中帶著瞄具的改裝款貝納利M4舉起來。
“張將軍,控制好你們的馬”,提醒了張玉一聲后,就通過瞄具排除掉己方摻進去沙子,定準了一個牧民身體和馬接觸的位置。
接著果斷扣動扳機,“嘭”地一聲大響。尼瑪,打偏了,直接干在了因為奔跑而產(chǎn)生扭動的馬臀上。
不過沒關系,貝納利M4加帶尾巴獨頭彈,一百五十米外仍具備有效殺傷力。百米以內打中馬和打中人,之間的區(qū)別并不大。
獨頭彈的威力顯而易見,詹閌身邊的張玉和幾個騎兵正在控制受槍聲驚擾的戰(zhàn)馬時,前方某個牧民的馬已經(jīng)因為被擊中尾椎而倒地,牧民也被拋出去摔在地上。
有了剛才的經(jīng)驗,靠近詹閌的幾個人在他又一次舉槍的時候,都主動拉開了一些距離。難怪出發(fā)前要讓大家給馬耳朵里多塞棉花,這動靜也太特么大了。
從前打獵,大多時候都是靜態(tài)射擊,偶爾有動態(tài)的也是在車上。現(xiàn)在騎著馬開槍,還是拿腿來控制自己的身體,難度確實不小。
第一槍打歪了,幸好別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目標,詹閌準備好好打第二槍,哪怕只是在心里給自己爭口氣。
然而不幸的是,第二槍又特么打歪了。之前是拍了馬屁,這回直接干在了馬頭上。雖說效果差不多,可自家事自家知,丟人啊。
現(xiàn)在,詹閌慶幸的就不是別人知不知道自己瞄準在哪了,他更慶幸自己只裝了兩枚獨頭彈,否則今天非得丟大人不可。
巨大的聲響,連著兩人落馬。這情形讓逃跑中的牧民們害怕起來,胯下馬匹也因為藥物的作用越跑越慢,有的甚至開始腳下打絆。
正常與不正常之間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騎兵們幾息之間就追上了手無寸鐵的牧民,切瓜砍菜般順利解決戰(zhàn)斗,或者說完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剛才墜在后面圍殺倒霉蛋的三個小旗也趕了上來,開始進行清點。除了三個作為內應的蒙族大明士兵,其余四十二人全部授首,己方無一人傷亡。
四十二具尸體被砍了首級,裝在一架馬車上,由張玉安排人拉回他的軍營里去。蚊子再小也是肉,那都是軍功啊。
詹閌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反正他又用不著,為啥不能賣個小小的人情呢。再說了,就剛才自己打呲了的那兩槍,還好意思講什么功勞?
搞定一切,就轉頭往回走,追趕行進中的隊伍。正常速度下,中午的時候就趕上去了。
令人擔心的危機解除,一路上就能聊點輕松話題。主要就是詹閌向張玉請教,以當前大明的各種社會問題為主。雖然受信息傳播渠道和方法的限制,張玉也說不出太多北平之外的東西,但詹閌還是收獲不小。
直到近午時分追上了準備暫時休息的大隊人馬,在張玉的營中吃著自己安排手下送來的簡單午飯,接著請教諸多問題。
飯后沒多久,那個假裝詹閌的士兵也來了,按照之前的約定裝作來探望張玉,好把詹閌換回去。
眼看詹閌就要離開,張玉還是忍不住了,躊躇片刻后問道:“道長,有件事,張某不知當問不當問。”
詹閌就知道他肯定憋不住,這也是他特意等待的結果。笑了笑道:“張將軍是想問,貧道的兵器,以及它如何出現(xiàn),后來又去了哪里,對嗎?”
張玉有些尷尬地笑著鬧搓了搓手:“的確如此,如果道長不方便說……”
這有什么呀,你不問老子都想自己說呢。詹閌擺擺手攔住他的話:“無妨,貧道所用的叫天雷弩,由神鐵打造,內置機括,裝入藥子可連續(xù)發(fā)射,也可以一發(fā)多子,百步之內無可遁逃。”
給張玉等幾個人留了點消化和驚愕的時間,詹閌接著道:“至于來去的緣由,具體的無法細說,只能告訴你,那是我教一件至寶,只有歷代掌教才能使用?!?p> 張玉有些茫然了:“掌教才能使用,只此一件嗎?”
好東西誰都想有,又或者生出獻寶的心思,這都是說不準的。該顯擺的顯擺了,該斷的念頭也得給他斷了,防人之心要時時提著啊。
詹閌給出確定的回答:“沒錯,只此一件,而且貧道也僅僅知道怎么使用,從沒見過實物。那是神器,我教的歷代掌教也必是神選者?!?p> 得,希望的小火苗徹底澆滅了,張玉只能抱著滿腹的遺憾,把換好衣服的詹閌送出自己的營地。
雖然自古以來背信棄義的例子層出不窮,可在幾乎完全沒有科學知識的年代里,人們對于“神”這個概念還是抱著敬畏之心的。
詹閌回到自己的豪華馬車上,安撫幾句焦急了一上午的達麗亞,又塞給一塊糖果,才算徹底平息。隊伍也再次啟程,正式進入大明疆域。
接近傍晚時分,在高原縣城以西十幾里出安下營寨。今天太晚了,已經(jīng)來不及進城,而且張玉手下的人還沒帶回來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