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六是一個標桿,詹閌就是要通過對他的獎勵,讓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好好干活,認真努力,誰都有發(fā)達的機會。
要說是千金買馬骨,那真的不至于,這么點事也犯不上。但實際效果卻肯定不會差,畢竟一千多兩銀子是真真地發(fā)下去了,有心的自然會看在眼里。
有了五百兩銀子的家底,還有每月五兩銀子的收入,曹老六一時之間成了小小的風云人物。
據(jù)說連他六歲的兒子,都已經(jīng)被人盯上,開始有人上門說親了。當然這都是后話,暫且按下不表。
再說了,曹老六的兒子這種,那都是詹閌預定的培養(yǎng)目標。但凡有點出息的將來都會有遠大前程,他決不允許這樣的孩子被這個時代的糟粕思想毀掉。
書歸正題。話說十大布商的代表和幾個本地布莊掌柜連續(xù)努力下,也獲得了一些成績。銀子換人心,收買了好幾個詹家織坊的工人,而且包括了從軋棉到織布所有環(huán)節(jié)上的崗位。
現(xiàn)在他們是相信了,根本沒有什么秘密織坊,也更不存在什么慘絕人寰的幕后故事,人家的機器就是能快到飛起。
但是沒關系,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到手了,還發(fā)愁不會照貓畫虎嗎。重金請來幾位精通器械營造的匠人,讓他們按照那些被收買的織工所描述,先試制一臺新機器出來。
這邊正熱火朝天地干著,另一邊詹家織坊里,珠兒也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了。每一道工序上都有人請假,這種現(xiàn)象可是從沒發(fā)生過的,巧合都沒這么巧的吧。
心里有了懷疑,珠兒并沒有第一時間報告給詹閌,而是馬上安排人照著花名冊上的地址,去了解一下那些請假女工的情況。她如今可是織坊的大管事,有些擔子該挑的就得挑起來,總不能都推給老爺。
派出去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把消息帶回來了,情況比想象的要嚴重。請了病假的人沒生病,也不在家里;請了事假的人也沒什么事,其中有一個的家人都不知道自己老婆請了假。
這些消息可不只是請假女工家里打聽出來的,還有她們的鄰居和親戚等等,也包括他們家附近街上的一些小孩,然后才得出的結果。
這是出大事了啊,珠兒不敢擅自做主,硬是獨自抗了一上午后,等到詹閌回家吃午飯的時候,急燎燎地跑回主宅去匯報了情況。
詹閌倒是不著急,款款地吃完了午飯,才帶著珠兒去了書房,還專門讓最近很寵的安嘉諾陪著一起。
表達出來的意思是下午想在書房來一發(fā),本質上卻是要通過她把一些話傳給安奎聽。這廝當真是壞滴很,兩個有爹的姬妾,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他控制便宜岳父的設置。
詹閌坐在上位,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坐下說吧,都不是外人,請假的九個人都是什么情況,有沒有打聽到她們都做了什么?”
珠兒如今身份不同了,哪怕還是奴籍,詹閌也給了她坐著說話的待遇。可這丫頭不知道是太懂事了,還是和自家老爺較著勁,除非被詹大老爺強行拉扯,一直都是堅持站著說話。
現(xiàn)在遇上新進門的姨娘也在,更不可能坐下了。就那么站在詹閌的面前,說話的語氣卻總能讓安嘉諾聽出點什么來:“老爺,昨兒個到現(xiàn)在才剛一天的時間,奴婢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什么都打聽到。這些請假的都不在城里住,最遠的一個是在焦莊,來回都得雇牛車,一旬才舍得回家一趟。不過有一點還算好,咱們家自己的人都沒出問題。”
“嗯,你也不用懷疑,這就是被人家挖墻腳了。”詹閌掏出煙來點上,也不去管珠兒毫無意義的示威反抗,說道:“這很正常,畢竟是咱們擋了人家的財路,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人家做點小動作也可以理解。要說這些被挖走的,也沒啥大不了,她們本來就是受雇傭的,誰出錢多給誰干也是人之常情。人家和你非親非故的,只不過干活掙錢,憑什么要人家保持忠誠,即便有忠誠的,多半也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真正能保持個人道德只是少數(shù)。你現(xiàn)在應該能明白,老爺我為什么要讓你去管理織坊了吧?”
說到這個就來氣,不過珠兒也是明白事理的,有老爺?shù)某兄Z在,她根本不擔心自己的未來。點點頭道:“當然知道啊,老爺是因為信得過奴婢??墒浅隽诉@種事,奴婢還是很生氣,咱們家給的工錢那么高,管吃管住,每天都有肉,逢年過節(jié)的還有賞錢,她們怎么能這樣呢。”
詹閌呵呵一笑:“你這丫頭,氣性倒是大。她們這么做,最后損失的只能是自己,你有什么好氣的。這樣吧,請了假的這幾個人,你先把她們從花名冊上刪掉,今后凡是與她們沾親帶故的,以及給她們作保的人再介紹來的,咱們家所有的業(yè)務上都不再錄用。你也抓緊點時間,再擴充培訓一批人手,把織坊里三百臺機子都給我開起來,今年秋天開始加大出貨量。既然有人用上挖墻腳這種招數(shù)了,咱們也不能被動挨打,得讓他們嘗嘗捋虎須是什么滋味。”
珠兒的確是很生氣,氣那些被收買了的,也有些氣自己。在她看來,老爺這么信任自己,把最重要的產(chǎn)業(yè)之一交給自己打理,如今出了問題就等于讓她在老爺面前丟臉,將來升了姨娘也是恥辱的黑歷史。
現(xiàn)在聽詹閌說,要給那些挖人的一點顏色瞧瞧,哪還有個不樂意的。不但很樂意,還巴不得更狠一點,啄米般點著頭道:“對對對,就是要讓他們嘗嘗老爺?shù)膮柡?。要讓奴婢說,這三百臺機器都不夠,最好再來三百臺,一下把他們打痛了,省得今后又出什么幺蛾子。”
她這一說,倒是提醒詹閌了,有些事或者可以提前一下。將來要用到棉布的地方有很多,現(xiàn)在就開始準備,到時候就不會拖累正常銷售了。
這時候說出來,就當讓這丫頭開開心吧:“行,就按你說的,狠狠打他們一下,也算給我們珠兒出口氣了。過兩天我就讓管家把咱們家東面和南面的房子、地皮都買下來,然后全改建成織坊,一次性堆夠一千臺織機,不行,一千五百臺吧。咱們爭取兩年時間內,把周圍幾個省的棉布生意都搶到手,這樣可以嗎?”
老爺親自幫著出氣,珠兒當然是開心的,不過嘴上卻不會承認,畢竟老爺?shù)某兄Z可還沒兌現(xiàn)呢:“唉呀,老爺慣會拿人家開心。詹家里里外外幾百人,哪件事不得老爺做主,哪有照著奴婢心思辦的道理。老爺要擴大織坊,奴婢給您看著就是了!”
詹閌自然能聽得出這丫頭話里的怨氣,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先給點小威脅算了:“得吧,織坊的事就麻煩你幫老爺看著了。明天晚上吃過飯,你再來一趟,老爺我要跟你說說后面的安排,別忘了啊?!?p> 事情說清楚,珠兒就告退離開了。出門后就開始埋怨自己,也不知道抽的哪股子瘋,現(xiàn)在可好,又被老爺?shù)胗浬狭?。老爺暫時還不收自己,卻要承受那樣的折磨,明天晚上怎么辦啊。
書房里恢復了安靜,詹閌把安嘉諾抱過來坐在腿上,開始上下其手尋求戰(zhàn)機,安嘉諾也擺出似拒似迎的態(tài)度。這段時間下來她也了解了,自家老爺就是喜歡玩各種調調,把那事搞出百般花樣來。
一邊配合著詹閌施為,一邊還不忘了說點自己的小話:“好老爺,這里不能太用力啊……,妾身,妾身很羨慕珠兒呢!”
詹閌手上動作不停,問道:“為什么會羨慕,是因為她能在外面做事嗎?咱們家沒那些破規(guī)矩,你要是有想法,也可以做點什么?!?p> 安嘉諾把身子往后倒了一些,方便詹閌攀爬:“那倒不是,妾身進了詹家的門,就是老爺?shù)娜?,老爺您自己可以不在意,但妾身卻不能讓人背后說老爺家風如何如何。妾身就是覺得,珠兒她們這幾個丫鬟,和老爺?shù)年P系要比家中一些姐妹都更諧調,說不來那是什么感覺,就是覺得很好。”
“你說的沒錯,的確是有些不同?!闭查`開始拆解包裝,一只手把安嘉諾的身子往上邊扶了扶,接著道:“珍兒和珠兒之前都是我的貼身丫鬟,很多事都是她們負責傳達或者操持的。還有繡月,家里所有的丫鬟都是她主抓著訓練出來的,原來又是布政使家里主母身邊的大丫鬟,這個家的很多事她都能處理得很好。而且她們的身份不同,對于我的依賴感就更重一些,本身的能力又能讓我信任,時間久了自然會感覺親切。其實你們也可以一樣,只是礙于我的身份和名頭……,手抬起來一點,對,就這樣……,礙于身份和名頭,天然就對某些事帶著抗拒。你看達麗亞和思雅,她們就不會……,不說這些了,你這小妖精太勾人,老爺分不得心……”
說著,就站起身來,抱穩(wěn)了盤在腰上的安嘉諾,往西邊墻下的軟榻走過去。一邊走著,還不忘了用嘴巴繼續(xù)拆除包裝。
安嘉諾晉升婦女沒多久,正式興致濃郁的初級階段,被詹閌撩撥了一番,也早已經(jīng)不想再說下去了。
輕舒長臂抱緊了自家老爺?shù)牟弊?,膩著聲音道:“老爺,其實,其實老爺可以大力一點,諾兒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