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條在烈火中燒得劈啪作響,一時間沒什么話說,四下顯得有些靜謐,忽然,嘩啦一聲水響如驚雷一般,水潭中猛地鉆出一個巨大的蛇頭,動作迅猛沖著篝火的方向一口壓了過來。
神驀寒幾乎是在聽見水響的同時身體便已做出了反應(yīng),她動作快的驚人,一掌拍在地面上,整個人的身軀向后飛出去數(shù)米,蛇頭撲了個空,在落地的瞬間便立即扭頭轉(zhuǎn)去咬靳連城,濕漉碩大的蛇身將篝火撞散,火星飄舞,下一秒便又被四處飛濺的潭水給澆熄。
一切都只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神驀寒一腳落地回頭一看,微弱的光亮下,那白蛇巨大的身子快速的游動著想要纏住中間的男人,靳連城以微弱的速度優(yōu)勢搶先一步跳出了包圍,蛇身猛地緊縮,卻纏了個空扭在了一起。
巨蛇一擊不中,扭頭便是咬來了第二口,它蛇口大開亮出尖長的獠牙,忽然不知從哪飛來一個什么東西,哐當(dāng)一聲打在了它的牙口上,巨蛇津液橫飛整個腦袋都被這股力道給打偏了,它的獠牙不比身體皮糙肉厚,當(dāng)即便一聲裂響,斷掉了一整截飛出去。
巨蛇怒嚎一聲,蛇口中噴出來的腥風(fēng)充斥了整個暗洞,它一扭脖子,晶黃的豎瞳陰狠的盯向這個不僅碎了它一截獠牙還正在試圖用匕首扎穿它尾巴的罪魁禍?zhǔn)住?p> 神驀寒手中握著匕首用力向下,但蛇鱗堅硬,沾了水還打滑,根本刺不穿。
巨蛇尾巴一掃,她手掌脫了力,匕首被帶飛了出去。
神驀寒打的很憋屈,她的內(nèi)功心法實在太過有名,特征也太過顯著,若旁邊是個普通的無名小卒也就罷了,可靳連城是什么人?只要她一運功,立馬就會被看出來端倪。
急火攻心之下,她不耐的大喊了一句,“皮太厚了刺不穿,你倒是拍它一掌??!”
聽到她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靳連城險些一腳沒站穩(wěn)摔了,“這畜生動的這么快,你怎么不拍一個試試?”
神驀寒一句話被他噎在了喉嚨管里不上不下。
誠然,這蛇的速度和反應(yīng)都太快,真氣運轉(zhuǎn)的速度不比拳腳簡單,根本跟不上,所以靳連城連試都沒試。
普通人做不到,但是她不一樣??!要是不怕身份暴露,這蛇滿身是水,她一掌下去即使打不中,也輕易就能凝水成冰封住它的行動。
就這么片刻交流的時間,那巨蛇已經(jīng)繞了個角度再次朝著二人沖過來,它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緊閉著嘴再不張口,蛇信子抖動著,只等將二人纏住勒死后再享用。
“我引它過來?!鄙耱嚭醋鳘q豫,向前跨出一大步。
巨蛇晶黃的豎瞳盯住她,她故意漏出身法上的破綻,引得那蛇對她追擊連連,巨蛇揚起脖子悍猛向下,豈料面前的人已經(jīng)早有準(zhǔn)備身姿向上凌空而起。
取而代之的,是在她身后是一片攜帶著龍吟聲的橙紅氣浪奔襲而來,狂龍內(nèi)勁低吟著與蛇身相撞,焦臭的氣味散開,巨蛇哀嚎一聲扭動著身子倒飛掉進(jìn)了水潭中,被燒得滾燙的軀體沒過涼水發(fā)出呲呲的響聲。
然而這巨蛇卻并沒有死,甩尾的動靜太大帶起嘩嘩的水聲,它鉆進(jìn)潭底去很快就跑掉了。
神驀寒氣息有些微喘,不得不佩服,這狂龍掌的內(nèi)勁著實霸道,只愁打不中,若是挨上一掌,只怕就算是她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條蛇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游進(jìn)來的,但無論如何這個內(nèi)洞都是不安全了,靳連城環(huán)顧了下四周,“上面有氣流進(jìn)來,應(yīng)該可以出去?!?p> “嗯?!?p> 他們順著向上找到了通往外面的洞口,此時天也已經(jīng)蒙蒙亮了。
借著外面的天光,神驀寒瞟了眼身邊的男人,他身上那件外袍這么一宿折騰下來又是泡水又是打架的,早就已經(jīng)皺的不能看了。
然后她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只能算得上是有塊布遮在身上。
實在是狼狽。
靳連城辨了下方向,但這一晚上慌不擇路的跑,早就不知身在何處了,“你自幼長在小鳳山,應(yīng)該對山路很熟悉吧。”
神驀寒眉毛微微一動,心想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dāng)時為什么要多說這一句話。
“還行,小時候跟玩伴上來過幾次,我找找路。”
小鳳山連綿萬里,深山中的斷崖上長了一種名為皎月藤的植物,生性柔韌異常,汁液中還帶有輕微的毒素能夠造成麻痹感,乃是制作鞭類武器上好的材料。
每年皎月藤成熟的時節(jié),御劍山莊就會帶領(lǐng)眾弟子們前來采摘。
山崖之上,年輕的弟子們拉著一根根粗麻繩子吊下去,在被各種藤類覆蓋的山壁上尋找著皎月藤,大家都是安分拽著自己的麻繩向下搜尋,其中一人身手卻格外的靈活,在排列整齊的一根根麻繩中跟個猴子一樣的上躥下跳,“這里有一根,快來快來!好家伙,長得這么肥!”
麻繩被他跳過來的力道蕩起來,上面一個胖乎乎的弟子害怕的攥緊了些,“哎喲葉昭你別過來,繩子在晃啊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