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然接到方航電話時是感到意外,甚至是驚喜,尤其聽到傅瑞凱就在小區(qū)外頭等她,更是忍不住興奮,立刻就想化個美美的妝下樓,但是又怕讓傅瑞凱等,最后只來得及匆匆換件像樣的衣服下樓出來。
因為走路還不是很利索,蘇欣然出小區(qū)已經(jīng)花了些時間,沒有看到傅瑞凱緊張,才看到方航從一輛豪車下來喊她。
“欣然!”
蘇欣然趕緊過去,方航已經(jīng)替她拉開后車門。
蘇欣然見到傅瑞凱坐在后座里,忍著興奮坐進去,方航替她帶上車門。
蘇欣然上車后看到傅瑞凱開心,“你出院了,身體都沒事了?”
傅瑞凱看著眼前奇怪的女人,自己都已經(jīng)明確拒絕她的接觸,她卻依舊對他不減熱誠。
“有件事我想問你?!备等饎P直接說明來意。
“什么事?”蘇欣然雖然不清楚是什么事,但是他能來找她還是很開心。
“我對麻醉劑過敏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蘇欣然一愣,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事。
傅瑞凱見蘇欣然說不出話的神情,更加覺得她不簡單,要不是清楚知道她整整躺了十年,或許要以為她在暗中調(diào)查他。
“說話!”
蘇欣然卻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事顯然是唐允洲跟他提的,但是當時搪塞唐允洲的借口在傅瑞凱這里卻行不通。
“我……說是作夢你信嗎?”
傅瑞凱一愣,“胡扯?!?p> 蘇欣然的確是在胡扯,不過眼下她也沒有別的借口可講,畢竟她又不可能說出事實,那只會讓人更覺得匪夷所思。
“是真的,我前一晚剛好夢到你因為麻醉劑過敏休克死了,隔天就聽說你被送到醫(yī)院開刀,所以我一急,才會跑去跟允洲說的?!?p> 傅瑞凱覺得蘇欣然的話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見她一臉真誠,又實在不像在誆他,再說要不是因為這樣,也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加合理的解釋,畢竟連他本人都不知道的事,她要如何得知?
“就因為作夢,你就跑去鬧醫(yī)生,你覺得這合理嗎?”
蘇欣然硬著頭皮道:“那夢真的很真實,而且我才夢完你就被送進醫(yī)院,我怕你真的會出事?!?p> 傅瑞凱看著蘇欣然真誠為他擔心的神情,更加意外,就因為一場夢,她居然能為他豁出去拍打手術(shù)室的門叫人,究竟是她太能演,還是她真的太過單純?
“我跟你應該沒有任何交情吧?甚至…”他還是害她一躺十年的肇事者。
蘇欣然知道他的納悶與費解,她多想告訴他,他是她深愛的人,但是她不行。
傅瑞凱見蘇欣然又拿奇怪的眼神看他,想起在病房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居然對他落淚,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太奇怪。
“我問你話呢!”傅瑞凱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因而對她硬聲。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傅瑞凱一愣,這女人在鬼扯什么?
“這十年要不是你幫我支付醫(yī)藥費,我可能沒法活下來?!?p> 這下傅瑞凱真要相信,眼前的女人腦回路確實異于常人,他想從她的神情里找出一絲作假,但是她的表情實在太過真誠,真誠到讓他無法懷疑她。
“你為什么給我送魚湯?”
“欸?”
“你刻意接近我的目的是為什么?”
因為我想見你。但是蘇欣然知道,眼下就算只是這么一句,都會讓傅瑞凱再產(chǎn)生反感,所以她不能這么說。
“都沒有人到醫(yī)院看你,真的很可憐?!?p> 傅瑞凱再次聽到這個理由,居然無法再像之前那樣懷疑她,一個單純因為作惡夢就跑去鬧手術(shù)室的女人,就算是在作戲,也未免做的太逼真。
“自己付房租的事,等你找到工作再說?!?p> “欸?”蘇欣然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房租的事。
傅瑞凱不論眼前的女人是否在作戲,她救他是事實,決定以房租繼續(xù)補償她。
“可是我…”她害怕繼續(xù)受他幫助會忍不住再依賴他,舍不得離開他。
“就這么決定,下車吧!”
蘇欣然知道傅瑞凱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再改變,而且他才剛出院,也想讓他早點回去休息,便乖巧的點頭同意。
“那你回去再多休息兩天,別馬上又去上班。”知道他把工作看的重。
傅瑞凱不習慣蘇欣然對他的關(guān)心,并未回她。
蘇欣然知道他的個性,只好推開車門下車。
傅瑞凱看著蘇欣然離去的背影,首次對這奇怪的女人留上心。
?。?p> 蘇欣然出院后除了在住處做復健,也開始上網(wǎng)找工作,她原本以為就算沒有大學文憑,也能憑著過去的經(jīng)歷在老本行找到工作,結(jié)果卻不然,投遞出去的簡歷都石沈大海。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找一些較不具專業(yè)性的工作,但是她過去十年的空白,同樣讓那些公司為之卻步,壓根連工作機會都不給她。
直到今天,蘇欣然在住處做復健,突然接到一家公司打來找她去面試,她興奮的趕緊化好妝換完衣服出門。在轉(zhuǎn)了兩趟地鐵剛出地鐵站,突然又接到那家公司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jīng)找到適合的人,讓她不用過去面試了。
蘇欣然頓時無比失望,在地鐵站外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卻不知道她早已被有心人士盯上,對方從剛才在地鐵站里就注意到她走路比較遲緩,所以鎖定她為下手的目標,在她剛坐下休息后就沖過來一把搶走她的包。
“干什么――搶劫啊!”
蘇欣然急著起身去追,對方已經(jīng)一溜煙跑過馬路,她追上馬路卻因為行動遲緩,差點被一輛車給撞上摔倒在地。
“你找死??!”車主探出車窗咒罵。
“對不起,我――”
“要碰瓷滾一邊去!”
蘇欣然被罵的委屈,只能默默起身走回路旁,搶她的人早已消失無蹤,等她定下心神才趕緊向路人追問最近的公安局,路人見她手肘在流血,還好心先拿衛(wèi)生紙給她止血。
幸好在距離地鐵站半公里處正好有間公安局,蘇欣然吃力走了快半個小時,警察看到她吃力的模樣,先帶她到一張椅子坐下,再問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
“我剛在地鐵站外頭包被搶了,手機也在里頭?!?p> “那得趕緊先停用手機,你打給營業(yè)廳沒有?”
“還沒有。”
“這里有電話,你先趕緊打吧,打完再說?!?p> 蘇欣然打完電話終于松一口氣,幸好手機有設置密碼,并未被盜用,不過被搶還是很郁悶,尤其手機里還有唐允洲的微信號。
警察胡大有已經(jīng)準備好要幫蘇欣然制作筆錄,“那麻煩你把被搶的經(jīng)過詳細說一遍。”
蘇欣然開始說起在地鐵站外被搶的經(jīng)過。
等到胡大有寫完,將筆錄轉(zhuǎn)給她,“你確認看看,是不是這樣?”
蘇欣然認真看起筆錄,坐在另一張桌子的警察葉良走過來,視線盯著她。
胡大有問起,“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看著眼熟,像是在哪見過?!?p> “拉倒吧你,人家姑娘來報案,你安分點?!?p> “我說認真的,小姐,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蘇欣然不好意思,“你可能認錯人了?!眮G了面試機會又剛被搶的她,一點被搭訕的心情也沒有。
“不是,你別誤會,我是――”
“行了,你好歹尊重一下咱們的身份?!?p>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比~良冤枉。
“蘇小姐,你別理他,他這人就是這樣?!焙笥姓f道。
蘇欣然虛笑,“可能是我比較大眾臉吧!”并未說出自己昏迷十年,前不久才剛醒來,他根本不可能見過她。
“聽到?jīng)]有,一邊待去?!?p> 葉良不再堅持己見,但也沒有走開。
蘇欣然確認完在筆錄上簽名,留下個人聯(lián)系方式,“我留了我媽的手機號,你們可以用這號碼聯(lián)系我。”
胡大有檢查筆錄,“這樣就行了,我們會盡快追查,案子有進展就會隨時聯(lián)系你?!?p> “謝謝…”蘇欣然起身,顯的有些遲疑。
“還有什么問題嗎?”
“那個……能不能先借我點錢,讓我搭地鐵回去。”
“對了,這樣吧,看你手肘也受傷了,我找同事先送你去醫(yī)院?”
“不用了,只是一點小擦傷,只要借我點錢,回去我就用我媽的手機把錢轉(zhuǎn)給你,再麻煩給我你的微信號。”
在蘇欣然的堅持下,胡大有借了點錢給她,也給了她微信號,蘇欣然再次道謝后離去。
蘇欣然走出公安局大門時,剛好跟一輛開進來的警車擦身而過。
警車在公安局外停妥,下來的男人雖然穿著制服,眉宇間卻帶著股率性而為的氣質(zhì),要不是身上的制服,實在很難讓人聯(lián)想到他的職業(yè)。
男人一進到局里,就看到胡大有跟葉良在抬杠。
“又在抬杠什么?”
“葉良這家伙看上來報案的姑娘,直接就向人家搭訕了。”
“都說了我是看她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p> “得了吧你,人家姑娘都說沒見過你了?!?p> “我是真的――”
“行了,你倆繼續(xù)抬杠,我去廁所。”男人沒理會他們要走離。
“你連人家名字都沒印象,還好意思說認識人家?”
“沒準我就是見過她,但沒問過她名字?!?p> “那你說吧,蘇欣然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男人一凜,“你說什么?!”
胡大有跟葉良同時愣住,不解男人的激動。
“軒宇,你激動啥呢?”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林軒宇,當年的率性大男孩,如今已經(jīng)是個28歲的成熟男人,甚至還當上警察了。
“你說她叫蘇欣然?”
“是啊,怎么?該不會你也認識?”胡大有疑惑。
林軒宇雖然認為只是巧合,還是忍不住問道:“她的筆錄在哪?”
胡大有抓起桌上的筆錄遞給他,“這是蘇小姐留的筆錄,你看看。”
筆錄上果然寫著蘇欣然三個字,雖然也可能是同名同姓,但是一看到她留的手機號碼就覺得眼熟,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機查看聯(lián)系人,果然是蘇母的手機號。
葉良靠過臉來,“怎么回事?你真認識?”
林軒宇立刻翻找手機里的相片,是劉曉曉以前傳給他的,蘇欣然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是不是她?!”
胡大有也靠過來,跟葉良同感吃驚。
“真的是她!”
“我就說唄,就說我以前見過。”葉良曾經(jīng)見林軒宇對著蘇欣然的照片郁悶,“等等,你不說她昏迷不醒嗎?”
林軒宇想起,“你們說她剛才來報案?”
“是――”
胡大有話都還沒說完,林軒宇已經(jīng)沖出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