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黑影
莫若問是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客廳傳來一聲難以忽視的悶響，瞬間被驚醒。
她睡覺之前向來都會緊鎖門窗，以防有小偷爬進(jìn)來。
今天因為情緒消極，再加上肖嵐打來視頻電話，也就忘了鎖窗這一事。
該不會這么巧小偷就光顧了？
莫若問心‘嘭嘭’直跳，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機(jī)后，也不敢開燈，緊握著手機(jī)。
借著手機(jī)微弱的燈光，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臥室的窗邊蹲著。
要是真有小偷逛逛，她就報警，警察趕不來救她的話，她可以跳窗。
三樓的高度應(yīng)該摔不死人，要是能摔成個無憂無慮的傻子也是不錯。
至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想好策略的莫若問安心不少，再次豎起耳朵聽客廳里面的響動。
似是除了剛才的一陣響亮悶聲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是她聽錯了？
不可能，那么大的響聲她不可能聽錯。
為了自身安全起見，莫若問是不可能現(xiàn)在出去一探究竟的，萬一小偷就等著她出去自投羅網(wǎng)呢？
滑開手機(jī)屏幕匆匆看了一眼，凌晨三點(diǎn)三半。
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還是再等等吧。
她再給小偷半小時偷東西的時間，說不定小偷發(fā)現(xiàn)她家什么都沒有后，就會自行離開，這樣再好不過。
說是半小時，莫若問還是在窗邊足足蹲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周公一個勁的召喚她去下棋，她才壯著膽子開門。
要是外面沒人沒事，她想安心的睡上一覺。
輕手輕腳的打開臥室的房門，率先探出一個黑不溜秋的腦袋查看一番，確定并無任何異常后，莫若問才邁開腳步，摸黑去客廳開燈。
吊燈一亮，整個客廳的黑暗瞬間被橘黃色的光線驅(qū)逐，跟著消失的是莫若問內(nèi)心的恐懼和忐忑。
客廳里確實(shí)空無一人。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也是，這里怎么會有小偷.....
莫若問伸了個懶腰，瞌睡醒了一分，打算關(guān)燈回臥室睡覺。
只是，好不容易才揣回肚子里的心，在余光瞥著客廳窗邊角落的黑影，以及地上流淌遍地的鮮血后，嚇得差點(diǎn)兒停止跳動。
落荒而逃跑到房間的莫若問慌慌張張，顫抖著雙手拿起手機(jī)就要報警。
熟悉的三個數(shù)字出現(xiàn)在手機(jī)屏幕上，正要按下去之際，莫若問手中的動作猛然一頓。
事情好像沒有她想象中的這般簡單。
現(xiàn)在這房間里就自己和那道黑影，這里又是她的家，黑影在她家被殺，那么......
殺害黑影的兇手不是她還能是誰？
警察肯定會這么想。
莫若問不是不相信警察能還她一個真相，而是現(xiàn)在所有的矛頭都齊刷刷的指向自己。
她又沒有強(qiáng)有力的證據(jù)證明那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黑影不是她殺的。
無憑無據(jù)，那么相信眼見為實(shí)的警察，可不會像偵探小說里的福爾摩斯一樣有耐心，有洞察力，有興趣去挖掘事情的真相。
沉思良久，莫若問緩緩刪除手機(jī)上熟悉的數(shù)字，蹲在地上抱著頭一籌莫展。
比起看到活生生的死人帶來的恐懼，她現(xiàn)在更怕被警察當(dāng)成殺人兇手抓進(jìn)監(jiān)獄。
她從小可沒少聽說監(jiān)獄里的人是怎么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那簡直就是她的童年噩夢。
早春四月，小城里的天亮的都比較早，還沒等莫若問想好該如何處理尸體，暖黃色的柔和太陽光線已經(jīng)透過窗戶慢慢的驅(qū)散黑夜中的黑暗。
樓下依稀能聽見上早班領(lǐng)居的腳步聲。
‘踢踏’，‘踢踏’，一步一個腳步聲響起在狹窄空蕩的樓道里，也一聲聲的踩在莫若問的心里，讓她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驟然想起客廳的窗簾還沒完全拉好，要是被對樓的左鄰鄰舍不小心瞧見自己的客廳躺著一個死人。
還有滿地的鮮血，那還不得報警把她抓起來。
這可比她主動報警還要百口莫辯！
莫若問扶著被刷的雪白的墻站起來，重重拍了拍發(fā)顫的雙腳和胸口，再次鼓起勇氣去了客廳。
忍住強(qiáng)烈的惡心感不去看地上那攤血跡和那道黑影，她干脆利落的拉上窗簾就要跑。
然而，越是害怕的時候越容易出錯。
再加上路走得急，又仰著頭，莫若問毫無預(yù)防的被地上流淌的黑色血漬給滑倒，還好死不死的一頭摔在黑影的身上。
莫若問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哭。
慶幸的是有個人肉墊子護(hù)著她的腦袋，還不至于摔個頭破血流。
想哭的是，她不僅見到了死人，此刻還躺在死人的身上！
沒來得及多傷春悲秋，一股濃烈嗆人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莫若問臉色慘白，手撐著地快速從黑影身上爬起來就往洗手間跑去，直到吐到胃里開始泛酸才消停下來。
走出洗手間的那刻，她才感覺自己后背涼嗖嗖的，轉(zhuǎn)身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全是那道黑影的血。
不僅如此，但凡她腳走過的地方都有一個或深或淺的血色腳印......
莫若問絕望的癱坐在地上，這下是真的怎么都無法洗脫自己的嫌疑了。
毀尸滅跡是唯一盤旋在腦海里的想法。
可是怎么毀？
燒了？
有點(diǎn)不太可能。
雖然只在剛才不經(jīng)意間和尸體有個肢體上的接觸，也沒敢看臉，但她知道那黑影是個高大的男人，她可搬不動一具僵硬的黑影尸體，更甭說毀尸滅跡了。
等等......
僵硬的尸體？
莫若問愣住，她沒見過真正的死人是什么模樣，卻也聽說剛死之人全身都是僵硬冰冷的，可那黑影的身體明明是軟軟的。
再仔細(xì)一回憶剛才那觸感，雖然黑影的身體是有些冰冷，卻也是有些許溫度的。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