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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她格外囂張

第五十章 他也咬人

反派她格外囂張 和月就花 3684 2020-10-18 01:58:26

  那灘肉堆里沒有魂魄,也沒有刻著陣法的石頭。鐘離想從夏如月僵死的臉上審出端倪,可惜跟對方大眼瞪小眼對視半天什么也沒瞧出來。

  她覺得是自己神經(jīng)太過敏感,接近聚鬼盆就想起諸多糟心事,現(xiàn)在還懷疑起夏如月毀尸滅跡刻意隱瞞。

  就算真在隱瞞,人家也有自己的理由,這關(guān)她什么事,她就是個路過瞧熱鬧的。

  夏如月倒是主動說了四個字,“解尸之法?”

  先前鬼姬允諾過要幫忙解決藥王谷遺留下的爛攤子,但那事直到現(xiàn)在仍舊沒有頭緒,鐘離只得搖頭說:“抱歉?!?p>  “沒關(guān)系。謝謝?!毕娜缭侣牭竭@個回復(fù)雖然氣餒仍舊道了謝,“總會有辦法的。”

  她們兩只鬼依靠零散的詞句打著啞謎,旁邊站著的兩個人完全聽不懂前因后果,只看出了這倆是老相識。

  陸生雪仍在騰云舟上,端著的笑容仿佛是縫上去的,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難得來一趟,要入聚鬼盆么?”鐘離甚至邀請起這人一道回家,可真是熱情到了古怪的程度。

  那冷峻的男人搖搖頭,現(xiàn)在他辦完了自己的事情,并沒有打擾鬼姬的準(zhǔn)備。

  鐘離也不強求,只道:“行,你先走吧。”

  靜女姬何時與人這般隨和地說過話?姓夏且與僵尸相伴,還和鬼姬是老相識。尹還歌對這陌生男子的來路有了想法。

  寧新玦沒他腦子轉(zhuǎn)得那么快,見鬼姬輕易放過兇手立馬就激動起來,“鐘師叔,他殺了那么多人?!?p>  夏如月瞥那道門弟子一眼并未吭聲,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他殺的鬼他來負(fù)責(zé)。

  頂多就是再宰兩個年輕修士而已。

  鐘離看夏如月沒有辯駁,明明什么過錯也沒有還要受個小孩兒指摘,模樣真是可憐得很,便再次道:“去吧?!?p>  這里她來處理。

  夏如月這才猶猶豫豫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直到夏如月的蹤影徹底消失,周圍也沒了別的鬼氣,她才對兩人道:“昔日藥王谷中的幾個老頭為尋長生之法在暗地里研究尸毒,后來甚至發(fā)展為祭練活人,喪心病狂到連自家弟子都不放過。結(jié)果最好的尸是養(yǎng)成了,藥王谷也因此被一鍋端了。那屠戮藥王谷的遭殃弟子是誰你們應(yīng)該也清楚?!?p>  鬼姬還因這事被潑了一盆臟水,所以對內(nèi)情熟悉得很。

  尹還歌心道果然是夏可哀。

  之前夏可哀投奔過靜女鬼姬一段時間,但自聚鬼盆之役后便另立山頭,在藥王谷遺址上修起萬頃血池飼養(yǎng)他那些尸人同伴。藥王谷離這兒很是有些距離,行尸又不像活人那般能夠駕馭法器趕路,長途跋涉過來這里可真是夠遠的。

  不欲細(xì)說,鐘離話鋒一轉(zhuǎn)把矛頭對準(zhǔn)兩個小修士,“所以你們護著一群鬼與尸群斗什么?今天遇到養(yǎng)尸人算是走運,他性情和善不慣與人計較,若換了其他鬼怪,可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p>  也就只有您才會評價另一個大魔頭為性情和善。

  尹還歌追問起來:“鐘前輩是說那些人與湘水城的一樣,都是鬼?”

  混淆生死顛倒陰陽,怎么到處都有這些東西的痕跡……究竟是何方神圣躲在背后,這種邪法擴散開后怕是會造成極為可怕的亂局。

  鐘離沒心情替呂莫真教小孩兒,“廢話少說,回答我的問題?!?p>  尹還歌老實地說:“我們只是路過?!?p>  鬼姬不信這套說辭,這是要打哪兒去才能路這么個過,“路過西南?”

  寧新玦無辜接道:“師父本來讓我們?nèi)フ夷▊骱f渡的事,未成想我們還沒到呢,聚鬼盆那邊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合著寒鴉渡出事不只風(fēng)劍仙一個人想到了通知靜女鬼姬,只可惜這倆小孩兒腳程也太慢了些兒。

  “找我?等你們到聚鬼盆黃花菜都涼完了?!痹掚m如此,但找兩個小孩麻煩也沒什么意思,鐘離揮揮手趕人,“滾回青云山去。”

  結(jié)果寧新玦非但不滾,還蹬鼻子上臉地說:“那個……鐘師叔……我們能不能進聚鬼盆看看?”

  這是把聚鬼盆當(dāng)作小孩子的游戲場了?

  鐘離皺眉,“寧新玦,你嫌命長我現(xiàn)在就能成全你?!?p>  寧新玦狗膽大了,絲毫不懼怕鬼姬威脅,畢竟這位鐘師叔雖然嘴上不留情面,做事還是很講道理的,也沒有傳聞中那么恐怖,他豎起三指對天發(fā)誓道:“就看看!我們保證不搗亂!”

  他上次隨呂莫真來時是扮成外來野鬼被擒進去的,沒有機會仔細(xì)看過聚鬼盆,心里難免落下遺憾。

  游訪眾人談之色變的鬼巢魔窟,多刺激的經(jīng)歷。

  “新玦不要無理取鬧。”見鬼姬神色不對,尹還歌阻了小師弟的荒唐請求,雖然他也挺想進聚鬼盆看看,“聚鬼盆生人禁入,你去湊什么熱鬧?!?p>  鐘離適時諷刺起來,“等你死了,我親自領(lǐng)你回聚鬼盆。”

  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寧新玦還待再求,靜女鬼姬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反而持印運靈,一彈指龍蛇起陸,聚土成形,“趕緊滾蛋吧,看到你們就煩?!?p>  那泥塑的土蛇靈活神氣得很,速度可比真正的游龍,將兩個符修拱起就跑,還沒等他倆反應(yīng)過來,便已奔出一二里地。

  鐘離勾起唇角拍拍手,正要回騰云舟,突然察覺到背后有殺機隱現(xiàn)。她也不回頭,就那么隨意地動了動手指,那支凌空襲來的鐵器便在半空中化為齏粉。

  不遠處血肉橫飛白骨露野,殘尸的腥氣到處彌漫。

  靜女鬼姬再轉(zhuǎn)身,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全然不同,明明仍是笑著,笑容卻帶著無邊的寒意,但未等那股子寒意徹底蔓延開,就立馬尬在了眼底。

  來者上半身尚且狀如人形又生雙臂,頭上卻長著一對鹿角,下半身亦與鹿無異,花紋斑斕四蹄而行。

  對方也驚訝得很,一溜煙兒的疑問跟連珠炮似的轟炸起來,“怎么是你?頭發(fā)顏色變回來了?干什么又殺這么多人。”

  他方才還以為是什么入侵的惡鬼或者修士,竟搞出了這般尸橫滿地的場面。

  鐘離翻了個白眼,“這也不是你妖族的地界,一來就要殺人,你倒霸道得很?!?p>  鹿人抄著手嫌惡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弄得到處都是鬼味兒,就不能少出些門嗎?!?p>  此地的鬼氣并非由她導(dǎo)致,靜女姬卻并不解釋,只懶洋洋地說:“準(zhǔn)備回去了?!?p>  那少俊公鹿連忙道:“趕緊走趕緊走,烏煙瘴氣的,煩死了!”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現(xiàn)在是輪到她遭嫌棄的時候了。

  鐘離化成一股灰煙,浮上了騰云舟才重新聚成人形,也不跟地面的鹿人道別,直接就駕船走了。

  估計對方也不稀罕她的道別。

  陸生雪問:“剛剛那又是誰?”

  “鹿北,西南妖族的頭頭,脾氣暴得很,鹿中之恥?!彼m然表情厭煩,但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里卻是帶笑的,顯然只是好友間的調(diào)侃。

  陸生雪面不改色地想,那么多人都在搶奪她的注意力,左一個魔頭右一個妖王,誰都與她有舊,誰都能跟她話上兩句過往。

  宿雪谷中兩百年的相伴也輕薄成了一張白紙,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鐘離在外面混得風(fēng)生水起,朋友仇人都遍布天下,日子過得熱熱鬧鬧雞飛狗跳,好似每一天都被其他人充實滿了,這個認(rèn)知令陸生雪不由得心里發(fā)澀,“阿離新交了很多朋友?!?p>  即便沒了他,阿離也沒有半點不適應(yīng),甚至過得更加逍遙自在。

  理智在說應(yīng)該理解應(yīng)該克制,情感上卻接受不了阿離獨自一人也能過得很好。陸生雪曾以為小長離直到他死也不會離開宿雪谷,然而事實卻扇了飛瓊君一記響亮的耳光后又無情嘲笑。

  心懷蒼生者,就算停留也留不了多久。

  哪怕已經(jīng)給對方套了鎖,他仍日日夜夜陷在惶恐里,生怕哪一天阿離就再次轉(zhuǎn)身離開。

  她每一次都能走得那么灑脫。

  鐘離沒嗅出來飛瓊君身上的酸味兒,還在愣兒吧唧地叭叭:“還行吧,也不是很多?!?p>  陸生雪慢慢將腦袋擱在鐘離肩膀上,有氣無力地問:“所以阿離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一次宿雪谷么?”

  “是啊,我野慣了,可不想再聽你說些空泛無趣的大道理嘶……”鐘離偏過頭瞪那個家伙,好端端地咬她做什么。

  陸生雪下嘴雖狠,但到底還有分寸,即便是氣極也沒真咬出血,他用舌尖在口中銜著的軟肉上不斷舔舐,像是安撫又宛如討好。

  “別舔了,跟條狗似的?!?p>  向來節(jié)制的飛瓊君卻沒理她,反而全神貫注地繼續(xù)沖著她的頸脖又含又咬。

  “我說別舔……”鐘離后半句話沒說出來就被對方脆弱的眼神逼回了肚子里。

  仙君生氣了?

  是因為她過于肆意么……但這不是仙君想要的嗎……為什么又會生氣……

  鐘離垂眉耷眼地認(rèn)輸,“你咬吧,輕一點兒?!?p>  陸生雪還真就不客氣地繼續(xù)撕咬起來,搞得鐘離呲牙咧嘴又不敢斥駁。

  不疼,怪癢的。

  鐘離納悶極了,這是什么新愛好?就算肚子餓了也沒必要拿她當(dāng)菜吧。

  未等靜女姬想明白到底哪里惹到了陸生雪,就聽見仙君在她耳邊低低地喚:“阿離……”

  “你想做什么我都陪著你。”

  但是千萬別再丟下他一個人了。

  鐘離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狐衍偷溜出宿雪谷,回去之后看到陸仙君站在谷口,臉上滿是頹然失落的神色。那張臉與現(xiàn)在重疊起來,竟是一模一樣的情態(tài)。

  可發(fā)現(xiàn)飛瓊君難過,她又是如何回應(yīng)的?

  “陸生雪你是不是有???我愛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把自己關(guān)死在這個破爛地方,憑什么非要把我也關(guān)在這里?”

  她那時候剛從書房的柜子里翻出那個人的畫像,實在是太傷心了……所以才會口不擇言說出些傷人至極的話。

  如今的鐘離嘆了口氣,仰起頭讓陸生雪啃得更方便些。

  飛瓊君在她頸側(cè)埋首很久,才終于松開口,他摸摸道侶的臉,溫聲問她:“怕不怕?”

  這有什么好怕的,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鐘離只覺得驚奇,“我還以為仙君完全沒有脾氣?!?p>  陸生雪的眼眶仍是通紅的,里面仿佛含著淚,又似乎只是日光折射下的錯覺,“我只是個普通人罷了,哪里會沒脾氣。”

  情是真的,思念也是真的。

  可他過去在鐘離面前總是包容又寬和,無論對方做了什么都不會發(fā)火,哪怕是后來她要離開,陸生雪也只說了一句隨你。

  來之則安,去之不留,他的愛如絲織的繭,對外刀槍不入隔絕所有傷害,而對內(nèi)卻一撕即開。

  那是保護,不是束縛。

  或許是所剩的時間不多,陸生雪不再想只做一個守候者去等待蝴蝶歸巢,他想擁有,想侵占,想將一切正面或者負(fù)面的感情都剖出來給鐘離看,哪怕僅能得到丁點動容也足夠慶幸。

  我將最真實的愛恨全部獻給你,只求在漫長的歲月之后,你還記得我姓名。

和月就花

放夏可愛出來溜溜。   雪茶茶今天是撒嬌精。   至于鹿北……鹿中之恥,誰管他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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