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清族
暖香閣。
室內(nèi)是一片霧氣繚繞，之中朦朦朧朧，讓人看得不真切，卻又想去瞧瞧里面到底有著什么，或是奇珍異寶，或是美女纏繞，足以讓人無限遐想。
“姑娘可還覺得有哪里的不妥之處么？”
凌秋輕輕地將浴水慢慢一勺一勺地舀著，溫柔地幫辛晚晚洗著頭。
辛晚晚小小的身體窩在與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圓形小浴桶中，愜意地瞇了瞇眼，臉上滿是舒服的神色，就好像只吃飽喝足慵懶舒適的小貓一樣。
“姑娘是個(gè)上好的料子，只是以后怕是會吃些苦，姑娘也需忍著些。”凌秋手上的動作不停，輕輕柔柔地在辛晚晚耳邊低喃道。
辛晚晚一驚，轉(zhuǎn)頭看向凌秋，眼神一利。
“姑娘無需擔(dān)憂，凌秋只會做好本分的事兒，其他的，姑娘可自行處理。”凌秋面色不變，微笑地迎著辛晚晚考量的眼光。
辛晚晚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驚悸，扭回了頭，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可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百毒不侵——”凌秋悠悠地說著，好似當(dāng)成了隨口一提的奇聞軼事。
百毒不侵！
辛晚晚心中一沉。
她果然知道自己是百毒不侵！
辛晚晚抖了抖身子，似乎是沾水的身子觸到了空氣中更冷了些，便將自己更藏了些進(jìn)去水中。
凌秋好似沒有感覺到辛晚晚的異常，仍是慢慢地開口講述著：“聽聞——那一類人，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人吶?！?p> 凌秋頓了頓，羨意淡淡：“世人將之稱為靈主。上一任的靈主，年紀(jì)輕輕便才華橫溢，憑借著一身本領(lǐng)闖蕩天下，可誰想，沒過多久便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凈凈?！?p> 辛晚晚心中咯噔一下，眼神飄散。
“有人說他死了，死于仇殺，或是有些眼紅的人或是招惹了什么不該招惹的人才遭此橫禍；也有人說他隱居于世，變成了一個(gè)普普通通的隱士，過他想要的生活；還有人說，他走火入魔，變成了一個(gè)惡鬼——”凌秋看著辛晚晚垂下的頭，“姑娘莫害怕，也別太當(dāng)真，凌秋也就隨口一提。這上千年前的事兒，可不論個(gè)是真是假，倒是人自個(gè)兒心里想怎樣，那不就是說出來便是怎樣——”
辛晚晚仍是緊張著，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覺得心中什么都想，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姑娘，不過有人說這靈主可是出自于清族——”凌秋眼瞳一縮，頓了頓，“誰也不知道清族到底在哪兒。聽傳聞講，到處都有清族的耳目，它無處不在，上至皇家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哪有情報(bào)，哪便總有它的人。這清族，上可鞭笞宮內(nèi)貴人，下可伸張凡夫正義，亦正亦邪。它既是奴婢這些人心目中不可碰觸的天際，也是這隨手可觸摸到的實(shí)實(shí)在在的塵土。這可真叫人瘆得慌——姑娘，您說是不是?！?p> 凌秋輕聲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辛晚晚一直沉默著，沒有說出一個(gè)字。
靈主——清族——
莫非自己腳上的銀鏈跟這個(gè)也有關(guān)系？
莫非自己來到這異世跟此也有什么聯(lián)系么？
還是說，谷主這樣對待自己，與這清族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
辛晚晚一時(shí)心中思緒萬千，就像一團(tuán)線攪亂得令人生煩。自己到底是誰？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辛晚晚沉思著，卻越想越頭疼。
算了，不想這些了。
自己便是自己，便是獨(dú)一無二的辛晚晚，其他的，隨機(jī)應(yīng)變吧。
“唰！”
一層層的繁花從樹枝頭上不斷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落下來，繽紛地讓人亂花了眼。
“黎兒，你這套功法練得不錯。”
谷主從樹后慢步走出，負(fù)手微微仰起頭，笑著看向在一片繁花之中飛舞的南宮黎。
“錚！”
一把劍猛然插入地中，南宮黎飛躍著跳落地面，雙手作揖：“師父?！?p> “不錯。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長進(jìn)，但是——”
谷主飛快地騰空躍起，單手抓向南宮黎的脖頸。
南宮黎瞇了瞇眼，瞬間便單腳支地，向上騰空飛起，躲過了谷主的一招。
谷主停頓了下來，眼神一冷，側(cè)翻一擊，踢腿而立，足足從后側(cè)抓住了南宮黎的左臂。
南宮黎奮然一轉(zhuǎn)，手握住本在地上豎立的劍，迎面便向谷主正面襲來。
兩人在地上劃過數(shù)米，風(fēng)劇烈地?fù)P起了兩人的頭發(fā)。
南宮黎就快要刺到谷主時(shí)，硬生生地左腳撐地，停了下來。
谷主臉色不變，右手單只霎那間重重掌上了南宮黎的左臉。
“啪！”的一聲，硬是將南宮黎襲退一米之遠(yuǎn)，遠(yuǎn)處的黑鳥驚得沖上了天際，翅膀撲哧撲哧作響，發(fā)出怪異的尖叫。
“為何停下！”谷主一臉怒氣地看著跪在地上不斷吐血的南宮黎。
“師父——”南宮黎閉了閉眼，忍住喉嚨里不斷涌上來的腥甜，單腳跪地，“徒兒知錯！”
“為師教過你多少遍了！戰(zhàn)場無留情，多少錚錚血?dú)饽袃浩此溃裟懔袅饲?，下一刻喪命的便是你自己！?p> “可是——”
“可是什么！剛剛?cè)羰怯腥艘u擊你，你早就死了，還輪得到現(xiàn)在這副樣子！”
“師父——”南宮黎張了張口，還想說著什么。
“在交手之中，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你可知道，自己活著便是最重要的！若是有一天你和為師交上了手，還如同今日的軟弱，那下一秒死的人便是你！”谷主怒氣地盯著南宮黎的眼睛。
南宮黎低下了頭，沉默著不說話。
谷主望著南宮黎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拂了拂衣袖，轉(zhuǎn)身便走。
“沒有為師的吩咐，一直練！”
谷主瞇著眼睛，手中的佛珠不斷被摩挲。
南宮黎望著師父遠(yuǎn)去的身影，咬了咬牙。
“是！”
南宮黎起了身，看了看手中的劍刃，劍光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又是一片繁花飄空，一道道虛幻的身影不斷變幻，讓旁人根本看不清虛虛真真。
若是讓旁人瞧見了，必定是料想不到這只是個(gè)五歲的孩童，便有如此的武學(xué)造詣。這怕是出了這雪谷，定是錚錚男兒，才華橫溢的一代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