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酒一個人呆在花廳良久,向將軍夫人告辭離開了將軍府,心事重重的甚至沒有再去見離云。
離云躲過了一劫,松了一口氣,回到暗室換回平日男子裝扮后,在自己母親處坐了一會,便開始往日學業(yè)。
將軍府的日子恢復了平靜,卻不知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關酒回到皇宮后直接面見了帝父。想要求得一紙賜婚,許將軍府表小姐月黎側妃之位。
圣旨下達之前,將軍府已然大亂。
大將軍離墨從軍營歸來,在夫人處得知白日發(fā)生的情況后,愣了好半響,聽完夫人解釋后大發(fā)雷霆,氣的吹胡子瞪眼,臉龐發(fā)綠。“你們,你們怎么能夠完全隱瞞???這太子不知,才搞出如此烏龍,本將軍看你們該如何收場!”墨虎大將軍狠狠拍了拍桌子,喘了很久的粗氣,最后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女兒,和端茶喝水的夫人無奈只能妥協(xié),急急忙忙換上行頭進宮面圣,準備將家中妻女所做攬于自己身上。
天色將暗,大將軍在宮門處通報,火急火燎進入宮中,于御書房見到千陽帝君,還未開口,正巧撞見太子向帝王所求圣旨,大將軍虎目一瞪當即反對,并直接跪在帝王面前?!氨菹?,臣有罪,臣今日所言,望陛下三思后從輕發(fā)落?!?p> 得千陽帝君允諾后,這位兩鬢斑白的武將看了眼一旁恭敬站立的太子,定神娓娓道來。
“老臣發(fā)妻身孕之時老臣已奔赴戰(zhàn)場,待老臣得勝回來時,發(fā)妻已懷胎十月,即將臨盆,但老臣那時被御醫(yī)診斷,傷了根本,再無子嗣,為了老臣后繼有人,將軍府也有繼承人。老臣和發(fā)妻從小將離云當做男兒培養(yǎng),離云她,本是女子,如今……昨日太子闖入府中,言陛下要與小兒賜通房,這,萬萬不可。老臣斗膽,來請罪。萬望陛下看在臣忠心耿耿從未犯錯,網開一面?!贝髮④娫捳Z之中悲戚布滿,一代大將老淚縱橫額頭狠狠磕在地面,發(fā)出沉悶聲響,伏地等待帝王發(fā)落。
千陽帝君與太子關酒都傻愣在原地,千陽帝君心思百轉,先是被蒙蔽的怒火,怒火過后,又想起墨虎大將軍府的權勢,本就不多的怒火一點點消散。
千陽帝君食指輕敲龍椅,御書房氣氛一度壓抑。仔細想想若這墨虎大將軍之子為女子也好,讓皇兒將人收于府中,日后墨虎大將軍府便能由皇兒支配,成為他的力量,也能抗衡朝堂其他朝臣,算是兩全其美。但想來,朝中臣子不會輕易同意如此結親,此事還有待商榷。
千陽帝君轉頭看看自己傻愣在原地的兒子,似乎并沒有想到他口中的月黎表小姐有可能就是離云,真真是稀里糊涂一場孽緣…千陽帝君輕嘆一口氣,緩緩從龍椅起身,走到墨虎大將軍身前將他扶起。
千陽帝君語重心長感嘆道:“離墨啊,當年我們征戰(zhàn)沙場讓你留下的那一個病根,不然你現(xiàn)在也是兒孫滿堂啊。如今膝下唯有這一女,朕又如何能夠降罪,難道真的要讓你后繼無人么?”千陽帝君帝王心術使用早已深入言行,話語中拳拳真心,讓墨虎大將軍一張飽經滄桑的面容悲痛與悔恨交織,還有著深深的感動。“老臣…老臣多謝陛下寬容?!?p> “但朕又不能不罰,便罰你三年俸祿歸于國庫,留于府中休息一年閉門思過?!鼻ш柕劬纨嬌蠋еc點笑意,“離墨,我們都老了,在家里多陪陪夫人女兒。”
離墨聞言,老淚縱橫,跪地謝了隆恩,“老臣多謝陛下體恤,老臣,告退?!?p> 墨虎大將軍跪謝千陽帝君后,緩緩離去。待他從御書房退去之后,千陽帝君回到龍椅之上,目光深沉直直盯著自己的太子,盯得關酒額頭冷汗直冒,才收回目光,拿起桌案上一本奏折,慢慢看著?!盎蕛?,你與大將軍之女離云相交多年,你覺得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關酒暗自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兒臣與她確實相交多年,離云平時性子沉靜,也不喜多言,而且心細如發(fā),在課業(yè)上甚至比兒臣更勝一籌。況且這么多年若不是大將軍親口所說,兒臣,確實未發(fā)現(xiàn)離云她竟是女兒身?!标P酒一邊回答著帝父的話,滴水不漏。一邊又想,怪不得離云從來不與自己去湖中嬉戲,或者是像其他男子一般敞胸貪涼。
千陽帝君聽著自己兒子的評價,若有所思的點頭,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澳亲屇闩c她聯(lián)姻,如何?”
關酒面色瞬間變得奇怪無比,瞬間想起了與那比自己還帥的兄弟相處時的景象,惡寒一般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帝父,您可別亂點鴛鴦譜。兒臣這剛看上了她堂姐,你就把她點給我,什么意思嘛。”關酒臉上帶著些許哭笑不得,連連拒絕,甚至后退了幾步,只差直接逃跑了。
千陽帝君看到兒子這樣的表現(xiàn),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暗自想著讓這小鬼頭吃吃苦頭才好。擺擺手讓他直接滾蛋。
“帝父,那指婚…”即將退去之時關酒又想起來自己本來的目的,一臉期待,卻被一本奏章劈頭蓋臉砸了出來。
“滾,什么指婚,沒看到人家大將軍不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