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元芳順利通過考察

　　現(xiàn)在整座大佛寺加上元芳也只有六個人：仁懷大師、小沙彌、藏經(jīng)閣看守經(jīng)文的老和尚以及被仁懷大師收留在寺院里，負責照管菜園并負責做飯的兩個無兒無女、無家可歸的當?shù)?0多歲的孤身老漢。

　　小沙彌約十五、六歲，比元芳年長兩歲，但身體比元芳瘦小多了。這孩子十年前原本住在山里，因父母進山砍柴被猛獸所害，就成了孤兒，被仁懷大師在山里采草藥時發(fā)現(xiàn)，帶回來來收養(yǎng)在寺院里。小沙彌沉默寡言，做事倒還勤快，負責寺院每天的灑掃事務，將寺院的每個角落都打掃得干干凈凈。

　　自從父親走后，元芳雖然感到有些孤獨，但他知道父親把他留在寺院里的目的，所以他把對父母的思念深深地埋在心底。他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跟仁懷大師好好學，學成上乘武功，回報父母對自己的期望。

　　出乎元芳的意料，一連好幾天，仁懷大師并沒有傳授自己一丁點武功，甚至關(guān)于練武之類的話都沒說過半個字，只是安排元芳每天五更起床，然后到寺院半里外的小溪邊去把打水回來，將廚房里的水缸注滿水。

　　每天上午大師也沒給元芳安排其它的事務，只是打完水后，就讓元芳看一些關(guān)于人體穴位和一些關(guān)于中草藥方面及醫(yī)治內(nèi)、外傷之類的書，。

　　雖然元芳心里感到有些失望，但他還是沒有任何怨言。另外還讓元芳感到不解的是：每次去打水，大師只能允許元芳用兩手提著水桶，卻不準用擔子挑；并且提著兩個裝了半桶水的水桶還要盡量跑著回寺院，桶里的水還不能潑灑出來多了，否則就要受罰。元芳也沒多問，心想：大師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從此，每天按照大師的吩咐，五更天按時起床，不辭辛苦地去打水；早飯過后，就呆在自己的房間里，認認真真地看大師要求他讀的那些醫(yī)書；下午在自己房間前的空地上練習練習父親教給他的武藝；晚飯后，又再練練武藝，然后在油燈下繼續(xù)看大師要求他讀的那些醫(yī)書，到二更天后便上床睡覺。每天只要有空余時間，元芳都會主動幫助小沙彌打掃寺院的衛(wèi)生。小沙彌看在眼里，雖然嘴里不說什么，但心里還是感到挺溫暖的。

　　這西北冬天的早晨格外寒冷，每次元芳去小溪邊打水，都要用鐵棒狠勁地鑿開厚厚的冰層才能打到水。有時提著兩只裝了半桶的水水桶奔回寺院，水從水桶里濺一些出來，衣服、鞋子都弄濕了，凍得硬邦邦的，身上冰涼冰涼的，非常難受。但他從不叫苦，再苦再累，他都咬牙堅持，按要求將廚房的水缸裝得滿滿的。

　　那兩個在廚房做飯的孤身老漢，見小小年紀的元芳干活如此不怕辛苦，都佩服得豎起大拇指稱贊不已。

　　每當感到勞累時，元芳總會常想起在涼州時老秀才教給他的書中句子：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他覺得就算再苦再累自己也要承受，一定要爭口氣，把大師交代的一切事情做好，不給阿爸阿媽丟臉。

　　從進寺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多天了，元芳很多時候都主動協(xié)助小沙彌打掃寺院，做起事來非常勤快，手腳麻利，臟活累活搶著干，小沙彌也挺佩服元芳的。

　　空閑之余，元芳還主動找小沙彌聊聊天。一開始，都是元芳問一句他機械地答一句。小沙彌從來都不主動問元芳什么，也不主動給元芳說些什么。元芳生性開朗，天生一副熱心腸。對于小沙彌的冷淡非但不在意，反而更加熱情地找他閑聊。

　　漸漸地，小沙彌對這位新來的和自己年紀相仿又熱心、善良且很能吃苦的帥氣小伙有了好感。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也漸漸打開了心結(jié)，終于開始主動找元芳說說話了。他主動給元芳講了他的悲慘身世，元芳也給小沙彌詳細說了自家的情況。兩個少年聽了對方的身世，都為對方的家庭遇到的不幸而唏噓不已，彼此心中都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相互間都把對方當成最值得信任的好朋友......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三個月，到了第二年陽春三月，萬物復蘇，春暖花開，大地呈現(xiàn)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一天下午，元芳又和小沙彌在一起灑掃寺院，小沙彌很好奇地問元芳：“元芳兄弟，我知道你來這里是想跟仁懷大師學武的。自從我來到這寺院，差不多有十年了，大師還從沒收過徒弟，你是第一個。可是我不明白大師都收你為徒這么幾個月了，怎么也沒見大師教你武功，每次都是看見你自己一個人在練功呢？”

　　“我想大師自有他的安排，他既然收了我為徒，就一定會教我武功的！”元芳誠懇地回答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小沙彌也贊同地說。

　　“那為啥我也沒見小哥哥你練武呢？”元芳也很好奇地問道。

　　“可能是大師覺得我壓根兒就不是練武的料吧！再說，我對練武也不感興趣，我對那些打打殺殺根本就不感興趣。”小沙彌平靜地回答道。

　　兩人不再說話，默默地繼續(xù)灑掃......

　　第二天早上，元芳剛吃完早飯，小沙彌就急匆匆地來找元芳，神秘地在元芳的耳朵邊小聲地說：“恭喜你！元芳兄弟，大師說有重要事情要見你！快你隨我來。”

　　元芳吃了一驚，但馬上又平靜下來，立刻跟隨小沙彌走向內(nèi)院。

　　穿過兩排房屋，走過幾道走廊，最后走進一道門，來到一個小院里。一進院子元芳覺得有些奇怪：這院子里怎么會漂浮有藥物的味道？但也不便多問。

　　這里是一個小小的四合院落，院子長約十來丈，寬七、八丈，一棵碗口粗的白楊樹孤零零地挺立在院子中央，一律向上的丫枝上已吐露出嫩黃的新芽。右邊靠近圍墻的地方整齊地立了一排高低錯落的梅花樁，高的有差不多兩人高，低的也有半人高；左邊圍墻邊放了兩把大大的石鎖，格外醒目，每把少說也有一百多斤。

　　這里應該是練武的地方，元芳正疑惑間，院子前方中間那間房屋的漆黑大門“吱呀！”一聲，突然打開了。一個健碩的身影閃將出來，元芳定睛一看，原來是仁懷大師，連忙向大師拱手行禮，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師傅！”。

　　仁懷大師身體挺立，雙手合掌，然后手輕輕一揮，小沙彌知趣地退出了院子，輕輕關(guān)上了院門。

　　大師微微一笑，溫和地說：“元芳，你已來了好些日子了，對這里還習慣否？”

　　“回稟大師：一切還好！”元芳朗聲答道。

　　“我讓你看的醫(yī)書，是否都看完記熟？”大師又問道。

　　元芳自信滿滿地回答道：“弟子都看完了，都記熟了，師傅盡管提問考我！”

　　“那好！為師今天就好好考考你！”

　　在隨后的半個時辰里，仁懷大師耐心地考查了元芳對幾本醫(yī)書上內(nèi)容的掌握情況。他先問了元芳關(guān)于人體主要經(jīng)脈、穴位的具體位置，然后又問了如何識別一些外形相似的草藥及其主要功效，以及如何快速點穴、解穴還有內(nèi)、外傷的治療等等問題，元芳都對答如流。最后，大師又一連串地問了元芳好幾個比較刁鉆的問題，元芳都能輕松應對。大師對元芳的學習和領悟能力感到非常滿意，連連微笑著頷首贊許。

　　最后，大師愛憐地說：“元芳，你確實聰慧過人，學得挺快的，孺子可教！為師很喜歡！這樣吧！從明天起，你就不用再看那些醫(yī)書了，你就每天早晨給伙房打完水后，來這里先練習梅花樁。練梅花樁是練習輕功的有效手段，練習輕功時要注意要領：身體往上躥時要盡量往上提氣，身體下落時要氣沉丹田，雙臂要盡量舒展開，屏住呼吸，腳尖點地要輕......你要記住了！為師先給你做個示范，你看好了！”

　　話音未落，只見仁懷大師深吸一口氣，身體已如旱地拔蔥一般拔地而起，呼地往上一躍，穩(wěn)穩(wěn)地落在最高的那根樁子上，雙手合掌，來了一個漂亮的金雞獨立。隨后大師就在高地錯落的梅花樁上來回穿梭，上下翻飛，身輕如燕，直看得元芳眼花繚亂，對大師的敏捷身手和上乘輕功佩服不已。

　　“該你了！元芳?！贝髱熢捯魟偮?，人已經(jīng)從半空中飄落下來，面不改色、氣不喘地穩(wěn)穩(wěn)站立在元芳面前，輕功著實了得！

　　元芳長吸一口氣，學著大師的樣子，一個健步身體往上騰起，腳尖在一根半人高的梅花樁上用力一蹬，然后縱身往上一躍，身體上到一根一人多高的樁子上。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干凈利落。

　　雖然元芳在高高的樁子上站穩(wěn)了，但身體還是有些輕微的晃動。稍微一定神，元芳開始在高低錯落的梅花樁上來回奔跑、跳躍。剛開始身體還有點僵硬，動作還有一些慢，來回幾趟之后，動作越來越熟練，動作越來越協(xié)調(diào)，身體也更加輕松自如。

　　這下他似乎有點明白仁懷大師的良苦用心了：為啥大師會讓他每天去半里外的小溪邊打水，卻不能用扁擔挑，而只能用雙手提，并且還要盡量快地在狹窄的山道上奔跑？原來是鍛煉他的腰力、臂力和腿部力量和身體的平衡力，為他下一步在梅花樁上練習輕功打下良好基礎。

　　這三個月來，元芳也發(fā)覺自己身體的力量和平衡力大有長進。剛開始到小溪邊打水，每次用水桶提水回寺院時，只能提半桶水感到非常吃力。半里的路程，每一趟他都累得氣喘吁吁，中途還要歇個四五次，并且水桶里的水還灑出了一些，為此好幾次受到了仁懷大師的責罰；而現(xiàn)在，他雙手提著兩只裝大半滿的水桶，在狹窄的山路上是健步如飛，輕松自如，每一趟都不用休息，而水桶里的水幾乎都不會灑出半點出來，他為自己的進步感到有些自豪。估計再有一個月，他的雙手就可以提著滿滿的兩桶水，在山道上飛奔了。

　　“好！就這樣堅持練，你每天在這里練習半個時辰的梅花樁！其余時間你再練其它功夫。梅花樁練熟了，輕功自然就長進了?！比蕬汛髱熣f完，一閃身出了院子，留下元芳自個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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