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封印解,滄溟劍出驚天地
劫雷或許是沒有見過唐衍這么固執(zhí)的人,不耐煩地一擊落在他的左腿上。
唐衍身子一歪,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他咬著牙,就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用剩下的那只腳站起來。
又是一道雷落下。
唐衍的另一條腿也斷了。
“娘……”唐衍固執(zhí)地用手要爬過去。
那劫雷失去了耐心,干脆地朝他的腦袋砸下。
生死攸關(guān)之際,唐衍腦子空白一片,只忽然間想起程寰曾經(jīng)對他說的話。
——
“以后你就是我罩的了,出了什么事,惹了什么人,就報——”
“報師父的名字?”
“報你師兄魏知的名字?!?p> ——
“師兄。”唐衍下意識地呢喃道。
在怒雷的轟鳴聲中,他的聲音小到幾不可聞。
如同一個不切實際的幻覺一般。
驚雷劈下。
一道黑色的靈氣擋在了劫雷前方。
魏知站在唐衍前,他的右手還死死拉著程寰,像是擔(dān)心她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左手將唐衍撈了起來,往背上一扔。
“沒看見師兄還在嗎,你瞎逞什么能!”
唐衍伏在他的背上,明明方才還好好的,此刻眼淚卻大顆大顆往下砸。
漫天雷云閃爍,瘋風(fēng)不止,鳳鳥尖嘯,烈火與天雷幾乎要把整個梧桐山灼成一片焦土。
鳳明生死未知,只隱約能見到刺目的電閃雷鳴里點點星火頑強(qiáng)地支撐著。
魏知仰頭看著在劫雷中搖搖欲碎的鳳凰蛋,低罵一聲,身上靈力暴漲,渾身的靈氣化為一條龐大的黑龍,盤踞在鳳凰蛋上。
刺目的強(qiáng)光照著魏知冷硬的臉。
“師兄……”
“閉嘴?!蔽褐莺莸氐闪怂谎?。
一如每次唐衍靠近程寰的時候,那冷冷的眼神。
劫雷無情地撕扯著黑龍。
魏知沒忍住,吐出一口血來。
唐衍掙扎著想要從魏知背上爬下來,可魏知反摟著他的手跟鑄鐵似的。
四九天劫,哪怕只是殘雷,也不是現(xiàn)在的魏知能夠正面硬撼的。
魏知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像是被絞了個稀巴爛,他吐了一口血,忽然松開了反摟著唐衍的手,神色微狠,想要召出體內(nèi)的魔影。
一道浩瀚的劍氣卻驟然劃破天際,直直地斬向那道劫雷。
驚人的劍意勢如破竹,居然硬生生把劫雷逼退了兩分。
魏知在看見那道熟悉的劍光的時候,腦子“轟——”的一聲巨響,瞬間什么也聽不見了。
他近乎倉皇地側(cè)過頭來,看見程寰對他笑了笑。
在程寰的耳后,江月白親手畫下的封印竟然被程寰硬生生沖破。
千里外,江月白突然抬起頭,臉色劇變,下一刻,整個人的身影鬼魅的消失了。
魏知口不擇言地怒喝道:“程寰——”
他的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程寰收回自己的手,讓他平躺在地上,扶住了差點摔落在地的唐衍。
唐衍茫然地看著她。
程寰低頭望著他,眼神平靜:“你入門至今,不是很想看看師父的滄溟劍嗎,今日可要瞧仔細(xì)了。”
說完,程寰忽然一笑。
她笑的時候說不出來的肆意癲狂,眼底藏了幾分刻骨的恨意。
滄溟劍猶如感知到程寰心中所想,發(fā)出了迫不及待的低吟聲。
一劍霜寒。
也不知程寰是如何起手的,滄溟劍閃電般出鞘,在漫天驚雷中攪出了驚人之勢,似山頂萬年的雪突然崩塌,震雷霆,動四方。
一劍飛來,堪定乾坤。
程寰的身影消失在驚雷中。
劍影,雷聲,火焰。
唐衍呆呆地看著前方驚天動地的酣戰(zhàn),四肢百骸忽然像燃燒起來,白嫩的眉間,一個紅色的妖紋逐漸匯聚成型。
意識漸漸被燒成了灰燼。
“師父……”
唐衍倒下的時候,看見的是義無反顧的一路劍影。
劫雷順著劍影,貫穿了程寰的身體。
等程寰意識到的時候,她渾身上下已經(jīng)被那道劫雷刀一樣剮過一番。
她疼得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只死死咬著后牙,模模糊糊地想著,當(dāng)年魏知,也是這樣痛嗎?
還好,這一次她沒有再害了他。
她守住了所有想守的人。
程寰意識幾乎被劫雷擊潰,只留下一線無論如何也不肯散去的清明。
恍惚間,她感覺有人接住了自己往下墜的身體。
木質(zhì)的香氣撲進(jìn)四肢百骸。
又要被罵了……
程寰心里一咯噔,徹底昏迷過去。
昏昏沉沉中,程寰隨著那縷木香飄回了道宗。
她像是又回到了十三歲的那年春天。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撿到魏知。
遠(yuǎn)遠(yuǎn)沒有長大成人這一概念,成日里把季風(fēng)灰氣得跳腳。
江月白護(hù)著她,季風(fēng)灰拿他無法,只得回去把氣撒在程巖身上。
以至于后面程巖看見程寰的時候,總苦著一張臉勸道:“小師妹,你別折騰師父了?!?p> “那我折騰你如何?”程寰趴在樹上,居高臨下地望著程巖。
程巖站在樹下看她:“難怪陸遙這些年每次斬妖除魔比我這個大師兄都還積極,敢情就是躲你?!?p> “陸遙師兄可喜歡我了!”程寰瞪他。
圓鼓鼓的臉上,一雙眼睛跟會說話一樣。
程巖一看,頓時什么氣都散了,忙笑道:“對對對,你長這么可愛,說什么都對?!?p> 程寰搖搖晃晃地樹上跳下來。
程巖明知她修為已至靈動期,放在整個道宗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了,可看她小小的身子跳來跳去,還是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她:“當(dāng)心點。”
程寰嘟著嘴不理他。
程巖把程寰放下來,抓了抓腦袋,從懷里掏出一根糖葫蘆:“師兄剛才說錯話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程寰一看到吃的,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她接過糖葫蘆含在嘴里,懶洋洋地躺在地上,翹著一條腿問道:“二師兄,什么時候我才可以和你們一樣下山???我都是靈動晚期了,這山上能打過我的就沒幾個。陸遙師兄說,你們筑基期就開始下山歷練了。”
程巖也有些茫然:“掌門不允許你下山?!?p> 程寰熟練地吐出糖葫蘆里面的核,小臉皺成了一團(tuán)。
江月白寵她寵得明目張膽,偏偏不允許她下山。
程寰這些年撒潑打諢什么辦法都用了,江月白也沒有點過頭。
她抬頭看著頭頂?shù)奶?,孩子氣的踢了踢腿:“師父最壞了。?p> 程巖忍不住一笑,摸了摸程寰的頭:“掌門自有掌門的道理,他可能是擔(dān)心你年紀(jì)太小,怕出意外吧?;蛟S等你長大,一切就好了?!?p> “長大么……”程寰眨了眨眼,夸張地嘆了口氣:“好想長大啊?。。?!”
程巖欲言又止,最后道:“過幾天我也要下山,等師兄回來,就給你帶好玩的?!?p> 程寰眼睛一亮,她翻了個身,趴在地上:“陸遙師兄這幾年總是神神秘秘的,這次下山都快兩年了,怎么還不回來。”
程巖眉頭微蹙,正要說什么,就看見季風(fēng)灰沉著臉走了進(jìn)來。
程巖一股腦從地上爬了起來。
程寰動也不動。
“師父……”程巖走過去。
季風(fēng)灰對他點點頭,神色凝重:“跟我來,陸遙出事了。”
程寰猛地抬頭,嘴里的糖葫蘆頓時失去了味道。
難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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