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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舟

第十九章

越舟 絳理司 3792 2020-12-07 17:17:49

  在郊外暢快的跑馬了好幾個時辰,眾人中除了宮家兩兄弟都覺得非常的愉悅,于是一行人打算再一起吃個飯,便又換了身衣服之后一同離開了馬莊。

  夜幕降臨,宮尹越一行人在浮生酒樓用完了晚膳,左靖書負責將宮尹越送回宜親王府,幾人都沒有意見,雖然宮尹歌可能稍微有那么一點想反對,但是他對上左靖書到底還是有些惶惶,所以也只能任由左靖書將宮尹越一同離去。

  在跑馬的過程中,宮尹歌已經(jīng)察覺到宮尹越與左靖書和公良鏡只是關(guān)系比較親密的朋友,不過宮尹歌覺得他還是得找個時間跟宮尹越聊聊,這都已經(jīng)嫁進王府了,還同男性朋友這么親密,萬一哪天宜親王生氣了怎么辦?

  宮尹歌覺得自己真是為這個小妹操碎了心??!兩人回到右相府,見夜深了便沒有去尋右相和李氏,而是直接回到了玉樹院,芝蘭玉樹,原本是府里準備的給小姐和公子的兩處院落,不過因為沒有小姐住,芝蘭院就漸漸的被改建了,只留下了兩個小院子,剩下的都被并入了玉樹院或者用來堆放雜物。

  玉樹院內(nèi),宮尹笙帶回來的禮物已經(jīng)被送到了他們的房間,剛回到房間,宮尹歌和宮尹楨才坐下喝了杯茶水,宮尹笙就已經(jīng)揚著笑容跑了進來?!岸缍缃裢砦覀円黄鹚?,我這次出去又見識到了很多的事情呢!”宮尹笙自幼就對外面的世界很向往,也很好奇那些京華城不會發(fā)生的故事。

  “不了,你舟車勞頓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宮尹歌直接拒絕了,今日跑馬他和宮尹楨都累了,跑不過左靖書就算了,竟然連宮尹越都沒跑過,這真的是,雖然后來是贏了公良鏡一籌,可是這位公良家主是個不會武功的商人?。】傊褪切撵`和身體上的雙重打擊,現(xiàn)在只想趕緊沐浴休息,明日可還要當值。

  宮尹笙雀躍的身軀頓住了,這還是第一次二哥拒絕他。看著宮尹歌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欲望,宮尹笙輕輕點了點頭,略帶委屈的離開了。宮尹歌也沒有挽留,自去收拾沐浴休息了。他這個弟弟啊,自幼就是在疼愛里長大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么多年從未受過什么磨難,才養(yǎng)成了這張揚的性子。

  宜親王府,左靖書將宮尹越送到了與安泠院相連的側(cè)門,看著宮尹越和朱砂進門之后,就騎著馬離開了,然而宮尹越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清輝站在廊下,看著宮尹越,也不行禮問安,反而是咄咄逼人的道:“五小姐成婚不久就深夜才歸來,還和男子同游不太妥當吧?!?p>  這兩日,清輝雖然對宮尹越的嫁妝也很驚訝,但是聽說都是書籍衣物之后,他就覺得宮尹越只是在撐場面。今日又見宮尹越夜黑了才回府,送她回來的人雖然他沒看清臉,但是看身形是個高大的男人,清輝就忍不住上前譏諷。

  宮尹越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帶著朱砂往前走,卻沒想清輝居然攔在了宮尹越的面前。宮尹越終于停下了腳步,看向清輝?!拔乙詾樯洗沃?,王爺會對手下人的管教嚴格一下,沒想到……”宮尹越的話沒說完,剩下的意思清輝卻知道,上次他就因為宮尹越被主子給罰了,這簡直就是恥辱。

  “不管我和王爺有什么協(xié)議,現(xiàn)在,我是王府的王妃,你是王府的下人,我是主你是仆,你見了主子不行禮就罷了,怎么?現(xiàn)在是要教主子如何做事嗎?”宮尹越神色平靜的說道,她一向不愛管這些閑事,不過人撞在她的面前了,她也不會視而不見。

  “你算哪門子的主子!我的主子只有王爺一個人!宜親王府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王府的女主子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清輝說出的話越發(fā)的不客氣。宮尹越輕笑了一聲,朱唇輕啟:“朱砂,打一頓,找棵樹吊起來!”

  清輝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朱砂就出手了,她是被宮尹越親自教出來的,使得是最適合她的招式,以柔克剛,清輝的武功雖然不錯,不過主要負責的是葉欞舟交代的雜事,所以武功要遠不及灼月和云沉。

  幾個交手見,朱砂就將清輝拿下了,主要還是因為清輝的輕敵才露出了許多破綻,朱砂用巧勁在清輝身上敲了好幾下,這股巧勁會讓人人渾身都疼,但是卻看不出哪里受了傷,水墨出手直來直去,朱砂卻喜歡讓人吃暗虧,而且這疼痛短時間是沒辦法消除的,只能受著,這個人屢次對小姐不敬,朱砂早就想動手了。

  朱砂將清輝束在手下,正抬頭尋找繩子和足夠高的樹,一旁就有親王府的侍衛(wèi)遞上來一根繩子,順便還給朱砂指了棵較高的樹。清輝向來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府里多數(shù)的人都對他不滿,奈何清輝是王爺?shù)娜?,他們也沒有辦法,如今王妃親自讓人教訓(xùn)清輝,他們自然也是給自己出了口氣。

  朱砂接過繩子,提著清輝,輕功一躍就到了樹上,將清輝倒吊在樹上,狠狠的把繩子拉緊,才回到了宮尹越的身后站著。宮尹越看著眼前的侍衛(wèi),開口說道:“你和其他侍衛(wèi)輪流在這守著,掛滿一整日再放下來,若是王爺問起,便說是我做的,我倒是想看看,王爺會不會為了一個侍衛(wèi)駁了我的面子?!?p>  宮尹越說完不再看清輝,轉(zhuǎn)身離去,一時間還能聽到清輝嘴里的叫囂和謾罵。侍衛(wèi)們只覺得新王妃真有氣勢,和王爺比起來都不差什么了,于是更加認真地在樹下守著,這一晚不知道多少人刻意路過安泠院的西邊,就為了偷偷的看一眼清輝的笑話,清輝被氣得半死偏偏又沒有辦法掙脫,只能等著主子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來找他,然后他就要恨恨告宮尹越一狀。

  次日一早,葉欞舟是在灼月的伺候下起身的,他看了一眼灼月,問道:“今日怎么是你?清輝呢?”灼月聽到清輝的名字,忍不住笑了一聲,回到:“昨夜清輝撞上王妃回府,不長記性的去挑釁王妃,被王妃命人掛在了樹上,王妃說要掛一整日,想來現(xiàn)在還掛著呢。”

  聽到這里,葉欞舟也明了,點了點頭:“既然王妃說要掛整日,便掛著吧?!弊圃滤藕蛉~欞舟用好了早膳,送葉欞舟出府?!按蹂鹕砹?,你將府上的賬冊和那套琉璃燈送過去吧?!弊圃曼c頭示意明白,這是要王妃執(zhí)掌中饋了,可見其信任之心,可惜清輝看不清楚,平白比得罪了王妃。

  安泠院內(nèi),宮尹越臨近午時才起身,若是換在別的世家,哪能由著她,早就被婆婆教訓(xùn)了,不過宜親王府的好處就是,她沒有長輩管教,葉欞舟也不會讓他守些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也沒有側(cè)妃和小妾日日來請安擾她清夢。

  等宮尹越收拾好了之后,正坐在飯桌前用午膳,雪霧也在一旁吃著大廚為它專門制作的飯食,院外來人說灼月請見王妃,宮尹越抬起頭,點點頭,讓人進來了。灼月來到中廳,先是給宮尹越見了禮:“灼月見過王妃,打擾王妃用膳,請王妃贖罪?!?p>  “無妨,何事找我?”宮尹越懶懶的擺擺手,多看了灼月兩眼,同樣都是葉欞舟手下的人,差別怎么那么大?“回王妃,王爺昨日說的那套清平琉璃燈,屬下給您送過來,還請王妃過目?!?p>  宮尹越看著灼月身后的下人將一整套琉璃燈捧到她面前,她放下筷子,隨意的看了一會:“是挺好看的,就放后廳吧,夜間應(yīng)該景致不錯。”“是,小姐?!敝焐巴耙徊绞疽馕萃獾南氯诉^來接下這些琉璃燈。

  灼月見宮尹越神色淡淡,絲毫不見喜愛和驚艷之情,不由得多想了一些,結(jié)果就看到了桌上乘菜的碗碟,嘴角輕輕抽了抽,用一整套鎏金青瓷來吃飯?這鎏金青瓷,出自閩南,只有制瓷大家吳家能制作,一年也就出兩套,多數(shù)都是做成了花瓶或者其他飾物以供觀賞,這王妃可真是大手筆啊,一套鎏金青瓷,價值百兩黃金啊。

  見灼月不動,宮尹越便問了句:“還有事嗎?”灼月回過神來,也不敢再看屋中擺設(shè),他怕被這位王妃的奢侈給嚇到:“回王妃,還有一事,這些是王府的賬冊,王爺今早說了,讓屬下給您送來,往后由您執(zhí)掌府中中饋。”

  “不必了,從前誰管著,往后還是誰管著吧!”宮尹越興致缺缺,又是賬冊,她才不要像公良鏡那樣日日與賬冊為伍,一年中忙不過來的時候還要找她幫忙!“可是,這是王爺特意吩咐送過來的?!弊圃侣愿袨殡y,他是沒想到宮尹越會拒絕的這么干脆,這可是宜親王府的賬冊,灼月相信,整個京華城,都找不出哪家府上能有宜親王府富有了。

  “你帶回去吧,王爺回來了我親自同他說就是?!睂m尹越也知道灼月為難,便將事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和葉欞舟說清楚也好過要接收這些賬冊!見宮尹越態(tài)度堅決,灼月也只好帶著賬冊先離開了,等主子回來,讓他們說去吧。

  宮尹越用完早膳,看著屋外暖陽明媚,便讓人在廊下鋪設(shè)了桌椅,朱砂在旁焚香煮茶,水墨在前劍舞凜凜,端的是恣意。

  皇宮勤政殿內(nèi),元宗在上面辛苦的批閱奏章,葉欞舟在他的下首一個特殊的位置坐著,正在吃著新進的柑橘,那津津有味的樣子看的元宗頭疼。這個位置是專門為葉欞舟設(shè)置的,整個南黎國只有他有此殊榮,就是不知道,將來他埋入黃土之后,這座椅主人還能不能這么囂張的過日子??!

  感受到元宗的視線,葉欞舟放下手中的柑橘,看向元宗:“皇叔這是怎么了?”元宗搖了搖頭,將最近煩惱的卷宗遞給葉欞舟,示意他看看。“這事不好辦啊,扶風國有聯(lián)姻的想法,這便是要結(jié)盟,近年來月尋國的動作越來越大,是時候早做打算了。”

  “皇叔是在擔心聯(lián)姻的人選?”葉欞舟快速的翻看完手中的奏章,放下奏章,看向元宗問道,這份奏章是扶風國送來的密折,內(nèi)容是希望達成聯(lián)姻,以兩國之力抗衡月尋?!叭羰窃缧┤兆?,朕還有三位皇子的正妃之位可以考慮,如今都娶了正妃賜了婚,總不能委屈人家做個側(cè)妃吧?”

  “扶風皇帝膝下并無公主,側(cè)妃之位還算得上委屈的,莫非是……”葉欞舟的臉色稍顯凝重。“對,正是那位無雙郡主!這位是扶風帝的親侄女,還是皇室里唯一的姑娘,自幼得寵,名號和右相家的老四相差無幾,都是個混世魔王!”

  “這京華城中,還有誰能配得上這位郡主,還要能處得來的!”“那干脆把兩位混世魔王湊一起,誰也別嫌誰了。”葉欞舟無所謂的說?!昂f!這兩位真要湊一起,京華城不還得被掀翻了!人現(xiàn)在可是你妻弟了?!?p>  葉欞舟嗤笑一聲,卻沒有反駁,再度開口到:“那就靖安王嘛!他常年鎮(zhèn)守邊境,說不定兩人還見過呢!”元宗更加頭疼了:“當年無雙郡主還未有封號之時,就曾率兵上陣,和靖安王在邊境對上了,后來這無雙郡主以謀略逼得靖安王率軍后撤三十里,解了扶風國的燃眉之急!”

  “這之后,扶風帝親言此女乃扶風之絕,再沒有女子可比肩,這才賜下封號無雙!那時候無雙郡主才多大啊,若是我南黎國也能有如此驚才絕艷的女子,該多好啊!”葉欞舟不說話了,元宗明顯又開始感嘆世事了,他都聽膩了。

  人老了就是這樣的,不僅聊著聊著思緒就歪了,而且還非常喜歡追憶往昔。葉欞舟無奈的在心里搖頭,卻也沒說什么,只能由著元宗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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