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無緣山對著幾個歪瓜裂棗頭疼的周回不知道自家娘子的遭遇,也沒有聽到自家娘子的呼喚,他在教和尚道士莽夫加儒生走正步。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一,……”隨著周回生無可戀的呼喊聲,伴隨著稀稀拉拉的腳步聲,整個無緣山竟然有了幾分活力。
“方丈,大事不好了!”無緣山前山,善緣寺中,一個小和尚氣喘吁吁沖向一個大殿,一邊跑一邊喊。
“我已經(jīng)知道了,出家人不管俗世?!币粋€老和尚按住自家小徒弟,表達(dá)了自己的態(tài)度。
“可是可是,屠城呀師傅,屠城!”小和尚委屈巴巴的強(qiáng)調(diào)。
老和尚渾身一顫,飛快的轉(zhuǎn)動起自己手中的念珠,不在言語。
“師傅~”小和尚聲音顫抖的呼喚一聲,見老和尚不言不語,自己一個人氣憤的跑了出去。
沖進(jìn)臥房,收拾了一個包袱,小和尚有些淚目,包袱是師傅給縫的,包袱里面的衣服也是,兩塊糖果,也是師傅給自己的……
小和尚看到這,狠狠把包袱扔下,拼了命的往外跑。
包袱落地,沒有濺起一絲塵埃,臥房他天天打掃,用一塵不染來形容毫不為過。
整個臥房陷入了以前死寂。
“咣當(dāng)——”臥房的門重新被打開,小和尚又一次沖了進(jìn)來,包袱重新回到了小和尚的背上。
小和尚和包袱一塊,又化成了殘影沖了出去。
這些天,前山多了好多的常駐之人,又少了好多個小和尚。
在后山的周回是不知道的,前山的善緣寺,是宮緣乾在很久之前收容的一個老和尚來管理的,老和尚收了幾個徒弟,他的徒弟又收了幾個徒弟,徒弟的徒弟又有徒弟,這善緣寺有三百年歷史了,宮緣乾收容的那個老和尚也早就真正的圓寂了。
善緣寺還在,宮緣乾也還在,宮緣乾的仆人已經(jīng)換了好幾批了,護(hù)衛(wèi)也換了好幾批了,徒弟更是換了不知道多少了,在這山中,不變的只有善緣寺和宮緣乾,其他的,似乎都是匆匆的過客。
周回又和宮緣乾老和尚見面了,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是宮緣乾來找的他。
“師傅怎么突然來找我了?”周回正頭疼的給一群烏合之眾寫著策劃方案。
“一年到了——”老和尚淡淡的開口,這一次,他不免有些驕傲,當(dāng)年的他,四個月可是突破了兵者的第一境的。
“啊,一年已經(jīng)到了!”周回有些失落的說到,“這兵家第三境太困難了,我到現(xiàn)在也沒有一點(diǎn)兒頭緒?!?p> “……”宮緣乾和尚失落了,然后他就打了周回一頓。
“徒兒,這是為師給你上的最后一課?!睂m緣乾雙手合一,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
“我明白了師傅,你的意思是說,實(shí)戰(zhàn)出真知?!敝芑攸c(diǎn)頭,心領(lǐng)神會的說到。
宮緣乾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他不會承認(rèn)自己只是嫉妒才揍了徒弟的。
“呸!”出了門,周回一口口水吐在臺階上,老和尚,不要臉,不就是沒我會裝逼嗎,裝不過就打人,呵呵,玩不起。
“圓通呀,以后咱們就不回來了?”坐在圓通的背上,周回有些失落。
“回來呀,為什么不回來?”圓通一臉問號,不是出去歷練兩年就回來嗎?
“哼哼~”哼唧兩聲,周回不在說話了,安心的趴在大塊頭的背上睡覺。
“小師叔,小師叔,你看,我這是不是走錯路了?”不知過了多久,周回聽到圓通在叫他,不由得揉了揉被強(qiáng)光照的有些酸的眼睛。
“我日,我這是出現(xiàn)幻覺了嗎?”周回和圓通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北林縣的城墻前,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狀態(tài),好好的北林縣的城墻,就這樣倒了?
兩個人穿過破敗的城門進(jìn)入城內(nèi),街道到處的是亂糟糟的哼唧,似乎經(jīng)歷了一場大大的逃荒,事實(shí)上,也的確是這樣。
“小師叔,這到底是怎么啦?”圓通有些顫抖的問道。
周回卻是不回答他,一下子從圓通的背上跳下來,撒丫子就向自己的老家跑去,在那里,有他最最惦記的人兒,有他的家。
可惜的是,周家的老宅已經(jīng)沒了一丁點(diǎn)的蹤跡,在張縣令的夫人進(jìn)屋洗澡后沒多久,整個周家老宅就被掀去了屋頂,墻壁也片片倒塌了。
周回有些失魂落魄,搖搖晃晃的向金家的老宅走去。
金家的老宅,就是沐心語租用的地方,也是周回從小長大以后得地方,那里有他更多的回憶。
可惜的是,整個金家老宅也是荒無人煙了,殘破的院落似乎在訴說著這個世界的荒涼。
這個時候,圓通也追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停在周回身邊。
“小師叔呀,你這各方面體質(zhì)都比我強(qiáng)了呀,還讓我背著。”圓通一遍喘著粗氣,一邊開口抱怨了一聲。
周回一句話沒說,努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默默地爬到圓通的背上,啪嗒,啪嗒,圓通感覺自己的脖子有點(diǎn)濕。
“師叔,下雨了,我們快找地方躲躲?!眻A通抬頭看看天,發(fā)現(xiàn)太陽甚好,萬里無云,不由的有些奇怪。
“小師叔”圓通回頭看的時候,周回終于有些忍不住,猛的趴到圓通懷里哭了起來。
“小師叔,我錯了,我以后背你一輩子,我再也不抱怨了。”圓通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等周回哭泣完,圓通莫名奇妙的挨了周回的一頓毒打,并且,從那以后,自家小師叔再也沒有讓自己背過,就連和自己離得近一點(diǎn)小師叔都會一副難受的樣子。
圓通有些委屈,小師叔也太小氣了,自己不是不想背他的,自己只是想夸贊他進(jìn)步快。
一前一后,圓通和周回走過了北林縣的每一寸土地,偶爾的動物叫聲沒有給這錢土地增加任何活力,有的只是弄弄的凄涼,還有,思念。
周回感覺今天的天氣真是差的可以,為什么老是吹的自己眼睛這么難受呢,這賊老天!
圓通倒是覺得這天氣還不錯,他最是喜歡一個人安靜的曬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