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豐縣城不大,起初因產(chǎn)鹽運鹽而起,一條河水從城邊穿過;
縣城只有兩條街道,一條主要是售鹽制鹽和相關(guān)物品為主;
一條以餐飲、客棧和日常生活用品為主;
縣城人口不多,萬余人,大多從事與鹽有關(guān)行業(yè);
稍微特殊的就是在這兩條街道不遠處,孤零零的聳立著幾棟房子;
那里是祿豐縣軍管會所在地,也是馬上要成立的祿豐縣人民政府所在地;
幾棟房子當初是為修建滇緬鐵路車站而修建的房子;
滇緬鐵路停工之后,房子還沒修完就廢棄了;
解放以后,祿豐軍管會在沒收了國民政府資產(chǎn)之后,稍加修理就成為了如今的辦公地;
滇緬鐵路修建于抗戰(zhàn)初期,起點在昆明總站;
國民政府于1938年12月動工,1942年因滇西失守而停工;
滇緬鐵路工程浩浩蕩蕩,但線路實際鋪軌僅僅是從昆明修到了安寧,始終未能達到最終目的地——緬甸的臘戌;
30萬人的血淚勞動最終功虧一簣,成為一大歷史悲劇。
抗戰(zhàn)勝利后,國民政府忙于返回內(nèi)地接收,并準備打反共內(nèi)戰(zhàn),加之滇緬公路已恢復(fù)通車,滇緬鐵路失去了作為國際通道的戰(zhàn)略意義,已無修建必要,整個工程因而半途而廢。
解放后的1958-1959年,鐵道兵部隊利用原先抗戰(zhàn)時期已完成的路基從石咀鋪軌至了楚雄一平浪,史稱“昆一線“。
1970年成昆鐵路通車以后又陸續(xù)拆除了昆一線,滇緬鐵路僅遺存昆明北站至石咀的12.4公里線路,稱為“昆石線“。
今天的昆明西山碧雞關(guān)、楚雄祿豐、一平浪和臨滄云縣、耿馬等地都遺留有較完整的當年滇緬鐵路隧道和路基遺跡。
“寶玉,你來吃了這碗米線,下半夜我來守!”
離馬幫住宿客棧不遠的另一家客棧,本來在床上睡覺的郝世杰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買了吃的回來;
“世杰哥,今天白天就超標吃了宜就涼粉,現(xiàn)在又花錢了?”
“嘿嘿,聽見涼粉你還有不吃的?放心吧,今晚住宿我們只花了四分錢!”
“快吃吧,聽賣東西的大嬸說,這是臭豆腐米線,楚雄名小吃!”
“臭豆腐?”
“啊,快吃,這臭豆腐跟以前我們吃的不一樣!也許又是云南特色!還有那米線,記得我們認識水同志那晚不?她給我們吃的叫小鍋米線,這是臭豆腐米線!”
方寶玉看著桌上那玩臭豆腐米線,用鼻子深深聞了一下;
“嗯,確實夠臭的哈,我就不客氣了!”
“快吃,快吃,吃完你去睡覺,下半夜我來!”
方寶玉望著碗中,那一根根白皙軟滑細嫩的,已經(jīng)知道是米線;
這是第二次吃米線,上次是小鍋米線,用的是紅米做的米線,這次的米線看上去應(yīng)該是大白米;
米線之中,有好幾塊乳白的臭豆腐,顯然臭豆腐與米線是一起煮出來,而不是作為臊子或者冒子在米線煮熟之后澆上;
臭豆腐周圍,同樣有已經(jīng)剁碎的五花肉肉末,只是份量不多;
方寶玉對于肉沫的數(shù)量并沒有什么異議,畢竟這叫臭豆腐米線,而非五花肉米線;
而其他的酸腌菜,韭菜,白菜等配菜也讓方寶玉口水直流!
碗中的臭豆腐越看越像白天吃的烤臭豆腐,簡直一模一樣;
方寶玉數(shù)了數(shù),足足五大塊臭豆腐,一碗米線看上去不少于四兩重量;
“世杰哥,多少錢一碗?”
“1分錢2碗!”
“意思,兩碗就有10塊臭豆腐了?”
“你什么意思?這算不明白?”
“不是,下午我們吃的那松毛豆腐可是1分錢10塊?。 ?p> “嘿嘿,你這么說,好像我們吃虧了一樣!”
“還是這臭豆腐米線實在!”
方寶玉說完,就大大地劃拉了一口進入口中;
濃郁的臭豆腐特有的發(fā)酵香氣布滿了他的口腔,味道并非如他白天吃烤臭豆腐那樣般;
比白天吃烤臭豆腐的滋味要濃郁許多,尤其是臭豆腐進入湯汁以后,在肉香味和多種配菜的共同幫助下,臭豆腐的特有香味翻了幾番!
臭豆腐那種柔軟滑嫩的口感與米線香軟嫩滑的口感相得益彰,米線充分釋放著大米滋味,臭豆腐也肆無忌憚地讓整個口腔處于它的統(tǒng)治之下;
兩種不同的味道互不干擾,又互相交融;一個清香,一個濃郁;
充分咀嚼之后,那些作為配角五花肉肉香才冒了出來,感覺口腔之中各種香氣出現(xiàn)的時機都是那么微妙,都是在品嘗前一種味道之后,腦子里潛意識需要的滋味;
最后韭菜,香菜,白菜這些配菜將口中殘留的臭豆腐香氣一掃而光,讓口腔恢復(fù)了正常清爽,等待臭豆腐米線在口腔之中的下一個循環(huán)!
濃郁醇厚的臭豆腐已經(jīng)被煮的軟爛,筷子輕輕一碰立即散開融入碗中的湯汁之中;
喝一口溶解著臭豆腐的湯汁,豆腐經(jīng)過發(fā)酵之后才擁有的一種豆香味讓方寶玉腸胃劇烈蠕動,胃口大開;
幾分鐘之后,一大碗臭豆腐米線被方寶玉消滅的干干凈凈,就如打了一個大勝仗一般,微微地笑著,他對這碗臭豆腐米線的評價是完美!
“世杰哥,我去還碗!”
“嗯,出門往右走20米,一位穿著少數(shù)民族服裝的大嬸,就是那家!”
“好勒!”
方寶玉在還碗的時候,還專門問了這種米線原產(chǎn)哪里;
那位賣臭豆腐米線的大嬸,跟他說,這是她家鄉(xiāng)姚安縣的特產(chǎn);
多年以后方寶玉與姚安縣第一次碰面卻是一場充滿悲劇的地震;
躺在床上的方寶玉望著坐在窗邊的郝世杰:
“世杰哥,班長他們應(yīng)該到黑井了把?還有倪不小他們,按時間今天應(yīng)該完成演習(xí)了,不知道他們成績怎么樣?”
“班長說他們要后半夜才到,估計現(xiàn)在還在趕路,至于四哥五哥他們,他們只要不盲干,人不出事就行,誰拿第一都是我們解放軍拿,沒外人!”
“說的也是??!那世杰哥,我先睡了!”
“趕快休息!明天說不定事情還多呢!”
郝世杰在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著方寶玉,而是一直盯著馬幫住的那家客棧;
按楚留香的估計,馬幫里潛伏著大大小小四五支勢力,祿豐城說不定就有這些勢力的秘密聯(lián)絡(luò)點;
今晚馬幫之中肯定有人會行動,尤其是那些沒有攜帶電臺的小勢力;
天上的月色一如往日那樣,皎潔明亮,縣城街道沒有一點照明,但夜色之下依然能看到很遠;
云南滇中地區(qū)這月份很少有雨,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云南這塊紅土地大半地方并沒有明顯的四季差異;
這讓世代居住的土著云南人民對四季變化不是很敏感;
長期的生存環(huán)境,也讓云南人民有了屬于自己的“四季”劃分:雨季與旱季;
雨季從每年的5月前后開始,直到11月前后結(jié)束,雨季期間云南雨水豐富,萬物生長;
旱季從11月前后至第二年5月前后,這期間是云南人最忙的時候,云南人民一年之中絕大部分主要事務(wù)勞作都在這期間完成;
比如翻修房屋、修建道路,挖掘水池,修補水利等等都必須在旱季完成;
一到雨季,天天下雨,什么事情都如見縫插針一般,尤其是需要大量勞力共同做的事情,做起來很難。
雨季容易流行疾病,大山里重重魔障,毒蛇猛獸,天災(zāi)人禍;
滇緬鐵路,雨季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