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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過遼河灘

第三十九章

春過遼河灘 邢廣威 5155 2021-03-03 16:35:14

  不管是什么事,是做什么,是怎么個樣子,都是你的所得,都是你的價值。不管是對錯好壞,都是你的福份,你的成果。人生本身沒有對錯,事物本來也沒有好壞,在于你的理解,在于你祈求的是什么。

  只要是它們符合自然規(guī)律,符合社會標準,符合人文標準,不出格,不觸犯法律,怎么做,都在你,怎么想都在你。錯誤的東西壞的事情,要能夠從中吸取教訓,得到正確的經(jīng)驗,也是好事,也是有價值的,要不怎么說一分為二呢。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情你總要過去,也總得過去,不管是怎么過,都會過去的。沒有當初,沒有后悔,沒有要是如何了。經(jīng)過了,走過了,你就得到了。

  不管是得到了什么,都是你的收獲,都是你的精彩人生。所以你也沒有什么好顧慮的,沒有什么可以不開心的,沒有什么抬不起頭的。走自己的路,也給別人留條路,別讓人家無路可走,大度點、謙虛點,仁慈點,也沒有什么壞處,不會上什么當?shù)?。我這么說對嗎,不會又給你什么壓力,讓你不開心了吧。實際事情就是如此,可不是你想不想經(jīng)過它,你想不想得到它,整個的這件事情,就是這么突然來的,就是這么發(fā)展的,也沒有想象的那么壞。也讓你從中收獲了不少,雖然后來你是消沉了一段的時間,低迷了一些日子。總算還好,你又慢慢地走出了自己的心結(jié),又慢慢地開朗起來了。真就沒有讓同學們失望,不讓人擔心了,又看到了活潑的你,風趣幽默的你,勤奮上進的你,好學的你,

  而又多了謙虛隨和的你。和大家容為一體,打成一片的你,讓你又多了好朋友,多了好同學,讓你又高興又快樂地生活在集體里了。這件事情沒過去多久,這場運動的風波也就慢慢地消停了,就象一陣風似的過去了。我們又開始了正常的讀書學習,過上了正常的校園生活了。也沒有人再提起你挨批斗的事情,也沒有人拿這個事情和你打趣逗樂,沒人拿它逗你玩笑,大家就這么的淡忘了,都想不起來了。只有張含玥你,在沒有人的時候,還會關心地問上一句半句的,還心痛嗎,還委屈嗎,等等一些關懷的話語。也是,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最知心的人。在整個你受委屈期間,她可是沒少落淚,沒少傷心,沒少恨自己。而又幫不上大忙,可是也沒少幫你一同反思,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其實這件事情和她一點的關系都沒有,那只是天降橫禍,也是你自己平時只顧學習,沒有和同學們打成一片,自己的高傲自大,才招來別人的忌妒,讓小人鉆了空子,平白無故地遭了一場的劫難,上了一堂生動花樣的生活課程。那也算是給你的人生增輝添彩,給你的生活加點調(diào)料,讓你過的有滋有味罷了。而含玥她心痛,她恨自己,也是拿你當她的親人,當她的知己,當她的哥哥,沒有拿你當外人,有點心連心的感覺是吧。應為那個時候你們都還小,還沒有愛情,也不懂得愛情。那會只是純潔的友情和親情,不過那也是人生中最珍貴的感情,因為她永遠都不會磨滅,永遠都是那么的美好,永遠都在人心里。不象愛情,她會慢慢地失去激情,她會漸漸失去光彩,一點點地暗淡,她會逐步消失,到最后平淡陌生,成為陌路的人。而童年的友情和親情,什么時候都會讓你心潮澎湃,熱血沸騰,讓你向往,讓你感激,讓你心生溫暖。而含玥當時的心痛,她的自恨,也讓你心生憐憫,倍感溫馨和親切。讓你記住了一個人對你的好,對你的愛護,她讓你一生都不能忘懷,一生都感激。這可是比什么東西都珍貴,都難得,都求不來的事情。什么時候想起來,都會覺得是幸福的,是知足的,是對她有虧欠的,是償還不完的人情債和感情債。我這么說,可不是在推托,不是在玩嘴皮子,我是到最后真的沒有做到,沒有掌握住命運,我們沒有在一起,還變成了局外人。這也就沒有了機會補償她,因為你得要為她好,為她的家庭好,就不能夠走近她,不能去聯(lián)系她,不能與她參和,更不能去打擾她。不能讓她因為你,或是你的失誤,而讓她難心,讓她受罪,或者是讓她委屈。讓她的男人有猜疑,有誤會,有想法,有一丁點兒看不起她的地方,而讓她的家庭不和,夫妻有隔閡,有反目。那都是你的罪過,是不可饒恕的事情,或者說是惡行,罪惡都不為過。不能為所愛的人著想,不能為她考慮,還去招惹她,包藏禍心,那還是人嗎,還有人味嗎。與無賴何異,不是讓她瞎眼,寒心嗎?連過去的一點美好,都糟蹋了嗎?那樣就白白地讓你們相交過一場,相識一回,相愛過一次了,可惜了,可嘆了。這是做人的基本準則,更是做人的根本底線。你可以在心里祝福她,只有在心里關懷她,或者是在心里感激她罷了。我說這些,都是長大成人以后的事情。而當時含玥只是一個可愛的小妹妹,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那可是無話不說的,心里頭是沒有芥蒂,沒有顧忌的,心里頭有啥就說啥,從來也不藏心眼。可不像成年以后活的那么累,活的那么辛苦,那么沒有意思,要那些心眼,那些圓滑,那么多的顧慮有什么好,活的多么的不自在。而我們那時候可是心中坦蕩,心中明亮,沒有包伏,自由自在地生活。那才真是美好的年華,美好的青春,美好的歲月哪。這種好日子讓我們過的都記了一切,忘記了世上一切丑陋的東西,忘記了世上的罪惡,忘記了人世間的勾心斗角。更是忘了歲月在流失,而我們活的可是那個滋潤,活的那個充實,活的那個美好,真是不愿意成年,不愿意長大,不愿意分開呀。

  你記得嗎,含玥,我可是從這件事情以后,又有了新的好朋友,誰說上學和放學還是和曉冬,憶安我們?nèi)齻€人一起走。可是一到晚上,我就去英來的家里玩,德偉,和橋新也去,我們四個成了終生的好朋友。那時候的我,一開始還真的是為了多見到你,可能你的心里頭也清楚明白。我們是真的清清白白,純潔的友誼,純潔的感情,沒有參雜一點其它的感情,更沒有戀情。只是最要好,最知心的朋友,最說的來的伙伴。那也要感謝你,不是為了多見到你,多和你在一塊相處,我也不會拐到英來家去玩。是你成就了我們共同的朋友,是你讓我們直到現(xiàn)在都還是好兄弟。我說這話一點都不過份,一點都不多余,應為你家離英來家住的最近,在一趟街上,不用隔梁邁寨地特意去找你。那樣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和誤會,我們又不方便單獨在一起了,又不是從前都是小的時候,沒有人去理會,沒有人會在意我們?,F(xiàn)在可是半大小子,半大姑娘了,要是人多在一塊,我們兩個人多說幾句,少說兩句的,也就沒有人在乎,沒有人在意了。這就成全我們又能夠在一起了,讓我們有更多的時間交往交流,有更多的時間相處了。你還記得嗎,一到晚上吃完飯后,大人孩子都是到當街閑聊,玩鬧。那個時候也沒有電視,手機等電器設備,就連手電筒有的人家都不多。除非是村上放映電影,或者是有什么文藝節(jié)目演出,大家才會去村里的俱樂部或小廣場上觀看欣賞,平時都是在當街家門口附近,說閑嗑,嘮家長。

  我們這些個孩子,大小分幫,在整條街上亂竄,打鬧玩耍。男孩子白天玩的是煽啪唧,扔坑砸醬桿,這醬桿實為箭稈,只有高梁桔稈,才能夠做的。玉米秸稈是做不了的。扔坑砸杏核,是將杏核放在坑里,人離兩米以外,用磚頭瓦塊等小硬物將杏核尅出坑外。砸醬稈是用土堆立起一根秸桿,兩旁分別擺上多節(jié)高梁秸稈,離幾米以外,用石塊等小硬物件扔過去砸它,砸中幾根贏幾根。這種游戲,男孩子最愛玩了。女孩子是跳方格,跳繩,跳皮筋,踢毽子,扔小方口袋砸人玩,還有就是歘嘎拉哈的游戲了。而在冰上的游戲就是打出溜滑了,男孩子多半是玩冰車,抽冰嘎,或者叫冰噶玩。這些的游戲,讓我們彼此都增進了友誼,讓人樂不思蜀了,讓我們充滿了樂趣,充滿了歡樂,又玩出了孩子們的天真爛漫,頑皮純真,活潑可愛。而踢鍵子,踢口袋,更是女孩子的最愛了。到了晚上,女孩子玩的跳繩,扔口袋的比較多,我們男孩子多半是撞拐的時候多,而藏貓貓得是半大小子玩的,應為要躲到柴禾垛,墻根,墻旮旯等黑暗處,膽子小的不能夠玩。而女孩子多半是看熱鬧,有時候也幫助找人,或者是給找人者提供信息,不出聲,用手指點貓藏者的位置。這個時候要是被躲藏者知道了,就得要吵吵幾句,說找人者耍賴皮,不能算數(shù),得從新來過。每天重復這些游戲,沒有人會感到厭倦,反而是一種離不開的感覺,不到一塊玩就心里頭癢癢,渾身不自在,和丟了魂一樣。而要是能夠玩到一塊的,時間一長,必然會成為好朋友。應為是長時間在一起的交流,長時間在一起的磨合,必然能夠增進彼此之間的了解,增進彼此之間的信任,增進彼此之間的融洽,默契和包容,還有我們心靈上的相通。這在少年的時候,是一份難得的相聚,是難得的玩伴和朋友,是一份難得的情份,是不可多得的友誼。人生路漫漫,唯有那個時候的情感,是最珍貴的,也是最純潔,最真誠,最可貴和最值得回味的,最值得欣賞和珍惜的。誰的童年都是部書,一座寶庫,都有讓人欣慰,讓人珍藏的美好東西,有值得回憶的美好,有品嘗的幸福,也有留戀,滿足和快樂。我們當時是玩的最歡樂,最瘋狂的一群人,有的時候玩到當街的人都散了,都回家沒有人了,我們還在玩,有的時候都能玩到大半夜。

  離多遠都能夠聽到我們的吵鬧聲,歡笑聲,無拘無束的叫喊聲。那可是一種青春的活力,是激情的勃發(fā),是童心的蕩漾,是一個心無雜塵的童心世界。

  這種日子伴隨我們一天天地長大,一天天地在成長,轉(zhuǎn)眼之間,小學就畢業(yè)了。我們那個時候是九年一貫制的義務教育。應為是學期改制,是夏季改到冬季,又從冬季改回了夏季,我們就多念了一年的書,是念了十年,才高中畢業(yè)的。而六年級和七年級是初中,八年級和九年是高中。我們的初中是在本校上的,叫帶帽初中,我們上兩屆的學生,都有方巾牛村的學生,他們的學校不是帶帽的學校,村里也沒有初中,就轉(zhuǎn)到我們學校學習。這兩批學生,給我記憶最深的,是每當他們的村里頭放電影,都會告訴我們。

  這是給我們最好的回報,是最讓人高興的消息,也是我們最得意的事情了。你不記得了吧,含玥,農(nóng)村放電影,都是在露天的廣場上,那種環(huán)境,那種氣氛,可是現(xiàn)在的人無法享受到的。廣場的前面坐的都是老人和孩子,他們都是在日頭還沒有落山的時候,放好板凳,提前占好座位的。后面是雜亂地站著的成年人,青年人。而這個時候也是青年人搞對象的最好時機,那個時候還沒有拉手,擁抱等親密的動作,緊挨身站著就已經(jīng)是破格了,那就表示關系親密到一定的程度上了,可不是一般的關系了。這還得說是在晚上,白天在膽大的,也不好意思挨身的。而我們這些個半大子,半大的丫頭,最是淘氣和調(diào)皮搗蛋了,沒有一時的老實氣兒,沒有一時的消停氣兒。擠在人堆里面亂竄,就是招人煩。一會的工夫也不閑著,還要時不時地擠到談戀愛的青年男女身邊,裝模做樣地在人家旁邊看一會,聽一會,有時候淘氣還故意地撞到人家的身上。而他們要不是在戀愛中的青年男女,就會訓斥我們,反感我們,那是我們影響人家看電影了。要是在戀愛中的青年男女,都會比較的克制,比較有耐心,也不會生氣,而是躲避我們,謙讓我們,看著我們戲耍,不去搭理我們。這種討人嫌的事情,也就是那個年齡段的半大孩子,才能夠做的出來,才會是覺得高興,覺得很好玩的事情。這種事情小孩子不懂,大孩子會覺得丟臉,只有這種不大不小的半大孩子,才會這么的沒臉沒皮地淘氣。真沒有辦法,誰都是從那種半生不熟的時候過來的,誰都有那種頑劣不懂事的時候。一場電影放下來,主要的故事情節(jié)不知道記沒記住,細節(jié)肯定是沒有看全,沒有記住,重要的部分也不見得細看,更別說欣賞了。不過有些特殊的橋段會記住,過后也會模仿。像列寧在十月,列寧在1918里的列寧服前進帽,都會找東西代替模仿。像南斯拉夫的橋,瓦爾特保衛(wèi)薩拉熱窩,過后都會模仿好一陣了的,由其是橋里的主題曲了,啊朋友再見,更是學唱的惟妙惟肖。像朝鮮電影,鮮花盛開的村莊,賣花姑娘,賣花來,不也是唱得凄婉動聽,讓人回味無窮嗎。含玥,你還記得嗎,方巾牛的同學一說他們的村上放電影,我們就知道了。到了晚上,我們一幫子同學,聚到一起,一同去離我們村上八里路的方牛村看電影,每次都是我們這些人,有你我,有王靜,李萍,明艷,曉冬,憶安,德偉,橋新,英來,等一群人。其實大家看電影只是個過場,只是一個形式,真正能讓我們感懷的,是我們大家在一起那一種祥和的氣氛,一種團結(jié)的心境,是一種青春熱血的精氣神,更是一種心在朋友中,人在集體里的一種向心力,凝聚力,一種自信和滿足,還有一種自豪和喜悅。這些個東西,都能夠體現(xiàn)在來回行走的路上。你看我們這一群人,晚上吃完飯聚到一起,就開始出發(fā),要是在夏天,太陽還沒有落山。我們是一邊走,一邊的玩,有說有笑的,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地方,而走的不是遼河大堤,就是直穿農(nóng)田大地。這個時間段里,大堤兩邊的槐樹林也一人多高了,農(nóng)田里的玉米秸稈也有一人多高了,有風刮過去,它們也是嘩啦嘩啦的作響。人要是晚上的時候走夜路,在它們中間穿行,也會是提心跳膽的,都會感覺到慎的慌,會感到害怕的。這時候,再有個什么動物經(jīng)過,更是會把人嚇的腿肚子發(fā)軟,渾身發(fā)顫,頭皮發(fā)炸,渾身哆嗦,心蹦蹦的亂跳,老半天都綏不過勁來。所以你們幾個女孩子,一直都是走在中間的,不敢走在前面,也不敢落后,不都說前怕狼,后怕虎嗎,就是體現(xiàn)在你們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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