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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入她骨

第92章 深淵之地(3)

煙入她骨 余燼燃燒 2122 2020-10-21 19:49:50

  這種感覺很真實,卻又像是在做夢。

  時夢躺在床上,恍惚中竟然看到了冷權瑾的身影。她聞到屬于他身上散發(fā)的清香,她感受到屬于他指尖的溫度。

  甚至時夢在睡夢的模糊中,看到冷權瑾就那樣躺在自己身的另一側,真實又虛幻。

  眼前朦朧,冷權瑾伸出手,將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附在她額頭前,摸嗦她發(fā)根處的柔軟,在她耳邊喃喃細語,“小夢,如果我相信你,能不能再愛我一次?”他聲音變得沙啞又低沉,帶著無數(shù)的懇求與自責小心在她耳畔輕嘆,“求你別走,別再把我一個人留下”。

  時夢的眼淚悄然滑落,浸濕了枕頭,也浸濕了此刻冷權瑾的手指。他幫她撫去淚水,小心哄她入睡,看著時夢的睡臉,低沉自語,“小夢,對不起”。

  待時夢重新熟睡之后,冷權瑾悄聲走出房間,將房門關上。

  客廳內漆黑,但視線已經(jīng)在黑暗中習慣。剛走到客廳,便看到陸習法人坐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著,雙手十指緊扣搭在腿面之上,一下一下的敲擊腿面。

  看不到他表情,卻只能聽到陸習法故意將聲線壓低的說話聲,“冷權瑾,你感覺你這樣是什么?是彌補,是愛,還是另一種變相的折磨?”陸習法抬頭看去,眼中不深不淺的眸光閃動著,無人發(fā)現(xiàn),“你感覺身體上折磨夠了,便開始精神折磨她是不是?你想怎樣?等她愛上你之后又把她送進牢獄,還是繼續(xù)你那可笑的彌補?”

  冷權瑾收起短暫的柔和,緩步朝他走去,坐下,“我相信她”。

  “你現(xiàn)在相信晚了,當初呢?但凡你當初如現(xiàn)在這樣相信她,把真相查明,她也不會在戒毒所或者牢獄因你受那些罪,那些委屈”,陸習法嘆口氣,“如果你那些自我感動有用的話,時夢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痛苦難過”,把頭低下,懊悔自己當初為何不像如今這般沖動。

  冷權瑾聽完,眉頭緊鎖,情緒波動也略微大,伸手緊扣陸習法雙肩,滿臉的不可思議,“她在戒毒所和牢獄里怎么了?她受了什么?”

  陸習法說的很淡定,表情也不變,淡淡講道,“我不知道她具體在里面怎么了,你灌她酒那天,我給她做了全身CT與血液檢查,發(fā)現(xiàn)她骨頭里與血液里已經(jīng)刻滿了黑斑”,深呼吸,“那是毒品所致,有人要借你的手去殺害她。她的腰上確實有煙頭燙傷的痕跡,還不止一個,那是疊加而成。我都不知道你燙她的那天是如何下去的手,她又是如何忍住的皮肉之痛”。

  “所以啊冷權瑾,你給她的傷害太多了,你想怎么去彌補她?如果我知道她出獄后也是這種情況,四年多前我一定會把她從你身邊拉走”。

  冷權瑾不說話,沉著頭,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實他做好了聽到這些話的準備,可真的聽到之后,心里就像被人千刀萬剮一樣,壓抑到呼吸不暢。

  他想象不到曾經(jīng)追在他身后,如陽愛笑的少女經(jīng)歷了什么。但他知道,那一定不好受,她一定每天都活在警惕中,怯懦的過著每一天,期待著他帶她出去。

  陸習法把冷權瑾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拍下去,“你的彌補救不回時家,也救不回被你送進牢獄的時大小姐,更救不回那顆早已沒落的醫(yī)學屆晨星!”

  冷權瑾拿起放在桌上的煙盒與打火機,顛出只煙,煩躁的塞進嘴里,而那打火機卻是越急越打不著火,最后他把打火機重重放到桌上,嘴里依舊叼著煙,不一會兒就被他用手折斷。

  抬起頭,眼神變得有些堅定,從面前的茶幾上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那邊響了兩聲“嘟嘟”便被接通,“冷總……”

  冷權瑾語氣調整回低沉,重而有力,堅定不可變,“給我查時夢進牢獄之后是受何人欺辱,就算那人背后有勢力也給我查,實在不行調用軍兵、調用我執(zhí)行長官職也要給我徹查到底”,他不給電話對面說話的機會,就掛斷通話。

  冷權瑾以前一直以為這件事很簡單,他后來想過時夢是被冤枉,確確實實也查了線索,后來一夜之間所有線索如同沒出現(xiàn)過一樣消失的干凈。

  他甚至也想過,就算時夢出獄,他與時夢這輩子應該也不會再見面了。

  然而老天給了他這個機會,又讓他遇到了她,又讓時夢出現(xiàn)在他身邊。可是他沒珍惜,繼續(xù)打擊她的信心,折了她一身傲骨,做了壓垮她的最后一顆稻草,讓她不惜一切也要逃離。

  隔了四年多,時夢對冷權瑾的態(tài)度變了,變成了另外一種感覺。然后他怕了,打心底的慌亂了。

  最終,冷權瑾重新拿出根煙,耐心的去打火。這一次,青色火圈從銀色打火機上噗一聲亮起。

  煙霧繚繞,星火閃爍。

  冷權瑾轉頭看去,“陸習法,你是不是也恨我?”還沒等陸習法開口,他輕笑,“也對,我向來分清對與錯,從沒在乎過你的感受甚至任何人。恨我的人太多了”。

  陸習法沉寂片刻,開口道,“確實恨過”,笑了聲,“可是你是冷權瑾,是大執(zhí)行長,是冷氏集團總裁,你做的都是對的。反而是我沒資格恨你”,陸習法諷刺他。

  冷權瑾吸口煙,吐出白霧,“你別怪我”。

  “呵”,陸習法呵聲嘲諷,“我可不敢怪冷執(zhí)行長”,隨后輕咳一聲,“如今重要的是查明真相”。

  冷權瑾手中的煙抽完半根,“還時夢清白不是我在彌補,而是必須”,煙頭處火色撲盈而亮,冷權瑾聲音毅然決然,“如今是我執(zhí)迷不悟,也是我高不可攀”。

  火光滅,聲音停。

  冷權瑾曾是時夢的光,是大學將近四年里追逐的理想。而他自己,未嘗不是這樣。

  “明天先回高爵一趟,我不能完全不顧冷氏,時夢你照看好,等我回來,去找陳警官商議”,冷權瑾將最后一口煙抽完,扔到地上踩滅,“不早了,你打擾到我休息了”。

  說著,冷權瑾還一邊推搡陸習法,把他攆走后,自己又躺在伸不開腿的沙發(fā)上,看了眼時夢的方向,合眼睡去。

  房間內,時夢踮起腳尖輕聲走回床上躺好,剛才屋外的動靜,她聽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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