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裴安之早早便起來,準備了早飯,吃完早飯后,他便要回裴府一趟。
跟祖母商量他與凌容的親事,畢竟凌容已經(jīng)有孕,不能再等了。
用飯時,裴安之說到,該給凌容找個丫鬟照顧她,畢竟她的身子越來越重了,自己怕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先前剛到山上的時候,其實裴安之是找過丫鬟照顧原身的,還是原來在裴府照顧她的蓮心。
但是那時原身一心求死,恨不得眼前一個人都沒有。
怕刺激她,裴安之才讓蓮心先回了裴府,自己親歷親為照顧她。
凌容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性格,跟原身的性格還是有些差別的。
至于裴安之,畢竟只是出事后才與原身有了些接觸,所以應該沒有那么敏銳的發(fā)現(xiàn),她變了許多吧。
可蓮心是原身到了裴府后,貼身照顧的,或多或少了解原身的性格。要是這會來,還是擔心她看出什么來。
雖然就算看出了什么,也能將之歸咎于此前遭遇,才使她性情大變的。
但終究還是以防萬一為好。且在現(xiàn)代,自己就是一個很獨立的人,習慣了獨自生活。
想來自己既然到了這里,終究是要適應這里的生存方式。
但是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竹屋里,還是好好享受一下前世,求而不得的隱居生活吧,能晚一天是一天,等以后下山了再說。
便繼續(xù)用之前的理由拒絕了,裴安之聽了倒也沒有強求。
飯后囑咐好凌容,晚膳前便會回來,且晚上不用做飯,他從禹州城里最有名的望江樓帶回來晚膳。
裴安之下山后,凌容回到房中。將昨天從裴安之處借來的書,專心看了起來,簡單用了中飯后,又接著看。
終于在傍晚的時候看完了一本書??戳税肴?,眼睛都有些漲了,喉嚨也干干的。
凌容放下手中的書,連著喝了三杯的水,才解了渴。
從書中了解到,知道她現(xiàn)在所處的朝代也叫宋朝,當今皇帝正是宋朝第四位皇帝。
雖然很多地方與她前世記載的宋朝相同,包括他的官員體制,服飾、風土人情,都與她前世從史書上了解的宋朝大同小異。
但凌容知道,這個不是她所了解的宋朝,原來了解的宋朝,國姓趙,開國前兩任皇帝是兄弟,傳到第四任皇帝是一個施行仁政的一代明君。
前世的宋朝歷代皇帝子嗣一直不豐,所以繼位時都很順利,從未發(fā)生任何動亂。
但看這本書記載的宋朝,國姓李,從開國皇帝到現(xiàn)在的第四任皇帝,都是父傳子繼承的。
且每位皇帝子嗣都頗豐,每位皇帝即位都發(fā)生爭斗。
而現(xiàn)下正是當今圣上正慶帝李繼,即位的第十八年,年號永源。
當今圣上即位后,搶奪皇位時,十個兄弟中,最后就剩下兩個兄弟還活到現(xiàn)在,一位就是圣上同母所出的寧王李昶,封地在距離京都不遠的富庶之地臨州。
而另一位宣王李晟,封地卻在在靠近西北荒涼之地的宣州。
從書中看來,宣王是先帝一位美人所出,且這位美人書中生平居然一筆帶過,并沒有寫出身何處,可見宣王生母出身并不高。
宣王一個母族不顯的庶子,居然能在一眾爭奪皇位的兄弟中活了下來,想來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凌容站了起來,活動活動的筋骨,想著裴安之,之前也沒問,裴安之到底是做什么的。
這個世道終究是與前世所處的世道不一樣的。
這里女子的一生,遵循的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的世俗,想要在這個時代好好生存下去,自己還得好好籌劃才好。
回房歇了一晌后,裴安之終于踩著月色回來了,手里還拎著個食盒。
望江樓的菜色果然不錯,凌容胃口大開,吃了許多。
畢竟裴安之的手藝其實也真是一般,待將來,還是自己來多做飯為好,在吃食凌容甚少虧待了自己。
裴安之看著凌容胃口大好,倒未想許多,只當她有孕后胃口好了。
飯后,裴安之煮了壺新茶,兩人在院中桂花樹下的石椅上邊消食,邊賞月。
裴安之望著越發(fā)明媚的凌容,言道:
“今日我與祖母商量了你我的婚事,祖母并無異議,只是對你頗多憐惜。知道你不愿回裴府,便安排了李嬤嬤明日上山來,為你我籌備成親禮。且我最遲半月后便要去定州辦事,故你我只能盡快完禮了,半月后你與我一起去定州。只是如此匆忙,終究是對你不住。”
凌容并不看重這些,當初年少時或許會覺得這些很重要。
但不論是前世還是現(xiàn)在,只求自己與孩子平安順心就好,其他的并不重要。
“這些并無關系,我也不喜熱鬧。當初若是沒有老夫人和你相救,我如今也不能如此周全。一切從簡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