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飛影是無名城的城主,也是在贏州大陸內(nèi)最大的妖族集團(tuán)首領(lǐng)。他帶領(lǐng)的妖族從一千多年前定居在無名城廢墟附近,而這座城市廢墟,包括飛影,沒人知道它的歷史。
起初的一千年間,飛影曾模仿人類的建造能力,帶領(lǐng)妖族改造城市,但因為人手不足和仙族勢力的侵?jǐn)_,重建城市的工作進(jìn)度十分緩慢。直到十年前,他結(jié)識了葉弦和天劫教,在他們的幫助下,重建城市的速度飛速進(jìn)展,如今已經(jīng)達(dá)到可以和人類做商貿(mào)交易的程度。
最近,飛影接到了一個來自新的人類盟友,蘇家的委托。委托飛影利用妖族的力量找一個叫李曉陽的人。
飛影接下委托后,先是施法占卜,但一無所獲。而后派出手下的狼衛(wèi)隊,協(xié)助蘇家的人尋找。
飛影也很好奇,因為修煉大成之后,從沒出現(xiàn)過占卜失敗的情況,所以他想見見這個李曉陽。他派出鷹衛(wèi)隊四處偵查。由于只有畫像做參考,所以過了好幾天的時間,事情還是沒有進(jìn)展。
這一天,飛影在自己的房間處理著政務(wù),忽然,他感覺到有一個熟悉的氣息正朝著自己接近。飛影從座位起身,推開窗戶,從窗戶飛出去。
飛至高空,飛影四處觀察著,從東南方向果然有一個人影飛來。那人很快就到了飛影身邊。
“呦,侃,怎么?今天你親自來,是想親自解決這里的妖族,還是解決我這個心結(jié)?。俊?p> 來者是一個留著五柳長髯人,穿著一套華麗的衣服,但看起來裝束很方便活動。對于這有些危險性質(zhì)的話語,來者回答道。
“飛影,我知道你無法原諒我對你做過的事,但今天,我不是來談這事的,今天,我是來談?wù)碌?,你知道……?p> “正事?咱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談的?你放縱你的仙族屢屢犯我無名城,你的態(tài)度表明了一切。你的歧視和短視讓我沒話和你講!”
“你難道不在乎無名城妖族么?”
這句話讓飛影擺出了戰(zhàn)斗的架勢。而對方依然沒有交戰(zhàn)的意思。
對方解釋道。
“我們的世界現(xiàn)在要面對一個空前的災(zāi)難。屆時,不僅妖族,人族,就連仙族也會被毀滅。”
“吼,那不是挺好的么?這個世界到時什么都沒有了,或許也就真正的和平了?!?p> “我希望你重新考慮一下,我們需要團(tuán)結(jié)一致,我需要你的力量?!?p> 對方認(rèn)真的態(tài)度讓飛影漸漸冷靜下來。飛影默不作聲。繼續(xù)聽著對方的話語。
“有一個叫赤幻的魔頭,她一直潛伏于世界中,一百多萬年了,如今她重現(xiàn)世間,一定是想毀滅世界?!?p> “不是,你說什么?什么魔頭,要毀滅世界?你唬我?什么赤幻?什么一百多萬年?怎么說,我都已經(jīng)活了三十多萬歲了,我怎么不知道這世間出現(xiàn)過什么魔頭?這天地間除了你和狐族的白厲比我大上一些之外,就沒有什么能被稱為魔頭的了?一百多萬年前?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已經(jīng)126萬歲了。”
“你不是……?”
飛影面前的人展現(xiàn)了自己的壽輪,在這個世界里,成仙后的人,都可以召喚出一個像圓盤狀的壽輪,上面顯示著自己的年齡,無法作假。
壽輪一旦被毀,那么此人即死,所以飛影面前的,他曾經(jīng)的友人,向自己坦誠的展示著誠意,這令飛影有些意外。令飛影更感驚訝的是,對方的壽輪是自己的4、5倍大小。
飛影感嘆道
“原來之前你一直都在瞞著我們,怪不得你的法力這么強(qiáng)?!?p> 對方說出了一個更令人吃驚的信息。
“我的力量不是憑自己修煉的,而是被給予的?!?p> 聽到這,飛影瞪大了雙眼。
“你……說什么?”
“飛影,我們至少曾經(jīng)是朋友對吧?你愿意聽我說完么?”
飛影用手扶著額頭。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下去吧?!?p> 說著,兩人向下飛去。
2.
在深冬的黃昏,原本平靜了一個下午的牛背山,不知為何忽然掛起了風(fēng)。寒風(fēng)吹襲著山間的萬物。
李曉陽好像也被這股寒風(fēng),從呆滯中吹醒。他漫無目的的看著四周。然后視線重新看向面前的薩沙。薩沙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僵硬。
李曉陽擦了一下鼻子。隨后抱起了薩沙的尸體。
他把薩沙的尸體抱到城寨的屋中。
李曉陽在屋中尋找著什么,最終他找到了一個白瓷罐子。將屋中地面打掃一番之后,他把薩沙的尸體放到了地面上。
李曉陽后退了幾步,他朝薩沙抬起手,剛把手張開,然后又放下,當(dāng)李曉陽第二次抬起手的時候,李曉陽再一次留下了淚。
他看著薩沙的臉,第三次抬起手。
“嘁,嗚嗚嗚!”
終于他沒再憋住,雙手捂臉,放聲的哭了出來。
哭了沒幾聲,李曉陽強(qiáng)行忍住了哭泣。他走到薩沙的身邊,蹲下身體,在薩沙身上翻找了一番。有一條項鏈引起了李曉陽的注意。
那是一條黑色的項鏈,看起來像是金屬。項鏈掛墜是一顆血紅色的鉆石。此時鉆石里正閃爍著規(guī)律的、微弱的、肉眼可見的光。
李曉陽看著項鏈,又看了看薩沙。李曉陽對項鏈說話。
“薩沙,是你么?你的靈魂在里面么?如果是,你就連續(xù)快速閃三下。”
結(jié)果血鉆里的光真的按照李曉陽的話快速連續(xù)閃了三下,這一結(jié)果讓李曉陽十分高興且興奮。
“太好了,薩沙,你還在,可是怎么能讓你活過來?如果你有辦法就閃三下?!?p> 但這次血鉆的光熄滅了一會兒。然后繼續(xù)按照之前的規(guī)律閃爍著。
李曉陽有些難過。
“可惜,你現(xiàn)在不能說話,我該怎么處理你的身體呢?嗯……對了!水銀!我用水銀把你的身體泡起來吧?額,現(xiàn)在去哪找那么多水銀呢?”
李曉陽把項鏈掛在脖子上。
在這個山野中,這個想法是異想天開,李曉陽搖了搖頭。
“那,我把你的身體埋在這里吧?”
項鏈又閃了三次。李曉陽嘆息道。
“好吧,只能這樣吧?!?p> 埋葬了薩沙的尸體后,李曉陽在城寨里搜刮了一番。把方便攜帶的金銀都熔化成塊,裝進(jìn)行囊。
“今天有點晚了,就在這地方過夜吧,在那之前……”
說著,李曉陽抬起雙手,他讓院子里所有人的尸體瞬間燃燒殆盡。最后,只有隨風(fēng)飄逝的灰燼和空氣里的臭味。不過臭味也很快被寒風(fēng)吹散。
收拾一番后,李曉陽在一間大屋子里的床上躺下,他躺下后拿著項鏈上的血鉆,看著血鉆閃爍的光芒,漸漸地閉上了雙眼。
李曉陽渾渾噩噩地在強(qiáng)盜窩里,待了近一個月。具體多少天,恐怕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他每天都呆呆的看著項鏈,和項鏈說著話,而項鏈也很配合地閃爍著光芒。不知是不是錯覺,李曉陽感覺,鉆石里的光芒,一天比一天亮了。
某天午夜,李曉陽忽然睜開雙眼。他看著項鏈掛墜,掛墜依然在閃爍著。只是現(xiàn)在閃爍的更加頻繁和明亮。
李曉陽看著掛墜,露出了的笑容,他對掛墜說。
“不好意思啦,但你放心,只是一小會兒而已?!?p> 李曉陽走到井邊,打了一桶水,借著昏暗的燈籠的光芒,李曉陽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李曉陽看著倒影好像入了神,不知過了多久,李曉陽才開始洗漱,整理了一個月都不曾打理的胡子和頭發(fā)。他找到了一些紙和筆,開始書寫著什么。寫完之后,李曉陽回到了床上繼續(xù)睡覺。
次日清晨,李曉陽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rèn)自己胸前的項鏈??吹巾楁溡琅f規(guī)律地閃爍著。李曉陽露出了放心的神情。
起床后,李曉陽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的傷全都好了,他以為是薩沙復(fù)活了,他興奮地到處找她。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幻想。
“別找了,她沒復(fù)活,她只是昨晚趁你睡覺的時候,操縱了你的身體,隨帶一提,她還強(qiáng)制性讓我在那個靈魂容器里呆了一個多時辰。”
“阿卡?你是說,她……”
李曉陽沒有說下去,仿佛,幻想破滅之痛,都在這欲言又止之中。
李曉陽看到了桌子上的紙??聪蚣埳系淖?,發(fā)現(xiàn)這是一封信。
信中的內(nèi)容
親愛的曉陽,
是我,薩沙,我現(xiàn)在在項鏈里,我能聽到你的聲音,但我看不到外面,這里一片漆黑,但有你的聲音,是對我的最大安慰。
我在你睡著的時候,借用了一下你的身體,你不會怪我吧?倒是你身體里的小家伙不太歡迎我。請?zhí)嫖蚁蛩纻€歉吧。
我現(xiàn)在沒法回到自己的身體了,希望你能允許我在每次想見你的時候,借用你的身體。
雖然你我現(xiàn)在只能用這種方式對話,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高興了,至少,我可以呆在你身邊。
還有,記得打理自己的儀表哦。
想念你的薩沙
李曉陽看完信后,低頭看著項鏈,表情有些復(fù)雜。
“薩沙,我也很想念你?!?p> 項鏈上的血鉆照例閃爍了三下。
“或許,這就是一種殘缺美吧?呵呵?!昧耍酉聛?,去哪呢?對了,小小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程樂山在一起吧?她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我們?nèi)ツ哪??隨機(jī)選擇,怎么樣呢?”
項鏈吊墜過了一會兒才閃爍了三下。
“好吧,走吧?!?p> 說完,李曉陽,出門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