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下去!聽見沒有!快點,你他娘的快點兒!”
一隊武裝精良的官兵模樣的人,在逼迫著另一群人下地洞。
下地洞的這群人,看上去,大多都是體格強壯之人,他們穿著制式的皮甲,人手帶著火把,他們身上也攜帶著很多的火把、繩索以及小鑿子,這些都是便于在黑暗之處攀爬的工具。
袁狩,在下地洞的這群人里,算是最瘦弱的一個,他身上的皮甲,顯得十分松垮,然而,這個站在人群里顯得有些可憐的男人,卻沒人搭理他。更確切地說,是他周圍的人都離他遠遠的。
袁狩是一個死囚,在場的,這些被逼著下地洞的人,也都是死囚,但袁狩所犯下的罪,比其他人都要離奇。
袁狩,因為殺人罪,被判為死囚,他所殺的,都是他自己至親之人,先是殺了他的嫂子,然后又殺死了他的哥哥以及他的小侄子,就連他自己的生身老母也死于他手,只有他的父親被傷成重傷,正當他欲加害父親時,被人發(fā)現(xiàn),他的父親才僥幸逃生。
這么一個喪心病狂,自滅滿門的狂徒,就連同為死囚的獄友,都對他十分嫌棄。
監(jiān)獄中口口傳說著袁狩的事跡,有人說,他是垂涎他嫂子美色,求之不得殺死嫂子,東窗事發(fā),惱羞成怒,自滅滿門;還有人說,他殺死自己侄子之后還將其尸體烤著吃;更有人說,他天生怪癖喜歡吃小孩子的肉,把他村子里的小孩兒都吃光了,然后連自己的親侄子也不放過,等等,等等的傳言。
袁狩看著排在前面的人一個接著一個下了地洞,直到自己站在地洞前,他重重地呼出鼻息,不情愿地,慢慢地,爬下了地洞。
在武云國,有這樣的法令,贖罪令,如果有人犯法,只要繳納相應的贖罪金,就可減輕處罰,但不免罪;武云國對犯人很少判處死刑,只有極少數(shù)的窮兇極惡且難以管理之人,才會被判處死刑;所有犯罪者都會被淪為奴隸階層,而奴隸階層只能是由犯罪者組成,犯罪輕的,在坐牢期間,會被劃為“短時奴隸”,犯有命案、大案的,就會被劃分為“奴籍”此生再難翻身。除非皇帝大赦天下。
地洞下面,經(jīng)過一段比較窄的通道之后,通道就變得很寬大。足夠人類直腰行走。在火把的照射下,能看到這個地洞很大,看起來像是溶洞,而所見之處,到處都長著紅色的像是苔蘚的植物。
下了地洞的袁狩,排在隊伍的最末尾,這些由罪犯組成的探險隊,對于地面上的那些人來說,只是用完即丟的工具。大家都明白,但刀架脖子,不得不屈服。
“喂,你叫什么名字?”
袁狩前面的人沒有回頭的問著袁狩,借著火把不穩(wěn)定的光芒,袁狩打量著排在自己前面的這人。這人身材勻稱,身高比袁狩高半頭,但即便如此,那人也不算高。
袁狩:“你是在問我?”
“對。”
袁狩:“袁狩,你呢?”
“我叫董萬?!?p> 袁狩:“你是犯了什么事兒?”
董萬:“盜墓。你呢?”
袁狩:“我?殺人?!?p> 忽然董萬停下了腳步,袁狩見董萬停下腳步,立刻看向他們腰間的鎖鏈,這是以防他們逃跑,拴在每個人腰上,將他們連起來的鐵鎖鏈。
只見,董萬一手里攥著身上的鎖鏈,另一只手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他不要聲張。隨后,一行人,在地洞中的一個拐角處,董萬拉著袁狩,躲到暗處并熄滅了火把。那一行人發(fā)現(xiàn)少人,開始四處張望,但地洞里漆黑一片,只有他們的火把照亮,幾乎不可能找到躲藏起來的人。
眾人找不到丟失的人,也不敢太過深入洞穴去找,只能繼續(xù)探索。
董萬和袁狩見到那群人離去,稍稍放松了一口氣。
袁狩:“你是怎么弄斷鎖鏈的?”
董萬:“稍等?!?p> 董萬用打火石引燃了火把,袁狩舉著火把為董萬照亮,董萬弄了好一會兒,解開了連接袁狩的鎖鏈。
袁狩也顧不上董萬是怎么弄斷鎖鏈的,他現(xiàn)在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袁狩:“現(xiàn)在,往哪走?原路肯定走不了。”
董萬:“我可不想再被抓。”
袁狩:“可是咱們在這地底下,怎么找別的出路?”
董萬:“跟著我走吧,我來找路?!?p> 袁狩跟著董萬尋找著出路。
2.
在萬府縣的一間大宅里,李曉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準確地來說,是想動也動不了。他的身體被抽走了生命能量,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而‘偷走’他的生命能量的‘犯人’,此時正在照看他。
這個犯人,不是別人,正是薩沙。李曉陽他們按照薩沙的指示回到萬府縣找蘇沐夕提供支援。結(jié)果找到蘇沐夕以后,薩沙同時對李曉陽和楊灼下手,兩人沒有任何防備,被抽走了體力?,F(xiàn)在,李曉陽和楊灼都處于虛弱狀態(tài),也都被安全地照料著。
這是薩沙一早計劃好的,既可以還李曉陽的心愿,又不會讓他涉及未知的危險。
李曉陽有氣無力地質(zhì)問著薩沙。
“為什么,這么對我?”
薩沙沒有回答,她只是扶李曉陽坐起身,用溫水泡過的毛巾擦拭著臉。
親手為李曉陽擦洗完畢之后,薩沙出門,剛好碰見在隔壁房間出門的蘇沐夕,蘇沐夕也是剛剛照看完楊灼。
薩沙和蘇沐夕兩人一同去了這所大宅的客廳。
蘇沐夕:“現(xiàn)在怪物巢穴那個位置,我已經(jīng)派人去調(diào)查了?!?p> 薩沙:“就是還不清楚,那個巢穴有多大,有多少出入口,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巢穴?!?p> 蘇沐夕:“不用擔心,我們只要等圖爾達帶回調(diào)查結(jié)果就好。這次我還帶來了重型火器。”
薩沙:“重型火器?投石車?”
蘇沐夕:“這是武云國的軍事秘密。如果有要用到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哎?你和曉陽解釋過么?”
薩沙視線看向一側(cè)。
“還沒有,現(xiàn)在的他,看我的眼神,好像還帶有敵意,我想等他消消氣再和他說。”
蘇沐夕:“要不,我去和他說吧,這種誤會還是越早解開越好,不然以后他再想起來,心里也會認為這次是你做錯了?!?p> 薩沙:“大姐,這,……真是麻煩你了?!?p> 蘇沐夕:“我現(xiàn)在在這個世界的親人只他一個了,過去這么多年,我從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他,或許是命運的恩賜吧,我時不時總會做夢,夢見回到家,還能再見爸媽,還能再見曉陽,沒想到,就好像,上天,送給我一個禮物一樣,他就那么站在我面前!”
說著說著,蘇沐夕激動地抽泣了起來。這是薩沙第一次見到蘇沐夕哭,之前那樣強勢,優(yōu)雅且和藹的大姐姐,像是個小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
薩沙自己曾發(fā)誓不再哭泣,她見過無數(shù)的哭泣,但那些哭,都是因為恐懼,只有這次,蘇沐夕的哭是因為高興,薩沙也是第一次見到旁人因為幸福感而哭,記得,再次在傳送門里見到曉陽時,自己也差點哭出來,但當時瀕死狀態(tài)下,也沒有力氣去哭了。
薩沙伸手拭去蘇沐夕臉上的淚,蘇沐夕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她擦去眼淚,很快就恢復了平常,但鼻子還是紅紅的。
蘇沐夕:“好了,說說正事兒吧?!?p> 薩沙:“嗯,正如你所言,現(xiàn)在,就只有等了。”
蘇沐夕:“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你現(xiàn)在怎么打算的?”
薩沙:“我怎么打算的?打算什么?”
蘇沐夕:“你真糊涂???還是不好意思說啊?我是說,你有沒有想和我弟弟成婚的打算?”
薩沙被這句話問得變成了啞巴,半天不吭聲。
蘇沐夕:“你不同意?”
薩沙:“???不,不是!我……”
蘇沐夕頓了一下問道:“你是因為楊灼?”
薩沙:“……不是,不全是?!?p> 蘇沐夕點了一下頭:“哦,也是呢,楊灼這姑娘,一副大美人兒的臉,身材更是……他媽的,我都嫉妒她。”
蘇沐夕這個玩笑,并沒有讓薩沙笑起來。
薩沙:“其實,我覺得,我獲得新的身體以來,我和他的隔閡就變大了,就算是他對我再怎么好,我也感覺不到以前的那種感覺,就是……就是……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很想要得到他,但是他自己靠近的時候,總有一種想抗拒他的沖動。”
蘇沐夕想了想,回答:“你這種情況,我多少能理解,你在自卑,不光是有自卑,你還有嫉妒。”
薩沙:“我……”
蘇沐夕指著薩沙的鼻子說道:“別否認,你沒有嫉妒過?你沒有因為曉陽身邊冒出的漂亮女孩子而嫉妒?”
薩沙:“……”
蘇沐夕:“你沒有因為自己失去原有的身體而感到自卑?”
薩沙隔了許久才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蘇沐夕:“所以嘛,嘖,這樣吧,我晚些去照看李曉陽,你就去照看楊灼吧?!?p> 薩沙:“那就有勞大姐了?!?p> 3.
董萬和袁狩在地洞里尋找著出路,也不知過了多久,袁狩眼見著兩人身上的火把棍和布條越來越少,而且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十分心急,而且之前,兩人還在一條岔路口遭遇了一個小型怪獸。
那怪物生的奇形怪狀,像是狗的大小,卻是老鼠的外形,身上還不規(guī)則地長著觸角,在地洞里昏暗的火光中,觸角顯得格外鮮紅。怪物具有攻擊性,還很靈活,兩人與那怪物纏斗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用鐵鑿子將其刺死。
兩人現(xiàn)在都十分疲乏,袁狩感覺繼續(xù)這樣下去,早晚會死在這個地洞里,袁狩開始后悔選擇和董萬逃離隊伍。
他發(fā)起了牢騷。
“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出路啊?之前聽你說是盜墓的,你們這些鉆地鼠不是很在行這個嗎?剛才差點讓那個小畜生搞死?!?p> “……”
董萬沒有理睬他。
袁狩:“早知道就不逃了,至少還能回到上面,現(xiàn)在可倒好……”
董萬還是沒有任何回應,袁狩見對方?jīng)]有和自己吵的心情,也明白,現(xiàn)在吵架沒有任何意義,于是很自覺的閉上了嘴。
就這樣,他們又經(jīng)過了許許多多的岔路,他們走到了一個岔路口,一條向下,一條向上,向上的洞口寬松很多,足以一人行走,而向下的洞口十分狹窄,只夠一人鉆進去的空隙。
董萬分別把火把舉向兩條岔路的通道口,向上的通道口,火把上的火焰先是向自己吹,然后又向路口方向吹,董萬皺著眉看了好一會兒;向下的通道口,火把的火焰一直都是向洞口方向吹。
“走下邊吧?!?p> 袁狩也在看著董萬的表情,他問董萬。
“為啥走下面?咱們應該要往上走?!?p> 董萬:“安全起見,咱還是走下面那條路吧?!?p> 袁狩:“別在那故弄玄虛了,你不就是在看哪條路口有風么?依我看,這兩條路口都有風,上面也有風,下面也有風,咱們要找出路,當然要往上面走,怎么能往下面走?”
董萬:“你不懂,上面這風吹得古怪,不安全。而且上面的風里有一股怪味?!?p> 袁狩:“你得了吧!剛才就是你選的路,結(jié)果遇到那小畜生,差點搭上老子的命!這次老子說什么都要走上面,把火把給我!還有布條,火油?!?p> 由于兩人出于節(jié)省,所以兩人把照亮的用具都集中在一人身上。
董萬也沒多說什么,他對袁狩說:“也罷,我留下一只木棒,兩個布條,剩下的都給你,我們就此別過吧。”
袁狩沒想到,董萬居然沒有任何抵抗,但轉(zhuǎn)念一想,之前因為董萬領路,結(jié)果遇到了怪物,可能是因為董萬理虧,所以才這么順從。
兩人收拾了一下,見董萬費力地鉆到向下的洞口里,袁狩注視了一小會兒,隨后點燃火把,向上走去。
隨著袁狩向上走,袁狩看見周圍的巖壁越來越寬,他能感受到的風也越來越大,而且?guī)r壁上都呈現(xiàn)出越來越多的斑斑點點的紅色斑塊,他所踩著的腳下,也感覺越來越軟,他低頭看去,地上都是暗紅色的苔蘚,他見過這些苔蘚,就在地面上,就在地洞旁,這讓他感到有些欣喜。這可能是快到出口的征兆。
恍惚間,袁狩感覺頭有點暈,不知是興奮過頭,還是因為有些饑餓,不過此時的袁狩顧不上是什么原因,他高興地快步前行著。
不知為何,他回憶起一些往事,他本是一個賣柴的,而且就住這一帶,原本生活平平靜靜,不知為何,那天自己殺死了全家人,直至今日,他自己也想不起來那天的事,自己唯一還有印象的,就是當天,自己在山里采了一些蘑菇,那些蘑菇讓他記憶深刻。
那是一些“紅菇”,紅色的蘑菇,紅菇,一般在武云國很少見,這種蘑菇喜熱,所以常見于商國,只有在武云國的夏季,靠近陸啟縣附近的林地里,才有一點點這種蘑菇。
嘗過這種蘑菇的人都知道它的美味,當日,袁狩在林地里發(fā)現(xiàn)了很多的紅菇,他采了許多,準備帶回去給家人嘗嘗,但自己沒管住自己的饞蟲,私下烤了幾朵蘑菇,想嘗嘗鮮,但吃過蘑菇之后,自己便不省人事,再有意識的時候,自己正在舉刀追殺自己的父親。
袁狩回憶起自己的悲傷,感慨了一會兒,他拍了拍自己的頭,想讓自己清醒起來,隨后,他嘆息一聲后,繼續(xù)前行。
他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前方有光亮,于是他興奮地跑了起來,跑向光亮,但他跑了沒幾步,腳步卻遲緩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到前方的光亮有些不對勁,那光,是紅色的,而且忽明忽暗,像是有節(jié)奏一樣閃爍著。
袁狩定了定神,他決定要過去看看,他熄滅了火把,手里緊握著鑿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光源。
那是一個轉(zhuǎn)角,當袁狩正面面對那光源的方向時,在他眼前的景物使他驚呆了,以至于丟掉了手里的鑿子。
只見發(fā)光的是一個龐然大物,有三個人那么高,那是外表呈現(xiàn)出不規(guī)則的,通體鮮紅的巨大肉塊。那肉塊由內(nèi)而外閃爍著詭異的紅色光芒。
在那個肉塊表皮上,還會時不時掉落一些零散的拳頭大小的‘小肉塊’,小肉塊掉落在地之后,那些小肉塊像是活了,像蟲子一樣蠕動著。
這些還不是最令人震驚的,最可怖的是,那巨大的怪物還會伸出觸手捕食那些小肉塊,只見那扭曲的觸手在接觸那些小怪物之后,所觸及的部分,像是又長在一起一樣,那些小肉塊像是在掙扎一樣,但卻被母體無情的拉回去,被拉回去的小怪物,一接觸那大怪物,就立刻像是融化了一般。
袁狩咽了口口水,隨后,他因為過于恐懼,失聲尖叫著逃跑了。
袁狩此時腦子里只有逃,在昏暗的環(huán)境里,只有那怪物身上的紅光照亮,袁狩感覺腳下被絆了一下,瞬間失衡,蹌倒在地,接著,他的腳被怪物抓住,任他怎么掙扎也無濟于事。
他的身體被拖行著,他驚恐地四處摸索著,所幸,他摸到了之前被嚇掉的鑿子,他彎曲身子,用鑿子去刺怪物的觸手,可是鑿子剛刺下去,就連鑿子也被怪物的觸手緊緊包裹住,拔也拔不出,怪物的觸手像液體一樣慢慢滲透進袁狩褲子的布料里,直至接觸皮膚。
當怪物接觸他的腿部皮膚時,一股灼燒感刺激著袁狩的大腦,但除了疼痛之外,袁狩還看到了另外一些東西,那是一段被遺忘的記憶。那是他殺死自己家人的記憶。
袁狩不知為何,忽然有一個感覺,自己當時的失控,和這個怪物有所關聯(lián),感覺真相大白的袁狩,把手握住鑿子,不知哪來的力氣,他怒吼一聲,竟拔出了被怪物包裹的鑿子,他把鑿子插到地面,手緊緊抓著鑿子。
任怪物的觸手怎么拉扯,袁狩就是牢牢地抓著鑿子作為支撐。過了一陣,怪物的觸手居然不再拉扯,袁狩看向自己的腳,怪物的觸手依舊包裹著自己的腳。袁狩不敢撒手,生怕怪物忽然發(fā)力將自己扯進去。
袁狩此時的位置,就在這個怪物所處的空間之內(nèi),袁狩可以清楚地看到怪物的樣子,怪物十分巨大,通紅的身體閃爍著光,一明一暗,規(guī)律有序,看不出會突然發(fā)狂的征兆,但袁狩依然不敢有絲毫松懈,牢牢地抓著鑿子。
不知過了多久,袁狩的手早已僵硬,而怪物那頭,卻沒有動靜,袁狩嘗試著騰出一只手,去摸向腳,袁狩的腳依然被怪物的觸手包裹著,雖然現(xiàn)在感覺被包裹的腳已經(jīng)不疼了,但袁狩需要脫困,他小心地撕開小腿處的褲子,借著怪物發(fā)出的光,他看到了令他震驚且絕望的一幕,只見那怪物的觸手與自己小腿接觸的地方已經(jīng)長在了一起,用手摸摸,沒有縫隙。
袁狩明白為什么怪物沒有再拉扯自己,因為此時的他已經(jīng)跑不掉了。
這時怪物身上又有些許肉塊掉落,那些肉塊不停地蠕動著,那些怪物的母體再次伸出觸手抓住了那些肉塊,這次袁狩看清了,那些觸手和肉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在一起,就像兩根蠟燭融在一起一樣。
袁狩看了看自己的腿,此時他明白,想要逃生,只有弄斷自己的腿,但手頭沒有刀,只有鑿子,而且,即便腿斷了,自己又有多大幾率能逃出去?
袁狩絕望地倒地,望著那巨大怪物發(fā)出的光,忽然他又有了注意,他趕忙摸索身上,找到了布條和別在身上的火把棒,他綁好火把,又把那些布條鋪蓋在怪物觸手包裹部分。
袁狩決定賭一把,要么怪物自行放了他,要么自己就和怪物同歸于盡。
這些布條都是事先浸飽了火油的,袁狩深吸一口氣,引燃了火把,也引燃了自己的小腿。
灼燒感再次襲來,那巨大的怪物好像也感受到了疼痛,觸手傳來了難以想象地巨大力道,將袁狩整個人甩了起來,在強大力道甩動下,袁狩昏死了過去。
那怪物提起昏死的袁狩,將他放在了自己的龐大身軀上,而袁狩的身體慢慢的被怪物吞噬。
過了沒一會兒,袁狩的身體像是從怪物的身軀里“浮”了出來。而此時,怪物的身體開始急速縮小,直到縮小到原來的一半。
當怪物身體不再縮小時,袁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