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入天守大殿的李曉陽看到大廳中間多了一張大圓桌,周圍坐著八個人,其中包含了仙劍門的三個掌門,其余的五個,李曉陽就不認(rèn)識了。但他們看起來都是年長者。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武云國的使者,李曉陽”清謙率先為其他人介紹李曉陽。
幾人的座位都像是事先預(yù)留好的一樣,都沒有背對著天守大殿的大門,而背對著天守大殿大門的那個位置只有一個座位。李曉陽注意到,背對著大門的那個位置旁,還空著另一個位置。
“李上官,請坐吧?!?p> 李曉陽打算坐在那個空著的位置,但被清謙叫住了。
“李上官,還是坐在那里吧,你現(xiàn)在選的那個位置是天兜宮代理掌門的。她還沒有到,先坐下稍等她一下吧?!?p> 李曉陽對于這樣的座位布局有些不安,有一種對面全是一伙的,自己才是對立面的感覺。
李曉陽的表情上沒有顯露任何不安。但其實在心里已經(jīng)緊張得不得了。
?。ǚ潘牲c,自然點,就當(dāng)是在班級里做演講,做演講,演講題目是什么?是什么?對,題目是和平。)
如此在心里自我安慰的李曉陽,開始簡單構(gòu)思著話術(shù)。
入座后,李曉陽因為還沒盤算好說什么,所以他沉默不語。
“那么我來為李上官介紹一下各位掌門吧,你左手邊的這位,綠色衣服的這位是絕戰(zhàn)門的掌門,周丹陽?!?p> 說完,這位周丹陽對著李曉陽微微點下頭。
“周丹陽身旁這位是盛圖仙門的掌門,傅雪,她旁邊的是盛圖仙門的執(zhí)法長老傅雨?!?p> 那是兩個老人,老奶奶與老爺爺?shù)臉幼?。那位傅雪一副不太愿意搭理李曉陽的表情,傅雨也是向李曉陽微微點下頭。
清泉,清謙,清水從左往右依次坐在李曉陽正對面,清謙繼續(xù)說道“我們仙劍門,李上官也是見過的,這是執(zhí)法長老清泉,這是恒權(quán)長老清水?!?p> 這三位都是笑著看著李曉陽。隨后清謙繼續(xù)介紹“在清水旁邊的這位是辰芳門的掌門代理天玄子長老。”
那個看起來身材寬大的天玄子長老臉上很干凈,沒有胡須,但臉上的皺紋很深。他特意向李曉陽拱手施禮,臉上也是笑呵呵的。那個手勢有點像江湖人的手勢。
“李上官,現(xiàn)在還差了一位,我們就稍稍等她一會兒吧?!?p> 話音剛落,忽然間一道白光一閃,李曉陽右手邊的空座位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李曉陽正準(zhǔn)備仔細(xì)看那人的時候,清謙開口介紹道。
“正好,她來了,李上官,你右手邊的是,天兜宮的掌門代理,歐陽白?!?p> 那是一位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女性,或許用年幼來形容比較好,從臉上看,貌似比李曉陽的年紀(jì)還要小。身形也很嬌小,一身白衣白褲白靴子,倒是人如其名一身白。
歐陽白沒有看向李曉陽,反而催促清謙“好了,我到了,額,這是誰?算了不重要。那么人都到齊了,太虛,咱們還是快點說正事吧?!?p> 歐陽白的聲音聽起來也很像小孩子。
一個陌生的名字出現(xiàn)在李曉陽的耳旁。那很明顯是在稱呼清謙為“太虛”。
清謙沒有回答歐陽白,而是依著她的意思,直接開始講正題。
“今天特意集結(jié)各位仙門的領(lǐng)袖,就是要說與天劫教和談的事?!?p> “咚”一聲響,傅雪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接著她怒吼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那些仇你都忘了嗎?”
此時,李曉陽忽然意識到,這場和談,并沒有和這些人都提前說好。李曉陽環(huán)視這一桌人,在自己身側(cè)左右的兩位掌門和掌門代理都是一臉平靜。像是提前知道這樣的事,而那位天玄子長老則是看向清謙,笑容收斂了起來,現(xiàn)在一臉困惑。
再看那位盛圖仙門的掌門和執(zhí)法長老,掌門傅雪怒發(fā)沖冠,傅雨則是欲言又止的尷尬。
“唉……”李曉陽一旁的周丹陽輕輕嘆氣,那個歐陽白則是閉著眼睛,好像發(fā)生的一切與她無關(guān)。
那位天玄子長老向傅雪伸出左手,做下壓的手勢,他說道。
“傅雪掌門,別動怒嘛,那場大戰(zhàn),在座的各位都參與過,直到現(xiàn)在,五大宗門的元氣還都沒恢復(fù),但今天特地把五大宗門的代理人都聚集在這,何不聽聽太虛把話說完呢?”
傅雪眉毛再次立起來,正欲發(fā)作,傅雨先開了口。
“掌門,還是先聽聽再說吧?!备涤甑穆曇袈犉饋硎挚刹溃蔷拖袷巧踢^火炭一樣,沙啞低沉,且含糊不清。
傅雪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不再說話。她狠狠的想向清謙甩了一個眼色。
清謙繼續(xù)說道“天劫教在方化擔(dān)任教主以前,只是偶爾與我等宗門弟子有所摩擦,直到方化的出現(xiàn),他大肆教唆天劫教眾使用禁忌邪術(shù),讓天劫教成為了足以抗衡五大宗門的勢力,同時也讓人間落入水深火熱的境遇中。”
清謙看向李曉陽,像是為李曉陽解釋著天劫教與仙門的恩怨歷史。
清謙繼續(xù)說“直到十年前,方化開始將那些邪術(shù),動用在人間的大型城鎮(zhèn),就連我等宗門弟子也成為了他的目標(biāo),為還天下一個太平,我們與天劫教打了一場大戰(zhàn),每個仙門都損失慘重,辰芳門和天兜宮的掌門也不幸在那場大戰(zhàn)里犧牲,我依然還記得,傅雪,你的首席弟子和其他金丹級以上的弟子損失巨大?!?p> 傅雪惡狠狠的說“應(yīng)該是幾近全滅,參與戰(zhàn)爭的弟子們十不存九,所以呢?你還想說什么?你們仙劍門是那場大戰(zhàn)里實力保存最好的,現(xiàn)在你和我說要和天劫教和談?你……”
“傅雪!冷靜!”傅雨厲聲叫道。
“哦,對,還有傅雨,他的聲音也是拜那場大戰(zhàn)所賜!清謙,你……,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傅雪越說越激動,但好在,還是抑制住了自己情緒。
清謙說“十年的時間對于修仙者來說不算長,在座的各位掌門心里也都清楚,這十年的休戰(zhàn),對于當(dāng)年造成的傷害,依然無法彌補(bǔ),好在,當(dāng)年的那場大戰(zhàn)里,方化最終被消滅。他所帶領(lǐng)的那些邪道修士也被盡數(shù)除掉,最后只剩下……”
“那對半妖?!睔W陽白忽然說話了,嚇了李曉陽一跳。
歐陽白繼續(xù)說道“同樣拜他們倆所賜,我天兜宮的上任掌門被生生扯斷四肢,死相可是真好看。”
對于歐陽白的發(fā)言,仙劍門的三位,表情各有不同,清謙依然很平靜,清泉則是瞇著眼睛看著歐陽白,清水則是有點驚訝。
歐陽白繼續(xù)說“說實在的,你們和我講要和天劫教和好?我是一點都不意外,但,你們要是問我的意見,我可沒說同意?!?p> 氣氛十分尷尬。
辰芳門的天玄子這時開口問道“太虛真人,我想問問,和談這個想法,現(xiàn)在聊,是不是有點早?畢竟,和談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對了,我聽聞前段日子,也就是百朝大會的時候,天劫教好像還鬧過事?太虛真人,如果是那段時間和天劫教聯(lián)系上的話,不妨和大家說說?”
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向仙劍門的那三位投向銳利的目光。
天玄子一旁的清水坐不住了,他解釋道“天玄子,話可不能亂說啊,百朝大會的時候,我們確實遇到了天劫教的人,但那人只是一瞬就逃走了。你說我們和天劫教有聯(lián)系?難道是說我們和天劫教有勾結(jié)不成?”
李曉陽坐在座位里看著這些掌門,對于天玄子的說法,李曉陽只感到脊背發(fā)涼。(看不出,這個家伙看著挺和善的,原來還是個笑面虎。)
清謙這時解釋“各位,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我仙劍門,并沒有與天劫教有過任何交易。原本把大家叫來,是為了研究如何應(yīng)對天劫教的死灰復(fù)燃,因為天劫教的現(xiàn)任教主,在無名城里帶領(lǐng)著殘部也在修養(yǎng)生息。那次百朝大會上的事故,也讓我們對天劫教提起了戒備,但是,今天我還是將作戰(zhàn)會議,改成了和談會議。只是為了避免再次上演十年前的戰(zhàn)爭?!?p> 清謙一席話,讓周圍人都安靜了下來,但其他人都是一臉不信任的表情。
李曉陽也感覺到了緊張的氛圍,就像實體化了一樣,壓的人喘不過氣。
“額,咳咳,那個,我覺得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點事兒了。”
李曉陽鼓起勇氣站起身來說著。
這時身旁的歐陽白卻搭腔道“哦?那就,說說唄?說說那個……事兒?”
她還特意將李曉陽剛才說話的‘兒化音’加重了。
這種腔調(diào),讓李曉陽心生厭惡。
“事實上,我剛從無名城回來?!崩顣躁栒f完,還特意看了一眼歐陽白。
此話一出,讓在座的人都很驚訝,除了事先知情的仙劍門那三位,以及歐陽白。
歐陽白嚴(yán)肅的看著李曉陽。
“我從無名城帶回了天劫教主葉弦的書信。天劫教表示希望和五大仙門進(jìn)行和談?!闭f話間,李曉陽拿出了書信。
因為桌子太大,所以李曉陽沒法將信紙遞給坐在對面的清謙。由別人傳過去又不太放心。李曉陽準(zhǔn)備走到清謙身旁,結(jié)果,清謙一抬手,用了一個法術(shù),讓信紙從李曉陽飛到他的手里。
李曉陽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個信封。
清謙打開信封,將信紙打開。他看了幾眼,然后將信紙向空中丟,那張紙飛向空中,到達(dá)一定高度時,信紙上的字像是被投映一樣,信上的內(nèi)容,顯現(xiàn)在空中。字很大,每個人都看得清,除了李曉陽,因為那些字漂浮在李曉陽的正上方。
“各位仙門前輩,鄙人葉弦,代表天劫教向各位發(fā)出和談邀請。鄙人深知戰(zhàn)爭的可怕,所以想要與各位正式和好。十年前的戰(zhàn)爭至今銘記不敢遺忘。十年前,鄙人造下殺業(yè),但也屬各為其主。如今禍?zhǔn)追交阉?,雙方恩怨也是時候一筆勾銷,所以特請各位仙門前輩,不要妄動殺意,念在螻蟻尚有求生之念,和平方是共存共榮之道。還請各位參與和談。葉弦在無名城叩首百拜。”
以上就是信上的內(nèi)容。
李曉陽退后幾步看清了信上的內(nèi)容。在這封信里葉弦的姿態(tài)低的不能再低,看得出他是有誠意的,但李曉陽感覺這封信好像少了些什么。
這時歐陽白冷笑著說“哼,有意思,寫的倒是跟條狗似的,但是信上沒有地點,沒有時間,沒有具體邀請什么人,怎么看都是陷阱嘛!”
歐陽白說的正好就是李曉陽感覺信里少的部分。但李曉陽相信這封信這么寫是有理由的。
李曉陽說“之所以這么寫,是因為你們雙方一直以來都不信任,這封信,只是看看你們愿不愿意和談,如果愿意,當(dāng)然還有后文,到時候再聯(lián)系咯,如果你們不愿意和談,自然也沒必要寫出時間地點。這東西沒法預(yù)定?。肯瓤纯创蠹业南敕?。”
清謙問道“各位,你們怎么看?”
歐陽白第一個表明態(tài)度“反正我不去,誰知道是不是陷阱?再說,這個小子誰???我們開會,為什么要帶上他???他還說自己從無名城回來?這小子說的真的假的?”
李曉陽立刻開懟“如果你不認(rèn)識我,你可以問我,人家剛才介紹的時候,你自己遲到了,請對我尊重點,我畢竟是一個國家的使臣。”
歐陽白也沒客氣的懟了回去“你說是就是?我還說你是細(xì)作呢!平白無故出來一個毛頭小子,說自己是一國使臣?一點靈力也沒有,明明就是個凡人,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從無名城回來,那里可是一座妖城,無名城和仙劍峰隔了上千里,你身上連點土星都沒有,別告訴我是清謙帶著你飛過去,又飛回來的。看看你的樣子,長得跟小白臉兒似的。清謙,你信他?依我看,你的眼力可是越來越不行了,咱們吶,也甭聊了!”
說著歐陽白起身準(zhǔn)備離開。
“你站住!”李曉陽把她叫住了。
歐陽白一臉鄙夷的看著李曉陽。
李曉陽從懷里掏出了他的官憑,向歐陽白比劃著。
“吶!看好了!這是武云國的官憑!這是武云國現(xiàn)任皇帝親筆簽名!這份官憑雖然是臨時的,但我的身份真實有效!”
歐陽白瞟了一眼官憑,然后看向李曉陽。態(tài)度稍稍有點信了那份官憑的真實性,但她的語氣依然很囂張的說“哼,官憑倒不像是粘的,但我們修真的道士,又沒見過真的官憑,就算你的官憑是真的,那又怎樣?”
“怎樣?不怎樣!你真是太沒禮貌了!”李曉陽生氣地說道。
歐陽白冷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而是準(zhǔn)備離開。
李曉陽伸手指著歐陽白大叫道“你給我站那!今天不道歉,別想走!”
歐陽白沒有理睬,而是化身一道白光。
但正當(dāng)她剛剛準(zhǔn)備化身白光離開的時候,李曉陽使用法術(shù)在大門處生成了一道足以覆蓋整個大門的高高的火墻。
此舉讓再場的所有人震驚。
“今天不道歉!你就別想走!你以為化成一道光就能溜掉了?”李曉陽此時被氣憤沖昏了頭。被歐陽白那種囂張的態(tài)度氣昏了頭。
化成白光的歐陽白,眼看大門被李曉陽封死,又只能化為人形。她瞇著眼睛看著李曉陽。
“你沒有靈力,怎么能做到的?難道是刻意隱藏么?小子!你到底是什么境界?”歐陽白厲聲質(zhì)問。
“只能說明你目光短淺!小丫頭片子!別廢話!給我老老實實低頭認(rèn)錯!”
李曉陽十分執(zhí)著的要求著她道歉。
“無名城?武云國?和談?法術(shù)?你小子果然是細(xì)作吧!讓本天師揭開你老底!”說著歐陽白的身體產(chǎn)生了變化,她的身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高,容貌也產(chǎn)生了變化,轉(zhuǎn)眼間,一個將近一米五的小個子女性,變成了一個高挑女人。
見此狀,清謙立即出手阻止。清謙一瞬間就出現(xiàn)在李曉陽與歐陽白中間。
“兩位,各讓一步,我們不能發(fā)生這種內(nèi)斗?!?p> “內(nèi)斗?我可不這么認(rèn)為?!弊兩砗蟮臍W陽白,聲音卻沒有變。
“事到如今,她還是不拿我當(dāng)自己人,你說能怎么辦?”李曉陽也寸步不讓。
清謙搖搖頭“那就只好,得罪了!”
清謙站在兩人中間,向兩邊伸出雙掌,下一個瞬間,兩人都被彈飛。
李曉陽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歐陽白則是飛出去一丈遠(yuǎn),才在空中穩(wěn)定了身體。
被擊退的兩人,李曉陽漸漸冷靜了下來,他肩膀放松。向清謙道歉。
而歐陽白則是氣鼓鼓的離開了。
“真是對不起,但我實在是太氣憤了,所以……,我……”
李曉陽如此說道。
清謙只是擺擺手“不必自責(zé),是我這個做東的,沒有安排好?!?p> 李曉陽看著歐陽白的背影?!澳莻€,她的話……”
清謙安慰道“她會想明白的。”
清謙轉(zhuǎn)身向各門派掌門致歉,隨后會議被迫結(jié)束。各門派掌門暫時先住在了仙劍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