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國刑部工作間,收到一份孔然的審訊記錄,刑部的堂官,閱覽之后,在記錄上簽上了署名,然后蓋上了印章,而后經(jīng)過一層層的遞送,到達了刑部負責(zé)裁定侍郎手中。
刑部侍郎將審訊記錄放在一旁,他呼喚身旁的走吏。
“你過來,跟你說,……”
刑部侍郎低聲和走吏耳語了幾句,便打發(fā)了他去跑腿。
他將審訊記錄簽字蓋章后,把它放到了文書的最底下。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呼喚了一聲。
“皇上,萬福?!?p> 緊接著,這個刑部的辦公場地里所有人都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走到過道排好隊,迎接皇帝。
那名刑部的堂官連忙放下手里的筆,也走到隊伍中去。
幾秒鐘的時間,隊伍很快就排好了。
他們齊聲道“皇上,萬福金安?!?p> 年輕的皇帝在一眾刑部人員面前說道。
“朕安?!?p> 然后,皇帝沒有再將多余的話,只是一個手勢,示意眾人回到工作崗位上。
武云國的皇帝會時不時的來各個部門視察工作,今日,皇帝來到這,找到那名刑部堂官問道。
“獨孤志”
“臣在。”
“對蘇沐夕行刺的案件,朕記得派遣李楊二人審問,今日可有結(jié)果?”
那名叫獨孤志的堂官一邊點頭稱是,一邊暗中腹誹。
‘怎么這么巧?前腳送來,后腳皇上就來找?’
皇帝樂正劍心看著獨孤志在一摞文書里挨個翻看,一直到最后一本才找到。
“這記錄很早就送過來了么?”
劍心問道。
“回皇上,這記錄應(yīng)該是半個時辰前送過來的。這些文書也正好快要送到您那去了。”
劍心接過記錄,看了一眼這記錄上堂官簽字的墨跡,心中有數(shù)。
這墨跡還沒干,應(yīng)該是剛剛寫完,但卻被放到文書的最下面,顯然是想滯留這份記錄。
記錄上表明,李楊二人已經(jīng)審問出結(jié)果,確系空塵教行刺蘇沐夕,還有了空塵教在武云國據(jù)點的線索。
這個堂官是獨孤家族的人,他礙于職務(wù),不得不批復(fù)這文件,現(xiàn)在又故意拖延,這顯然是表明,獨孤家可能與空塵教有聯(lián)系。
劍心回想到吏部侍郎獨孤爍曾經(jīng)還向自己獻過什么丹藥,說是延年益壽的,丹藥出處也沒明說,只說是民間修士手中的仙方。
劍心心中猜測,這丹藥有可能是出自這空塵教之手。
樂正劍心是不會吃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的,他曾用宮中太監(jiān)試藥,雖然服過藥的太監(jiān)們表示,感覺很精神,也沒有不適的感覺,但樂正劍心還是沒有吃過那些‘丹藥’。
劍心將記錄放于桌上。
“獨孤志,接旨?!?p> 此一言,讓獨孤志瞬間跪下接旨。
“口諭,命你速速將這份記錄交到刑部尚書費伍處,告訴他,務(wù)必在今日日落前擬出個章程。速速去辦?!?p> “臣獨孤志接旨。”
獨孤志站起身恭敬地將那份記錄拿起,快步向門外走。
劍心見他離開,興致缺缺的離開了那間工作間。
刑部尚書費伍處,獨孤志將那份記錄交給費伍之前,還鄭重其事地傳了回皇帝口諭。
費伍還得給獨孤志跪下,這倒是讓獨孤志高興了一番。
獨孤志離去后,費伍將記錄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后將其歸入蘇沐夕遇刺案的卷宗里。
刑部的案件一般分為兩種,普通刑事案件,這些案件會有集中存檔的地方,存檔時間為五十年,每隔五十年,將已結(jié)案的卷宗清理一次,沒有結(jié)案的卷宗則會一直保留。
還有一種是重大刑事案件,三品級以上的官員,以及皇親國戚相關(guān)的案件,這種案件需要由歷代擔(dān)任刑部尚書的官員親自整理保存,而這些卷宗將會無限期地保存,除非是天災(zāi)等不可抗力將其損毀,否則,這些卷宗都會一直保存著。
費伍整理好卷宗之后,打了個哈欠,這些個日子他正忙著修補歷史卷宗。
那些永久保存的卷宗,每年都要檢查兩次,如果有蟲蛀鼠啃的卷宗就會很麻煩,修補這些卷宗是個大工程,因為這些涉及到朝中辛秘,如果要修補重抄,非皇帝親自指派不可,而擔(dān)任刑部尚書的官員自然也跑不了修補的職責(zé)。
“哎呀,蘇沐夕……,這刺客沒事惹她干嘛?百十年間刺殺她的人哪有成功過的?就是刺殺皇子的成功率都比她高,沒事找事,凈給我找事。”
費伍自顧自的抱怨著。尚書的工作間一般只有他一個人。說話也就大膽了些。
費伍看著手下的紙,他想著如何給皇帝草擬辦法,看著門口,不由得想起之前獨孤志得意的樣子,費伍在心中冷哼一聲。
隨后開始下筆。
費伍是皇帝親選提拔上來的刑部尚書,算得上皇帝親信,給皇帝寫這種東西,不過是走個過場,皇帝親自關(guān)注這個案子,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
那么費伍寫給皇帝的章程也只需要圍繞一個字,“抓”。抓住空塵教這群賊子,維護武云國皇帝的威嚴。
刷刷點點,寫完之后,他拍了一下驚堂木,喊了聲,“來人”
一個走吏進門來。
“將這份文書送到郭公公那?!?p> 走吏應(yīng)和一聲之后,匆忙將文書送往皇帝的貼身太監(jiān)郭良那里。
“圣旨到,李曉陽,楊灼,接旨。”
郭良站在禮部的工作間的門口。
“到!”
李曉陽聽到圣旨之后,趕忙走了過來。
楊灼慢慢悠悠地走過來,只是楊灼的座位相對李曉陽更加靠近門口過道,兩人齊齊跪在門口等著宣旨。
這次圣旨的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讓李曉陽和楊灼二人協(xié)助刑部,聯(lián)手都尉府的孟離查抄在武云國空塵教的據(jù)點。
“二位大人,真是年輕有為,皇上對你們二人稱贊有加,你們二人已是有功之臣,這次又有立功的機會,二位可要把握好啊?!?p> “謝謝公公提點?!?p> “好了,下午,你們二人就可以去刑部找費尚書商議此事了,過后,禮部的事宜,除非指定要二位不可之外,你們就一直跟著費尚書安排即可?!?p> “好的?!?p> “咱家就先回了?!?p> “公公慢走。”
郭公公走后,李楊二人對視一眼。
“現(xiàn)在就去?”
“走唄。”
……
日暮時分,李曉陽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間。
“怎么了?看著沒精打采的?”
屋內(nèi)的薩沙問著。
“嗯~哼哼哼哼?!?p> 李曉陽好似撒嬌的小孩子一樣,哭唧唧地快步撲向薩沙。
薩沙的身體好似鐵塔一般,牢牢的接住了李曉陽,或者說是李曉陽撞到了鐵塔上。
“呃,我今天好累???”
“禮部還做力氣活兒么?”
“別開玩笑了,我說的是心累?!?p> “有什么可累的?”
回憶起今天下午的情況,李曉陽嘆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他們?nèi)バ滩繄蟮溃滩康馁M尚書一點也沒含糊,第一時間派出官員,帶著他們?nèi)ザ嘉靖畬ふ肄k案人員。
像是這種皇上親批的案件,肯定不能派出普通衙役充當(dāng)調(diào)查者的,至少也要是刑部本部官員,前任明鏡廷的成員,現(xiàn)在都在都尉府中,前任的明鏡廷成員個個都是查案的好手,所以需要去都尉府“抓壯丁”。
李曉陽因為之前呂冰的事件,與都尉府里的前任明鏡廷尉仍有嫌隙。今天下午,李曉陽這一遭,受到了不少白眼,還好是隨著一個刑部堂官一起去的,借著圣旨的面子,才得以正常進行交接。
這次接手案件調(diào)查的刑部官員叫谷知秋,他是費伍的得力手下。在朝中根基不深,與其他被皇帝提拔的人差不多,是科選正途的寒門官員。
和薩沙簡單講了今日下午遇到的事情,薩沙問李曉陽。
“斷案查案這種事,不是應(yīng)該直接交給廷尉府么?為什么會找你們兩個禮部的?”
“誰知道呢,或許是一開始我們就摻和進來的緣故吧。”
“這次是和廷尉府的什么人合作?”
問到這里,李曉陽的聲音又降了幾度。
“又是那幾個。”
“哪幾個?”
“除了孟離,還有魏宇,楚凜,馮嵐,這個F4組合。”
薩沙臉上些許疑惑。
“這幾個人名可真耳熟啊,我記得那個魏宇,是中了毒的那個,楚凜是那個長得挺漂亮的女捕頭,馮嵐好像是被我打過的那個小伙子吧?”
“你記性可真好,我只記得,那幾個人看我的眼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晚上用過餐了么?”
“還沒。剛回來?!?p> “我也還沒吃過,那,你打算什么時候松開我呀?咱們?nèi)ワ執(zhí)???p> 說話間,李曉陽一直都抱著薩沙。
李曉陽松開了她,看著薩沙,李曉陽能感覺到,她的身體較之以前,好像又“結(jié)實”了不少,雖然用“結(jié)實”這種詞形容女孩子不太恰當(dāng),但事實擺在眼前,她的體型好像又壯碩了不少,剛才的擁抱中,李曉陽也感受到衣服下面,手臂上的肌肉輪廓更加明顯了。
李曉陽用手揉蹭自己的鼻子。
“那個,你最近,還是在保持鍛煉身體么?”
“我是在恢復(fù)之前的身手,怎么了?”
“你不會是打算讓力氣也恢復(fù)到之前的程度吧?”
薩沙不屑地‘切’了一聲。
“之前是三十人力,我現(xiàn)在是肉體凡胎,身形不是很夸張的情況下,至多增加到五人力,我現(xiàn)在才加到兩人力,況且又是女兒身,更要打折扣,萬法力為基,提升實力最踏實的手段當(dāng)然是提升力道?!?p> 李曉陽的脖子向后,視線不變,做出一個既驚訝,又嫌惡的表情。
“可別太辛苦了,再說,我擔(dān)心身材容易走樣……”
越說聲音越小。
薩沙難得露出鄙夷的表情,看著他。
說實在的,李曉陽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種鄙夷的表情,就算是換身體之后,看起來也挺好笑的。
“沒事,沒事!吃飯,咱們走!去吃飯!”
他推搡著薩沙雙肩一起去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