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算是切磋那你也不能打傷她啊。”姜夫人恨鐵不成鋼道。
蘇悅媚聞言委屈地低頭,一雙媚眼蘊(yùn)含水霧:“我只是一時失手而已,并不是故意要傷本月妹妹的,表弟怎能狠心趕我走呢?!?p> 姜老夫人一向疼愛蘇悅媚,此時見她雙目含淚,想來也是認(rèn)識到了錯,姜老夫人就心軟了。
她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竟然是無心之過那便算了,易葉啊,我知道你心疼本月,你就多陪陪她吧?!?p> 姜易葉掩下眼中的不虞,蘇悅媚嘴甜能把姜老夫人哄地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說什么都沒用。
一年前蘇悅媚性格大變,前不久還對他大獻(xiàn)殷勤,現(xiàn)在又出手傷害花本月,讓他對她的厭惡更深了。
就這樣,花本月因為有傷在身,就在萬劍宗待了好幾天。
期間,原主的父母一次也沒來過口信,也是,當(dāng)時能讓她一個人來萬劍宗送禮,想來也是不關(guān)心她這個女兒的。
今日剛好是乞巧節(jié),萬劍宗大廳里來了一堆客人,花本月嫌麻煩就一個人搬到了花園里喝茶,正好落得個清凈自在。
你問七巧節(jié)為什么也有人來送禮?
不奇怪,萬劍宗是修真界第一門派,就算是清明節(jié)也有人借口上門巴結(jié)。
“瑤草奇花斗馨香,唯植青枝伴假山?!?p> 花本月抱著小豬坐在石凳上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美景瞎感慨時,恰巧就碰見了老熟人。
“姜易葉呢?”來人冷聲問道。
那態(tài)度要有多惡劣就有多惡劣。
花本月抬眼:“他閉關(guān)幾天修煉呢,人家身為天才都這么努力修煉呢,蘇小姐怎么這么閑?。俊?p> 今日來了客人,姜易葉不去招呼一下,竟然跑去閉關(guān)修煉了,難道他是不滿前些日子姜老夫人對她的偏袒嗎!
蘇悅媚越想越氣,上下打量花本月一眼,冷笑一聲:“呵,那你呢,怎么還有閑心在這品茶?”
花本月無辜地看她:“天才都那么努力了,那我努力還有什么用?”
蘇悅媚一噎,狠狠瞪了她一眼,想到擂臺之事,她就火冒三丈,厲聲道:“還以為玄機(jī)門宗主之女會是個什么品行高尚的東西呢,原來只是個會搬救兵的小人!”
蕪湖,敢情蘇悅媚是特地來跟她抬杠的。
花本月突然放下茶杯,陰陽怪氣道:“就這,就這?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就這?他不喜歡你,自欺欺人有用嗎,騙得過自己嗎?”
“好好當(dāng)你的大表姐不香嗎?”
蘇悅媚怒目:“你!”
她攤手:“她急了,她急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覺得擂臺打架能搶走別人老公吧?!?p> 小豬驚嘆:“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了?!?p> 蘇悅媚被氣得臉蛋通紅,她握緊腰間的長鞭,手背上青筋暴漲,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傷人了。
看到蘇悅媚那副豬肝臉,花本月不急不慢地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還賤兮兮的附贈了一句,“萬劍宗也不過如此,還比不得一些小門派的人?!?p> 擂臺上她唯唯諾諾,擂臺下她重拳出擊。
誰知,蘇悅媚聽了這句話卻并沒發(fā)難,而是勾唇一笑,轉(zhuǎn)而哀嚎道:“姑媽,這就是表弟的好未婚妻!我萬劍宗身為宗門之首,在她眼里卻連個屁都不是!”
面無表情的姜老夫人帶著一眾家眷和來客從假山旁走了過來。
身后的眾人臉上都是看戲或是竊笑,想來他們都聽見了她們倆的對話。
有些來客還是修真界數(shù)一數(shù)二說的上話的名人。
花本月看到這陣勢慢慢的咽下了剛才那口茶。
好家伙,這女人使陰招。
“本月啊,你有閑心在這喝茶,不如去請我兒出來。”
眼前的姜老夫人完全沒有了往日對她的和顏悅色,而是板起臉開口,話里藏著訓(xùn)斥之意。
花本月現(xiàn)在的心情就像是在學(xué)校里和一個要好的同學(xué)說了另一個同學(xué)的壞話,完了一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那個同學(xué)就在自己身后并聽到了壞話的尷尬感。
她有些心虛:“原來是想叫我去請姜易葉出關(guān)啊,我還誤以為是某些人特意過來找茬的,我這就去把他叫出來?!?p> 花本月說的是實話可蘇悅媚卻不愛聽了。
見她起身要走,蘇悅媚冷哼一聲:“呵,罵了我萬劍宗就想這么走了嗎?”
“我可沒罵萬劍宗,我是說有些人比不得小門派的心性。”花本月摸了摸懷里的小豬說道。
蘇悅媚不依不饒,美艷的臉上滿是睥睨:“你說萬劍宗的人不就是在說整個萬劍宗嗎!”
“我可沒指名道姓,你認(rèn)為我說萬劍宗那是你的事?!被ū驹路藗€白眼,表示無語。
“你就是說了萬劍宗!”蘇悅媚厲聲道。
花本月回懟:“我看你是杠精附體?!?p> 眾人看得一場好戲,全都交頭接耳,嗤笑聲起伏。
姜老夫人見此情景,面子上都掛不住了,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夠了!”
“你不用去喊我兒出關(guān)了,竟然傷已好了,還請回你的玄機(jī)門去!”
姜老夫人看向花本月的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了前些日子的慈和,反而覺得她伶牙利嘴,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吵鬧,心里十分嫌惡。
蕪湖!
花本月一聽到這話就不爽了,一會兒要她去叫姜易葉一會兒又讓她走,把她當(dāng)猴兒遛呢!
一開始蘇悅媚對她死纏爛打的時候,姜老夫人怎么不出聲!她若是覺得丟了她萬劍宗的臉面,早就該出來阻止了!
她看到蘇悅媚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冷笑一聲:“姜老夫人這話的意思是在怪我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誰在那死纏爛打,姜老夫人怎能如此偏心?!”
質(zhì)問聲明朗清晰,鏗鏘有力,在場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姜老夫人的臉被氣成了豬肝色,她顫顫巍巍地指著花本月:“你遲早是我姜家的兒媳婦,我是你長輩,我還說不得你了?!”
明明蘇悅媚先挑事的,這姜老夫人是非不分,自覺丟了面子憑什么來說她,她可不是軟柿子誰都能捏!
“你!”
見花本月一副冷淡的表情,姜老夫人只覺得自己以前看錯人了,故而十分厭惡。
她韻容扭曲,怒道:“好啊好啊,你竟如此不服管教!我萬劍宗容不下你,你以后也休想踏入萬劍宗半步!!”
此話一出,四下皆是震驚!
他們也不敢看笑話了,而是湊到姜老夫人面前勸說她要三思,莫要為了一時之氣傷了兩個宗門的和氣!
花本月見眾人都在狗腿地?fù)泶刂戏蛉苏f什么是她刁蠻任性,不識抬舉,敢情還把罪都?xì)w到她一個人身上了!
一旁的蘇悅媚還一副勝利者的眼神,睥睨地看著她。
小豬拱了拱她的手心,以示安慰。
她懶得理那群俗人,抱著懷里的小豬就要離開。
蘇悅媚見她要離開就抽出鞭子,厲聲道:“侮辱了萬劍宗就想離開?沒那么容易!”
話閉,鞭子就劃破長空向她臉上襲來,似有毀她容貌之意。
蘇悅媚難掩快意的笑容。
她就是要毀了花本月的容貌,她得不到的男人誰也別想得到!
花本月來不及閃身,她一手抱著小豬,另一只手擋住自己的臉。
半響,預(yù)想的疼痛沒有到來。
花本月抬頭望去,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站在她面前。
姜易葉抓住赤色的鞭尾,微微抬眉,冷淡的眸子看向在場的眾人。
朗朗如日月入懷,皎皎如玉樹臨風(fēng)。
一襲白衣如仙,俊貌似畫,烏黑的長發(fā)被一根月色發(fā)帶扎起,光風(fēng)月霽,他只是輕輕的站在那,就吸引的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還沒驚嘆于他的容貌就被他眼中的冷意逼退。
“我的未婚妻怎能被人欺負(fù)?!?p> 淡淡的一句話竟然透著刺骨的威壓,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男主他在蘇悅媚來找你的時候就在了,我就知道他會出手救你的?!毙∝i喜滋滋的跟花本月說道。
“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訴我?!被ū驹履罅四笏拇蠖?。
從蘇悅媚來找她時他就在了,那她一開始那一番陰陽怪氣的話不就被他聽到了!
蘇悅媚眼含癡迷看了他一眼,就感覺心臟絞痛,不由嘔出了一口暗紅的血!
眾人看到議論紛紛,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就吐血了!
別人不知道,花本月卻是清楚。
她這是遭到了天道反噬。
前幾日她與蘇悅媚比試時都對天道發(fā)了毒誓,誰是第一個掉下擂臺的人誰就輸了,看來,現(xiàn)在毒誓開始奏效了。
蘇悅媚吐了一口血之后,內(nèi)心也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了,她只得讓人攙扶到一旁,不敢再看姜易葉。
被眾人擁簇的姜老夫人看到姜易葉竟然護(hù)著花本月,氣道:“你竟然護(hù)著她,你糊涂了!”
姜易葉平淡的眼眸未起波瀾,他沒接話,只是讓下屬把眾人請了出去。
很多人臉上還是意猶未盡的表情,但礙于萬劍宗和他修真界第一修道天才的名頭,也就乖乖出去了。
只有姜老夫人和蘇悅媚留了下來,其他不相關(guān)的人都走得一干二凈。
“這件事到底誰是誰非,我看得一清二楚,娘親不該偏心。”姜易葉淡淡道。
“你說我偏心!”
姜老夫人被氣的七竅冒煙:“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萬劍宗,你叫我怎么冷靜!”
花本月這時忽然想起。
十五年前,姜宗主還在世時經(jīng)過多年的打拼,才把萬劍宗的名聲打響成為萬宗之首,在他死后,姜老夫人就極其在意萬劍宗的名聲,因為她覺得萬劍宗是她丈夫一生的心血。
他娘性子太倔了,聽到說萬劍宗的話就不高興,就因為花本月一開始的一句無心之語,她就記在心上,故意讓蘇悅媚欺負(fù)花本月,她就是不出面。
到后來又惱怒萬劍宗在眾人面前出丑了,對花本月撒氣,她要是早點制止蘇悅媚的死纏爛打,在賓客面前不就少丟一點臉嗎。
姜易葉無心再說什么,拉著花本月就往外走。
“你去干什么!”
姜易葉頭也不回:“我送花本月回去。”
再讓小傻子待在這兒只會顯得難堪。
當(dāng)姜易葉修長白皙的手突然拉住她嬌小的手時,她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他的手如他本人般微冷,肌膚滑嫩的像塊豆腐。
花本月微微挑眉,果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連手都這么金貴好摸。
“你!”姜老夫人顫顫巍巍地指著姜易葉的背影,氣地幾欲昏倒。
“姑媽,花本月這小賤人太會勾引人了,竟然讓表弟和你唱反調(diào),不如現(xiàn)在就把婚約退了!”蘇悅媚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姜老夫人,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要不是姜易葉出手,花本月的臉絕對會被她打爛!
想起剛才的天道反噬她就來氣,她的胸口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她就不信她一個活了幾千年的魔道圣女會比不上一個黃毛丫頭!
“剛才發(fā)生的事兒就夠我頭疼了,下去?!苯戏蛉似擦怂谎?。
不想著怎么保全萬劍宗的名聲就算了,她還在這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
這樣想著,姜老夫人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少了幾分往日的寵愛。
蘇悅媚一愣,隨即恭敬道:“是?!?p> 在退下去之前還抬眼看了一下姜老夫人,眼底藏了一絲狠毒。
————
晚夜將至。
又是一年一度的乞巧節(jié),連修真界都是萬家燈火,彌漫著人間氣息。
河邊的柳枝隨微風(fēng)飄揚(yáng),而河中都是年輕人放的許多花燈,水波漣漪與點點星火形成極美的景色。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兩旁小販的叫聲絡(luò)繹不絕。
“七夕今宵看碧霄,牽??椗珊訕?。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盡紅絲幾萬條?!?p> 一群圓頭軟糯的小孩口中念著詩詞,手里提著燈籠嬉笑著從花本月他們身邊走過。
花本月眼冒金星地上下打量四周。
這可是真正的古代比電視劇里演的還美!
姜易葉一襲月牙色錦服,眸若星河,天人仙資,街邊的燈火通明,隱約照在他俊美至極的臉上,透著絕美的朦朧感。
“好俊美的男子!”
“他身邊的姑娘和他真相配……”
“胡說,他們一看就是兄妹!”
來往的年輕姑娘都睜大了雙眼盯著這副美景看。還有人用嫉妒的眼刀子使勁刮著他旁邊的女子。
而他旁邊的花本月毫無知覺,跟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人一樣,眼睛放光,左顧右盼。
儲物袋里的小豬都看不過去了:“你能不能矜持一點,你也太丟現(xiàn)代人的臉了!”
花本月沒有回答它,因為她的視線被旁邊一盞盞栩栩如生的兔子燈籠吸引住了。
“買那個,買那個嘛!”她激動地一把抓住姜易葉的衣袖,故意撒嬌道。
怎么跟個小孩子一樣。
對了,她才十四五歲可不就是個小孩嘛。
姜易葉無奈地?fù)u了搖頭,眼底帶了一絲寵溺,買了一盞兔子燈籠后轉(zhuǎn)身跟她說道:“你的兔子燈籠……”
話還沒說完,他就愣住了。
因為剛剛還在他身后的人,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握在手心的燈籠,漸漸收緊。
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