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談好了保證萬無一失了嗎?怎么人還活著!”
“誒呀王哥,已經(jīng)開的是重卡,速度都踩到一百多邁了,按理說確確實實活不成的?!?p> “是啊是啊。那她就是命大我們也沒辦法啊。您看要不就給七成錢...六成也行......”
嘈雜的錄音在此終止。
昏暗的審訊室內(nèi),殷法兒金黃的頭發(fā)垂下一半,清晰的輪廓勾勒出不凡的基因,頜骨輕響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瘆人。
殷法兒的臉色冷得讓坐在椅子上帶著手銬的男人不禁打了個寒顫,看見她抬眼的瞬間更是讓他條件反射的向后一靠。
“老實說吧?!币蠓▋赫酒鹕砜吭谧姥厣?,苗條的身材卻擋住了一大半的光源,整個房間的溫度瞬間又低了三度。
“我...我真不知......”
砰!
殷法兒一拳打在男人面前的小桌板上,瞬間漆皮都飛出幾塊,精準(zhǔn)的砸在他粗糙發(fā)青的胡茬臉上。她胸前帶著耀眼的徽章,在劇烈的起伏下不斷反著門口小窗外面透進(jìn)來的光。殷法兒強忍著心中怒火,一腳踹歪了身邊鐵打的桌子。
“你他媽別逼我!”她立體的五官上掛著令人畏懼的神色,氣到發(fā)抖的手指著男人鼻子,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他活剝生吞了。
齊宇飛在門口守著,見狀立即進(jìn)門攔住了她。
“法兒,你先出去,這里交給我?!彼疽忾T口的兩位同事,拉著快要拔槍的殷法兒出了門。
看著殷法兒被拖出去,小李低下頭,看了眼不銹鋼的桌子腿明顯凹進(jìn)去了一塊。還沒來得及感慨,抬眼又看見碎得四分五裂的小桌板。咽口水的同時心中不禁對殷法兒生出一絲敬畏之情。
“齊局,法兒姐一直都這樣嗎?咱們的資金耗得起她這樣折騰嗎?”
“管好你自己?!饼R宇飛瞥了一眼門外,“她不缺這點錢。”
小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也是,殷家的集團(tuán)財產(chǎn),恐怕是自己這輩子都想象不來的。她雖然只是在警局實習(xí),但也沒人敢明面上不服。
除了是在讀的名牌大學(xué)研究生,單單是實習(xí)期間三次立大功就已經(jīng)夠她站穩(wěn)一定的腳跟。再加上殷家廣泛的人脈以及巨額的家產(chǎn),硬件與軟件的實力配備足以支撐起殷法兒成為當(dāng)之無愧的,年少有為的警花。
齊宇飛倒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殷法兒的“大力出奇跡”,不太在意的想要拉過那個歪腿椅子坐下。但當(dāng)他的手抓住椅背時,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椅子邊緣也被殷法兒捏扁。
看來又進(jìn)步了啊。齊宇飛感覺自己背上都有些冒冷汗。
殷法兒掙脫了同事的手,獨自走到吹著冷風(fēng)的大廳外。任憑別人跟她說了什么安慰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
別人又怎么會懂蒹葭對她來說有多重要。若不是上級不允許她接管這起有預(yù)謀的車禍,她早就一槍崩了那些王八蛋。
“法兒一晚上都沒回去啊。”與她同一辦公室的柳月端著一杯豆?jié){,望著玻璃門外的孤寂背影,側(cè)著頭問了值班室的老王。
老王沒說話,只是順著柳月的目光看過去。癟了嘴,長嘆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
“這次車禍的受害人是葉大律師,之前還跟咱們合作過好幾次,齊局對她也是贊不絕口的。前幾天法兒還發(fā)了兩人一起吃晚飯的朋友圈?!绷潞攘艘豢谶€有些燙的豆?jié){,心里不住的惋惜。
“聽說葉律師剛結(jié)了一樁大案子,估計又是仇家尋上門了吧。”老王在警局干了二十多年,接手過無數(shù)“車禍”。葉大律師是頂級律所的招牌律師,難免會被有心之人暗地里算計。別說是老王自己對這種事習(xí)以為常了,想必葉律師也是早就當(dāng)作家常便飯。
只是這次,恐怕不會那么輕易了結(jié)。
老王看了看那一頭天生的金發(fā),默默地掏出一根煙。
殷法兒坐在已經(jīng)落了灰的大廳外公共長椅上,由著門外冷風(fēng)撲在自己的臉上,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著門口人來人往,有面黃肌瘦的中年女人,也有步履蹣跚的白發(fā)老頭,還有抱著號啕大哭嬰兒的年輕女子,追趕著走在前面的邋遢男人的腳步。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人堆積起嘈雜的世間,殷法兒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會不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成為這類人來到這里的目的。反正她都不在乎。
現(xiàn)在的殷法兒,滿腦子都是蒹葭渾身是血被推進(jìn)急救室的模樣。她心中后怕,如今在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女孩子,險些永遠(yuǎn)的離開自己。
險些和當(dāng)年母親一樣,拋下她一人承受這世間所有的狂風(fēng)暴雨。
“法兒,有你的電話?!蓖滦⌒囊硪淼膩淼介T口,輕聲喚著,一點聲音都不敢大,擔(dān)心自己下一秒就能點燃這座睡火山。
“謝謝。”殷法兒點去了眼角淚水,習(xí)慣性的點了點頭,拍了拍有些褶皺的制服,起身進(jìn)了辦公室。
同事給她推門的手有些僵硬,不是被寒冷的天氣凍的,而是被殷法兒通紅的眼角驚住的。
在整個市公安局所有人的印象里,上到局里處長下到保潔阿姨,所有人眼里的殷法兒是一個腿上中數(shù)槍,縫針不打麻藥還一滴眼淚不掉的鐵血女子。
傳話的同事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直到法兒都離開視線了還停留在詫異中,但是看到走廊上其他同事同樣詫異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百年難遇,殷法兒確確實實是掉了珍珠淚了。
“您好,秦予市公安局殷法兒。”她接過座機聽筒,聲音一如既往的凌冽,直擊人心。她說話的同時整個辦公大廳像是調(diào)低了音量鍵。不論是工作人員還是來辦事的人,無一例外的都壓低了嗓音。
和她穿同樣制服的人放低聲音,是因為她是同事殷法兒。其他的人放低聲音,是因為她竟然就是殷法兒。
在眾人或直接或間接的目光里,她低沉的聲音里忽然透出一聲驚喜,同事們緊張的神經(jīng)和肌肉也跟著放松了一度,還有不知道哪個角落發(fā)出如釋重負(fù)的呼氣。
“醒了是嗎?好的好的,我十分鐘內(nèi)趕到?!彼距獟鞌嚯娫?,從接過到聽筒到放下聽筒,甚至不超過三十秒。話音未落又轉(zhuǎn)身小跑著去取了鎖在柜子里的手機就出了門。
市中心醫(yī)院里。
葉蒹葭頂著又昏又沉的頭醒來,她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差點就和媽媽有著同一天的祭日了,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可惜。
單人獨間,嘖嘖嘖,法兒又亂花錢了。
她環(huán)顧四周,一面看著厚重的窗簾,一面心疼著如流水般花掉的錢。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什么也看不見。好家伙,連自己在幾樓都不知道。
幾點了?她抬起頭,伸手去摸旁邊桌上的手機。
沒有了隱形眼鏡,世界都是模糊的。葉蒹葭伸著手摸索半天,終于摸到了一塊冰涼的方塊。
是法兒給換了新手機,估計原來的手機早就摔的支離破碎了。
誒對了,六七呢?
葉蒹葭無意間瞥到手臂上兩道紅紅的狗爪印子,想起來車被徹底撞翻之前,副駕駛上的六七朝自己撲來的模樣。它明明只是一只小狗,在那樣的緊要關(guān)頭還能想著先救她,葉蒹葭心中難免有些感動。
她按響了頭頂?shù)拟?,還沒等到護(hù)士進(jìn)來,一個箭步?jīng)_到床邊的就是哭得梨花帶雨的法兒。
“葭葭你醒了,還好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嗚嗚嗚嗚......”殷法兒一見到還活著的蒹葭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像決了堤一樣,根本拉不住閘。
這種失而復(fù)得的心情,比什么安慰的言語都來得實在。
葉蒹葭看著連制服都沒來得及換的法兒趴在自己床邊,語無倫次的說著胡話,心里竟然有了一絲慶幸。
慶幸自己還活著。
她一邊摸著法兒柔軟的金發(fā)小聲哄著,一邊齜牙咧嘴的想要提醒她。
“寶貝你壓到我手了。”
“???不好意思......”殷法兒立馬舉手投降般抬了手。
葉蒹葭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甚至有些回血的手背上的輸液管,打心底的疼。
“沒事兒?!彪m然疼,但看著法兒還能坐在自己身邊,她覺得活著到底還是件好事。
“誒,”等著護(hù)士給自己換了針換了藥,葉蒹葭又立馬拉住法兒的手,“六七呢?”
“什么六......狗?。俊币蠓▋翰铧c沒反應(yīng)過來。
“嗯嗯。”葉蒹葭一臉期待的看著法兒。
殷法兒瞇起了眼睛,略帶不爽的看著蒹葭:“你醒來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想到我,而是想到狗嗎?”她說著扯了扯嘴角,“還是只僅僅在你家待了一個晚上的狗。”
真不愧是法兒,連生氣都這么拽的好看。葉蒹葭心里想著。
“怎么會!第一個想到的當(dāng)然是你啦?!比~蒹葭拉著法兒的手臂撒嬌,突然感覺肩上的傷口扯得很疼。
殷法兒見她眉頭緊張的樣子,也不敢跟她再開玩笑了。
“狗我給你寄養(yǎng)到寵物醫(yī)院去了,放心吧?!币蠓▋鹤屗侠蠈崒嵦芍?。
聽到這話,葉蒹葭心里也總算是松了口氣。
“不過說來也奇怪,明明是有預(yù)謀的,把握十全的謀殺,你都能沒事。還真是命大?!币蠓▋嚎缱谛“宓噬?,跟蒹葭細(xì)細(xì)的分析起來她調(diào)查到的車禍全過程。
另一邊,坐在籠子里的季霜華,滿臉愁苦的望著自己對面各個玻璃隔間的小貓小狗。
他自救的同時展開的保護(hù)罩順便也救了那個女人,可惜靈力還沒能完全恢復(fù),耍帥不成被反噬。一覺起來還被關(guān)在了這小破地方。真是難搞。
他緩緩臥下,舔了舔爪子。
季霜華搞不懂人類為什么連擦傷都要包裹著這么厚的紗布,跟海藻纏在了手臂上一樣難受。甩又甩不掉,咬又咬不斷。
唉,若不是此時法力還沒有恢復(fù),他又怎么可能安安分分的待在這里,早就化成風(fēng)溜走了。可現(xiàn)在別說是化風(fēng)了,連恢復(fù)原型都困難。
“誒,這只狗有人要嗎?”
他正迷迷瞪瞪的仰著脖子翻著肚皮睡覺,忽然看見玻璃外一雙漆紅高跟皮鞋站定。
誰???我嗎?季霜華有些不屑地把頭往外伸了伸。
我好歹也是跟這些普普通通的貓狗不一樣的風(fēng)族人好吧,怎么就淪落到這任人挑揀的地步了。
季霜華心里罵罵咧咧的,可一想到風(fēng)族,還是會像被揭了傷疤一樣,身上各處不知名的地方都隱隱作痛著。
他一個翻身起來,直直的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留著干練的棕紅色短發(fā)女人。季霜華原本瞇成一條縫的眼睛突然瞪圓。
秦如秋?
晴族長老,秦如秋。
她不是死了嗎?她怎么會在這個世界?季霜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一個大活人就擺在眼前。
秦如秋手提著黑色的小包,穿著筆挺的長褲,套了一件雪白齊腰的短外套。
一模一樣的五官,分毫不差的神態(tài)。不論是虹界還是這個世界,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秦如秋。
“不好意思小姐,這只狗狗是殷小姐暫時寄養(yǎng)在這里的。”店員小姑娘很有耐心的解釋著,暗示秦如秋這只狗不能領(lǐng)養(yǎng)。
單純的小店員不識得眼前的大人物是誰,但路過的經(jīng)理可清楚得很。
“小張啊,你先去門口接待一下客人,這里讓我來?!苯?jīng)理堆著笑。明明是在跟店員說話,目光卻始終鎖定在秦如秋的身上。她不由分說的拉過一把高背軟墊椅子,請秦如秋落座。
“秦總,您看您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招待不周,讓您見笑了?!苯?jīng)理雙手呈上茶水,自始至終都半彎著腰,生怕秦如秋會有半分不滿。
“開個價?!鼻厝缜锒挷徽f,直接從錢包中取了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
經(jīng)理的目光終于從秦如秋奢華的皮草轉(zhuǎn)移到了茶幾上。她彎著腰換了個方向,用后背和屁股擋住了監(jiān)控攝像頭的方向,佯裝倒水的姿勢。
“不是啊秦總。這狗是殷法兒小姐寄養(yǎng)在我們店里的,她過兩天是要來取的。我們店里還有其他小狗小貓,不論什么品種都能給您調(diào)來。您看要不......”
“我就要這只,”秦如秋有些不耐煩的垂下了眼簾,“不行就加錢?!?p> “這不是錢的問題,主要是......”經(jīng)理突然斷了話語。
季霜華太清楚秦如秋的本事了。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沒有她得不到的。就因為她過于強硬的性格,月族長老沒少同她爭辯。也就是這樣,晴族和月族在虹界就如同一山不容二虎,明里暗里都相互看不順眼。
可能最后的那一戰(zhàn)沒能打贏,就有這個原因吧。
雖說在大災(zāi)大難面前,虹界各族都是攜手共同抵御,但很難保證所有的族人都有著大愛的心。尤其是在“征服千年災(zāi)難就能統(tǒng)治虹界”這樣的誘惑下。
只不過是個傳聞,卻總有人不惜暴露貪婪欲望的丑惡面目,義無反顧的相信。
季霜華看著兩人為他這只小土狗爭執(zhí)不下,坐等秦如秋勝利收官。
不出所料,沒到五個回合,季霜華就被秦如秋拎在包里帶走了。
季霜華今年一百二十五歲,在九百多歲的晴族大長老面前自然沒有什么談資。不過他也沒什么好畏懼的,一是因為,反正現(xiàn)在的虹界已經(jīng)成為荒蕪廢墟,他和秦如秋一樣都不過是幸存者罷了。二是因為他能感受到,秦如秋如今的靈力也遠(yuǎn)不如從前。
想必也是在戰(zhàn)役中受了重傷。
抱著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態(tài),兩人在偌大的房間里相視而坐,不發(fā)一言的對峙著。
原本在異世界相遇同胞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但此時的季霜華和秦如秋臉上好像那哭喪一樣。別說笑意了,可能這樣再下去,對著眼前他能理直氣壯地叫奶奶的人,季霜華都能哭出來。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們兩人都能從虹界來到這個人類遍布的世界。
季霜華能來是因為他體內(nèi)流著人類的血液。而就這一點,就足以讓他被逐出虹界。
他想過紙終究有保不住火的一天,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保守了一百多年的秘密,竟然會在另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里,被別族的長老發(fā)現(xiàn)。
不過比起自己,他更好奇作為只有純血才能成為首領(lǐng)的秦如秋,是怎樣開啟這邊的大門的。
“你為什么要以...”秦如秋似乎沒有他這些想法。她禮貌的五指并攏,對著季霜華上下打量,“犬類的姿態(tài)停留在這個世界?”
她清楚的記得風(fēng)族的原形應(yīng)當(dāng)是飛鳥才對。
“我樂意。”季霜華用最不羈的語氣回著大長老的話。
秦如秋能聽懂他的話,但在人類的語言里,季霜華不過是汪了一聲。
“行?!彼α诵Γ瑩]揮手指就讓季霜華現(xiàn)出了人型,“你怎么打算的?”
秦如秋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季霜華的面前。
“活著。”季霜華將茶水一飲而盡,起身就要離開。沒想到秦如秋只啟唇輕輕一個“定”字,季霜華就被鎖住了腳步。
“我猜你不太明白這邊的規(guī)矩。你現(xiàn)在是我買回來的,可不能說走就走噢。”秦如秋湊到他耳邊,挑釁地說著,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算倚老賣老嗎?聽著她高昂的鞋跟踩著地板,發(fā)出和她一樣高傲的聲音,季霜華窩了一肚子的火,非常的不爽。
早知今日,還不如待在那個笨手笨腳的女人身邊。
人類的身體好像都很脆弱。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季霜華對她沒有什么感覺,也沒有牽掛的理由,但總是不由自主的就會想起自己趴在她懷里時聞到的味道。
不是那種濃郁的胭脂香氣,也不同于虹界大多數(shù)女子所追求的淡淡花香。是一種他從沒有聞過的,卻很吸引人的氣味。
“氣味......啊對了!”
殷法兒為了滿足蒹葭的愿望,專門不辭辛苦的開車去了一趟寵物醫(yī)院??僧?dāng)她到達(dá)的時候,卻被告知狗狗因為車禍傷勢過重,已經(jīng)死了。
其實這樣說她也能理解,畢竟那么嚴(yán)重的車禍,別說是狗了,就連人都不一定能活下來。蒹葭保住了性命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也不是所有生命都有那樣的運氣的。
但是在殷法兒推開寵物醫(yī)院門的一瞬間,她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蒹葭失落的表情。
不行,不能空手回去。
殷法兒將所有小狗都看了一遍也沒找到和六七同一品種的,只能再選一只別的了。
就在她對著一群打著哈哈的毛茸茸的狗娃,一籌莫展不知選誰好的時候,手機響了。
“喂?”也不知道老封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干啥。
“霜月啊,你在哪呢?”
“寵物醫(yī)院。咋了?”殷法兒順手摸了摸一只貴賓犬的小腦袋,手感棒的她甚至有些意外。
封初見夾著手機,一邊將六七抱起來遞給葉蒹葭,一邊小心的牽著輸液管,生怕狗狗一個擺尾扯了針。
“狗在這呢,你回來吧?!?p> 殷法兒聽的一頭霧水的,卻還是向門外大步走去:“哈?你在哪?”
“我在醫(yī)院啊。反正你快回來就是了,葉子她正跟......”老封說著說著哐鏜一聲就沒了后續(xù),也不知道是手機掉地上了還是怎么著了。
“嘖?!边€偏偏是說到蒹葭沒了動靜,殷法兒沒辦法,只得趕緊往醫(yī)院趕。
韓姐和四五個保鏢都在醫(yī)院守著,應(yīng)該不要緊。她臉上面無表情的,但其實步子都已經(jīng)不自覺的跑了起來。
“誒殷小姐,這狗......”
“暫時不需要了謝謝,不好意思麻煩了?!彼呎f著邊出了門。
車剛走沒兩步,頭一個紅綠燈就又來了電話。殷法兒還沒開始發(fā)牢騷,掏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是公務(wù)電話。
瞟見手機屏幕上大大的“齊局”兩字之后,她當(dāng)機立斷看了后視鏡,一手關(guān)嚴(yán)了所有的車窗,一手轉(zhuǎn)動方向盤在路邊停了車。
“殷法兒。”
“到?!?p> “定位?!?p> “長安路與西影路交匯東口?!?p> 齊宇飛心中暗喜:“距你1.3公里的西樂商城有持槍搶劫案件。特警隊已經(jīng)出動,大約二十分鐘后到?!?p> “明白?!币蠓▋簰鞌嚯娫捄蟮纛^直奔商場。
她掏出褲兜里的私人手機,手指在聯(lián)系人界面上停留了片刻。但僅僅是片刻,她還是一咬牙,關(guān)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