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擺了一杯綠茶,依舊是龍井,散發(fā)著幽幽的熱氣。
奇怪的是,成宇端起這杯茶,卻聞不到香氣,啜了口,淡如白水。
但是看著杯子底沉積的茶葉,和茶水的顏色——這的確是一杯茶啊。
“李揚,這茶怎么樣,你喝喝。”
李揚坐在成宇一側,靠后的座位。
他有些莫名其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不懂茶,就是茶葉的味道啊,不過,香倒是挺香的,這茶應該挺貴吧?!?p> “西湖龍井,能不貴嗎,多喝點,不夠再讓服務員給你加。”
看來這茶,的確是有香味的,可是,為什么成宇自己品不出來呢,真是奇怪。
李揚見成宇老是端著這茶杯看,覺得蹊蹺,好奇地問道:
“你在看什么呢,你對茶有研究?”
“沒有,我只是覺得奇怪,三天前,我也是坐在這個位置,同樣是一杯西湖龍井,可香了,我兩口就喝完了?!?p> 他晃了晃茶杯,茶水濺出來,滴到褲子上。
“可是今天,我喝這茶,怎么像喝水一樣,啥味道也沒有。要不,你喝下我這杯看看?”
李揚也不嫌棄,接過杯子就是一口喝完,長舒一口氣。
“真香!”
成宇還是不相信,他端起李揚的杯子,也一口喝完,還是啥味道也沒有。
就連杯里的茶葉,用手摳進嘴巴嚼,味同嚼蠟。
“見了鬼了,難道我的味覺和嗅覺喪失了?”
李揚見成宇不像是在開玩笑,眼珠子一轉,壓著嗓子低聲說道:
“你跟我說實話,剛才在那個日本房子里,那妞,是不是給你下了迷魂藥了?”
“毛線的迷魂藥,你想啥呢!”
成宇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把杯子啪一聲放在桌子上,聲音之大,吸引了站在門口的服務員小姐的側目。
“你別激動啊!”李揚用食指貼住嘴唇,對著成宇做了個安靜的動作,“我尋思著那妞給你下了迷魂藥,把你迷糊傻了,嗅覺功能喪失了?!?p> “瞎胡鬧什么,講故事呢你,”成宇不以為然地說,“還是想想等下怎么和王勝利講故事吧,都是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莫非是安蓉給泡的啥高地紅茶,陽性太猛,以至于自己喝了以后,對這陰性屬性的綠茶,失去了嗅覺?
李揚又開始擠眉弄眼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在大學那會兒,可是情場老手了,剛才一眼我就看出來了,那個叫啥蓉的秘書姐姐,對你有意思。”
“那么溫馨的房間,孤男寡女處一室,我離開時還聽見她鎖門的聲響了,你們在里面,就沒有發(fā)生點什么?”
“啥也沒有,你給老子閉嘴!”
聽李揚這么一說道,成宇又開始回憶起在榻榻米室內的事情了。
雖說,最終自己和安蓉什么也沒發(fā)生,但是她的種種舉動,又確實突破了一般男女關系的底線。
她是在明晃晃地挑逗自己啊。
也就是在這王勝利的地盤,不方便,要是自己和安蓉在其他地方,恐怕早就是干柴烈火,熊熊燃燒了。
也是奇怪,面前這杯上好的西湖龍井,成宇聞不到任何香氣,而安蓉身上的香水味,卻像云霧一樣,一直在成宇的腦海里盤旋著,揮之不去。
一陣鏗鏘的腳步身,將成宇的思緒拉了回來。
王勝利提著手杖,昂首闊步,進入會客室。
成宇對李揚趕緊使了一個眼色,站起來,對王勝利微笑。
“王總,冒昧再次打擾您!”
“哈哈,你小子,怎么又來了?!?p> 這時,跟在跟在后面的安蓉姍姍來遲,雖然低著頭,但是成宇在她頗為散亂的頭發(fā)下,還是看到了臉上烏青的一道印子。
很明顯,安蓉被抽了臉,而且還抽得很重!
王勝利注意到成宇的眼神,穿過自己,投射到身后的安蓉身上。
他大概明白了,卻也不動神色。
座位邊都是成宇和李揚帶來的禮品,紅紅綠綠,甚是喜慶。
“哎呀,來就來,還帶什么東西,你什么時候也學得和那些市儈的商人一樣,知道給我送禮了,”王勝利注意到成宇身邊的李揚,笑著和他點了一下頭,“這位小伙子是?”
成宇自覺失態(tài),只顧著看受傷的安蓉去了,沒有介紹李揚,把他一人干晾著。
“李揚,這就是濱江集團的老板,王總?!?p> “王總好!我是成宇的好朋友,也是晨陽英語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今天能見到您,真是榮幸!”
李揚一咕嚕地把自己介紹了,這倒好,省得成宇再介紹他了。
王勝利上下端詳著這個小伙子,眼里滿是贊揚的神色。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了不得了,想法多,勁頭足!你和成宇都是二十多歲吧?這么年輕,就自己創(chuàng)業(yè),當老板,我在你們這個年紀啊,還在田里插秧,每天算計著工分呢!”
“王總年輕的時候,時代環(huán)境不一樣,那時候吃的苦,現(xiàn)在來看,都是財富啊,人生的積淀。不像我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從小吃得好,穿得足,沒經歷過苦難,一遇到挫折,就有畏難情緒?!?p> 李揚一波花式馬屁,把王勝利瞬間逗笑了。
“說的好,哈哈!年輕人,就是要吃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都別站著啊,來,我們坐著說話?!?p> 三人落座,茶水續(xù)上。
安蓉在王勝利一邊立著,看向成宇,剛好和他一對視,就馬上轉移了眼神。
她嘴唇緊緊抿著,臉色蒼白,肩膀上還沾又幾根青草,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
王勝利剛想說話,手勢都做到了半空中,又想起了什么。
他回頭看向安蓉,對她說:
“安蓉啊,你也坐下,來,給安蓉也上一杯茶。”
安蓉看了一眼王勝利的寬闊的背影,有些猶豫。
往日里,不管在什么場合,王勝利只要是和客人會談,秘書是從來都不落座的。
哪怕是朋友之間的普通宴席,王勝利帶著她出席,其他老板都是帶著女人上座,有的還帶了兩個,左擁右抱,好不威風。
可王勝利從來不讓自己同桌坐,而是安排去她單獨一桌。
安蓉猜測,在王勝利看來,帶著自己談生意,容易被對方抓住喜歡女色的把柄,而安蓉自己,就有可能成為探取內幕信息的突破口。
畢竟,很多大老板,都是被身邊的秘書或者情人給搞到坑里去了。
現(xiàn)在王勝利居然讓自己入座,又是何想法?
眼前的這個男人,剛剛揮舞著手杖,狠狠給了自己一棍子,現(xiàn)在臉還在生疼,但愿不要被毀容。
安蓉此刻對王勝利充滿畏懼。
她不敢違背老板的命令,但是又想挨著他太近。
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