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觴椿樓

第三十九章 吊唁

觴椿樓 百里來 3033 2022-01-05 21:00:00

  左相夫人去世,前來吊唁的人不可能少了。對外言明的說法是突發(fā)心疾去世的,當(dāng)時周府外人都清理的很干凈,沒有人看到戲府的人前去要人的場景。

  中秋參宴的夫人似乎對此事具體也并不知情,以為周元夕是在參宴過后回去病逝的,沒有把中秋當(dāng)天宴上小小的混亂與周元夕的死聯(lián)系起來。

  最早來吊唁的就是寧國公府來人。

  寧國公夫人與周元夕是閨閣時的手帕交,各自成婚后感情也絲毫沒有減淡,兩家來往密切,也因此高慵和戲青潭才如此相熟。

  高傲曾經(jīng)身體極差,拜師養(yǎng)在別處醫(yī)病,去年才徹底痊愈回到寧國公府,所以與戲家人并不相熟。

  寧國公夫人臉色很暗淡,眼睛也有些許紅腫,看得出來對于周元夕的突然逝世她很悲痛。

  高慵神色倒是看不出來什么異常,穿著深茶色的素服,一踏進戲府就環(huán)視了一周,沒有看到戲青潭。

  戲青潭作為閨閣小姐確實不合適在這里露面,迎上來的是戲安年。

  高傲看了高慵一眼,知道他方才是在找戲青潭。他瞧著戲安年此時的狀態(tài)很不好,眼神有點迷茫,腳步虛浮,一看就是幾日不曾歇息好。也不知道戲二小姐該是如何難過。

  高傲輕輕嘆息,真是造化弄人。

  上香敬過逝者后,戲安年直接告訴高慵戲青潭在后堂,讓他去安慰一番。高慵和高傲便一同前去了。

  后堂中,戲紫釵和戲紅豆都在。出乎高傲意料的是,戲青潭梳妝整齊,著素衣戴孝,精神看起來竟然還不錯,不是他想象中一片灰暗半死不活的樣子。

  戲青潭高慵正直風(fēng)華年紀(jì),孤男寡女不合適同堂。但戲紫釵覺得他二人素來好的很,此時單獨說兩句話也許能讓二妹妹好受些。

  于是招呼戲紅豆一起遠些去門口站著,高傲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跟著站了過去。

  戲紫釵看著兩人開始對話不知說什么,她知道二妹妹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堅強,心里一定不好受,希望高慵能讓她心中寬慰些。

  “小潭兒。”高慵喚了一聲,不復(fù)往常那樣掛著慵懶笑意,神色間看的清楚擔(dān)憂。

  “嗯?”戲青潭微微一笑,看著他慢慢起了身。

  高慵抬了抬手,似乎想摸戲青潭的頭,許是想起男女之防又中途放下了。兩人就這樣靜靜對立了許久。

  突然,高慵張開手臂環(huán)住戲青潭。

  戲青潭輕顫了一下,垂眸看著地面沒有抬頭。這是一個淺淺的非常有禮的擁抱,高慵放在她背后的手只有一只輕沾了下她的背,胸膛稍微靠在她的肩上,其余地方再無接觸。

  視野暗下來,高大的男子環(huán)住了她,擋住了一切視線,戲青潭覺得眼中頓時酸澀起來。

  “用膳了嗎?”高慵退后一步放開了,笑了一下問到。

  他沒有說“有我在”這種屁話,誰都代替不了母親在一個人心里的位置。

  門口的戲紫釵面無表情,全然當(dāng)做看不見。高傲更不可能出聲,若無其事的看著外面,心里罵著高慵真是膽子夠大。戲紅豆倒是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寧國公世子怎么如此孟浪,看大姐姐沒有反應(yīng),閉上眼恨不得自己是瞎的。

  ……

  高慵剛出來,方艾榛就過來了。只當(dāng)看不見高慵獨自從里面走出,與戲紫釵戲紅豆一同進去了。

  方艾榛握著戲青潭的手,眼淚汪汪的,不知道說什么,只好緊緊握著戲青潭。過了一會兒憋回眼淚說到:“你要好好的,伯母在天之靈才會安息。”

  戲青潭鄭重其事的認(rèn)真點了點頭。

  緊接著徐玥,覃玉珂,覃玉瑤,覃玉琳,夏卉兒,云妍語,宋沅清,宋沅沐等人紛紛到來。

  戲青潭倒是得體的應(yīng)付著這些人,戲紫釵心里煩得很,不想二妹妹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和人應(yīng)酬,這便是京城權(quán)貴圈的惹人厭之處,無論是喜事喪事,都是一場場人情往來的應(yīng)酬罷了。

  戲紫釵勸退了這些人,引到了別處由她接待,留了方艾榛和戲紅豆陪著戲青潭。

  高慵和高傲出去時,正巧宋沅清和宋沅沐姐妹進來。相互見禮后,高傲和宋沅清不約而同的看向?qū)Ψ?,一下子對視后又迅速錯開視線。

  走出戲府后高傲還能感覺到心臟有些異常的跳動。

  干…干嘛跳啊。

  高傲氣急敗壞的錘了一拳胸口,被旁邊的高慵斜睨了一眼,當(dāng)傻子看。

  高傲突然說了一句:“唐家沒來人,真沒良心。唐喻逍受傷的時候,戲二小姐還給送東西了呢?!?p>  高慵對著高傲嗤笑一聲說到:“政敵嘛,不能來。”

  高傲白了一眼高慵,只當(dāng)是他偏向唐家。說來也奇怪,高慵和戲青潭的關(guān)系好,和戲安年卻一直平平淡淡只是表面關(guān)系,不曾真玩到一起去。倒是和唐喻逍唐喻酒,是真的關(guān)系不錯。

  ……

  人都是上午來的,下午便冷冷清清了。

  正當(dāng)戲時運和戲安年以為不會再來人時,門房來報,南陽郡王府來人。戲安年抬頭,看到商殷夏和商無書正走近。

  商無書作揖禮,商殷夏難得也朝戲時運隨手行了個禮,硬是讓魂不守舍的戲時運也愣了一下。

  “安年?”戲時運疑惑,以為戲安年和商無書商殷夏兩人交好。

  “父親,商世子與我和二妹有些交情,商二公子也曾救過二妹落水?!睉虬材晷÷暬卮?。

  戲時運有些恍惚,妻子走了,女兒原來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jì)了,以后就要他這個大老粗的父親操心這些事了。

  于是戲時運勉強打起精神,招呼了商無書商殷夏兩人去上了兩炷香。

  那邊戲青潭,戲紫釵,戲紅豆,方艾榛四人往后院走,遠遠瞧見了商無書和商殷夏。戲紫釵看了看戲青潭,又看了看遠處兩人。

  二妹妹真的是討人喜歡呢。

  戲青潭不意外商無書會來,她雖不明白商殷夏怎么會來但此刻的她也沒心情考慮這些,看了一眼就繼續(xù)往后院走了。

  ……

  此刻的南陽郡王府,有一輛純黑的馬車正向京郊駛?cè)ァ?p>  馬車內(nèi)正是商不春。

  他知道小夏和商無書去了戲府吊唁,他多年不曾出現(xiàn),不方便去引人注目。而且他還沒有做好在她面前暴露身份的準(zhǔn)備。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寒山靈露寺。

  攤開手掌,一個小巧的水藍色吊墜正躺在手心,用的是精致纖細的銀鏈,石頭兩邊的配飾雕刻了精致的花紋,石頭渾然天成的修飾成一條靈動的錦鯉模樣,透過光似有水在其中流動。

  這正是中秋那天與她一起,買下的那塊奇石。他今日從金玉樓取回,正要去靈露寺開光。

  其實他還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送出這個東西。

  她正沉浸在喪母之痛,想來不會有心思去找他。而她是個在深閨的小姐,他更沒有辦法去見她。也許……再也見不到了。

  商不春墨眸幽深,看著手心清透的吊墜,一如那個少女般清澈靈動。合起手掌,攥緊吊墜。

  就當(dāng)夢一場,留個念想也好。

  ……

  時間一晃而過,距離她母親去世已經(jīng)一個月,果然再也沒見過她的面。商不春已經(jīng)不再抱有希望,但想到這里心口還是會隱隱的抽疼一下。

  商不春輕輕搖頭,心中有些對自己反應(yīng)的無奈自嘲。比人家小姑娘大了好多歲,怎么還不如小姑娘想得開。

  他對她當(dāng)然不會有半分怨恨,只是有點淡淡的哀傷,并不濃烈,卻也是有點空落落的。這樣也好吧,他們之間并不合適,他很清楚。如此,小丫頭還不知道他是誰,此生有很大可能也不會再見面,也不會再想起他,也不錯。

  想著,商不春垂眸抬手摸了摸心口。

  然而商不春這么想,商殷夏可不這么覺得。商殷夏最近很煩躁,大哥和戲二小姐沒有再接觸過,這并不符合他的期望。

  戲青潭也不知道找找大哥。

  商殷夏也明白戲青潭不可能這么快從喪母中緩過來,但當(dāng)大哥這件事的“受害者”,他難免不講道理的遷怒戲青潭。

  商無書看得出來商殷夏的想法。他當(dāng)然不會因此對戲二小姐有什么不滿,但也不敢對二哥的想法提出異議。只好找了個機會與二哥說了幾句,立下了給大哥和戲二小姐找機會的軍令狀。

  如今商無書整日愁的寢食難安,戲二小姐不出府,他如何能想出辦法。更何況戲二小姐剛失了母親,他要是因此事算計戲二小姐更是心里不安。但答應(yīng)了二哥的事他又不能不做,要是惹了二哥遷怒戲二小姐而出手,事情會變得更糟糕。

  “唉。”商無書低嘆一聲。

  也虧得沒讓各家小姐瞧見,如此謙謙君子踱步,皺眉輕嘆的場景,不知又有多少女子為之傾慕不已了。

  也正是此時,聞懷苑的戲青潭才想起來什么。

  “侍畫。”戲青潭叫了侍畫進來。

  “你打發(fā)人去金玉樓問問,一個月前曾有人在那里留下一塊藍色的奇石打磨,如今可有人取走了。如果沒有,你就叫人拿回來?!彼_口吩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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