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坊后院,一破屋子里,蛛絲滿布,陽光透過爛窗戶射進(jìn)這黑屋,落下光斑。
一松木桌干干凈凈,一艷妝、紫袍中年女子和一黝黑、深藍(lán)色粗壯大漢正對相坐。
粗壯大漢身旁有個軍綠色大麻袋,麻袋高高,還在胡亂動著,時不時袋里傳來些女悶聲。
陽光照在壯漢黝黑身上,泛著古銅色光,不一會兒,他汗流浹背。他一把擦過臉上豆汗,猛吞熱茶,“咕嚕咕?!敝比?,中年女子扇著團(tuán)扇靜靜看他,帶著絲笑意。
不一會兒,紫壺茶精光。他憨厚樸實的臉,露著絲狡猾,道了句。
“徐娘,上好的貨,頭兒叫我給您,您自己估摸著用。”
她媚笑一聲,反問。
“這貨可純?”
粗漢嘿嘿一笑,道了句。
“純!上等家姑娘,包您絕對滿意!”
徐娘繼續(xù)搖了搖團(tuán)扇,起身,走到這軍綠色麻袋前,用腳朝袋踹了踹,袋中人感受到疼,死勁朝她撞去,她冷笑一聲。
“也是個倔性子,和上次你送來的那賤人一樣,難馴!”
粗漢連忙走到她身側(cè),抓著她紫袍衣袖,色瞇瞇看她,口水直流,道了句。
“這可都是美人,我都沒來得及疼,頭兒就要我把這美人速速送來,說是勿要耽擱!”
她見他這模樣,連忙扯過袖子,拿起團(tuán)扇朝他黝黑發(fā)亮的臉拍了拍,嘲諷了句。
“果真狗改不了吃屎!這人倒是人模人樣,這心可就如狗樣!”
她繼續(xù)回到桌旁長木凳上,坐下,輕搖著團(tuán)扇,朝他輕撇了一眼,冷笑一聲。
他透過軍綠色麻袋朝袋子里人臉猛抓一把,袋子里人疼得連忙用頭狠撞向他,撞得他手生疼,他連忙收回,朝袋子里人狠踢一腳,粗口罵了句。
“這賤女人!老子真想弄死她!”
隨后他朝袋子里人狠瞪一眼。
他怒氣沖沖,雙手交叉忿忿坐在長凳上。
徐娘譏笑一聲,道了句。
“這女子你可別給我弄壞了,到時候她臉可有破損之處,你,可逃不了責(zé)任!”
他急忙收起憤怒,朝徐娘嘿嘿一笑,連忙色瞇瞇看向她,應(yīng)了句。
“這賤女人,皮可硬,弄不破,徐娘大可放心?!?p> 她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看向那軍旅麻袋,道了句。
“驗貨,我要好好看這女子?!?p> 他嘿嘿一笑,連忙走到打開軍綠麻袋,隨后只見那袋中女子著青色襦裙,拋家髻散亂,頭上流花珠粘著血,準(zhǔn)備撞向他倆,粗漢連忙抓住她纖細(xì)胳膊,死死拽到地上。
女子白皙臉上有幾道淺淺的口子,看樣子是斗毆過,桃花眼仍是死死瞪向他倆,鼻梁高挺,沒有柔情蜜意,反倒是種冷艷美。
櫻桃小嘴被白布緊塞,白布上不時滲出血來,她雙手被勒出幾道大紫印,纖細(xì)腰側(cè)有一荷花腰包鼓鼓,徐娘目光直落在她腰包上。
她走到女子面前,一把奪過她腰間那物,物上用著上等金絲繡著個“婧”字,她心咯噔一下,頓時驚慌,手中腰包滑過她還有些嫩的手,狠狠砸向地面。她認(rèn)得這金絲,只有宮家才有這金絲,這女子是宮家女子?
她惶恐不安,這貨她不接,若是日后和這宮家鬧了起來,她可小命不保。
她連忙走到粗漢面前,疑惑道了句。
“這貨,我不接,你知我是不接宮家之人,為何還會將宮家人送于我手?”
粗漢嘿嘿一笑,滿是老繭的手一把抬起軍綠麻袋女子臉,色瞇瞇看向女子,口水直流,女子見他這色模樣,不屑狠瞪他。
徐娘走到他跟前,惶恐道了句。
“這女子,你們是如何弄來的?勸你不要和宮家扯上關(guān)系,他們不好惹!”
粗漢一聽,并沒有感到驚慌,反是無所畏懼回了句。
“宮家?那個南豐國四大家族之一的宮家?那有何怕,區(qū)區(qū)一個宮家,何須怕他!”
徐娘眼中盡是惶恐,傳聞這宮家表面對人溫溫和和,實則殺人不眨眼,且宮家殺人易如反掌,死法橫奇!他家培育之人皆是殺手,武功不可估測。這貨,她不接,哪怕是不做,也不想招來殺身之禍!
她一把抓過粗漢胳膊,堅定答了句。
“這貨,不接!哪怕這楚香坊,不做!也不接!”
粗漢見她如此堅定,心中充滿疑惑。
這區(qū)區(qū)宮家怕他做甚?楚香坊頭兒還怕他一個宮家?這南豐國徐王見了頭兒都得向頭兒磕幾個響頭,別說這宮家,不過是螞蟻一只!
他繼續(xù)問了句。
“這貨,您真不接?”
“不接!”
“行,這貨我先給您留著,您日后自會用得到這貨!到時候那價可不是今日這價,您可考慮清楚?”
“用不著,你帶走!”
隨后,粗漢將軍綠色麻袋裝好,“嗖”一下消失在眼前,只剩得他留下的汗?jié)n味和粗大腳印。
她看著地上粗大腳印,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