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越發(fā)漆黑,幾近什么都看不清楚的狀態(tài)。
范斯野緊緊抱著她,“從你出現(xiàn),目光就不自覺的落在你身上,卻不敢讓你知道,你未出現(xiàn),心情總會很糟糕,甚至很急切,不是沒有女孩子向我示好,可是我總會想起你來,我們斯繁啊,可比?;ㄊ裁吹暮每炊嗔?,而且又聰明,還善良,那時候很多男生喜歡什么那些小可愛,或者明星藝人,可在我眼里,誰也比不上你?!?p> 賀斯繁輕輕嗤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后肩。
“不過,那個時候我并不知道是喜歡你,他沉默了片刻,回頭看了她一眼,我以為只是因為你是我第一個朋友,在我的意識里,你只能對我好,所有美好的一面都只能給我,是不是很霸道?像你這樣美好的人,除了我,其他人壓根就沒辦法配得上你,也不能跟你玩,可是我發(fā)現(xiàn),總會有很多蒼蠅圍在你身邊。”
說到蒼蠅這兩個字時,似乎令他心情格外糟糕,他語氣稍稍低沉了些,“看著你溫聲溫語的和那些人說話,對他們笑,我心里就格外的難過,有一次,我來得早,看到有人往里抽屜里塞情書,還有巧克力……看見這些的時候眼睛一片通紅,簡直要瘋了,所以我趁你沒來之前,全都扔了垃圾桶,那天你幾乎不理我,我還以為你知道了這些,所以生氣了。”
賀斯繁愣了愣,嘆口氣道,“這些我……”
范斯野繼續(xù)開口,“為了給你道歉,我沒有吃中飯,跑了好遠才買到你喜歡吃的蛋糕,趕到學校時,才知道你請假了,書都沒來得及收拾,桌上全都是各種零食……他的聲音低下去,那個時候,心涼透了,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拼命想要知道你去了哪里,因為什么事,所以生平第一次,破天荒的逃課了。”
賀斯繁艱難的抿了抿唇,低下頭,在他后頸落下一吻。
范斯野沒有多少力氣,仍舊穩(wěn)穩(wěn)拖著她,視線越發(fā)漆黑,灰塵太多,碎石隨處可見,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絆倒,“從那天起,我就發(fā)誓一定要讓你的眼中和世界里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不斷出現(xiàn)在你的視線里,我想你讓你知道,我的優(yōu)秀足以匹配你……原本期待當我站在舞臺那一天,就向你訴說我的心意,可沒想到,你突然失蹤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離開了,我覺得自己的世界也徹底塌陷了。”
明明回憶起這些事,心里總是格外不舒服,明明體力不支,接近筋疲力盡,渾身都沒辦法做主,可他仍然緊緊抱著她,不讓她下來。
“那時候……”賀斯繁的眼睛酸的厲害,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抱著他,“我看到你那般耀眼的站在舞臺上,我知道再也沒辦法擁有你了?!?p> 范斯野哼了一聲,“你要記得,在我低谷的時候,你都沒有放棄我,在你有困難的時候,我怎么可能會放棄?”
“一夕之間,什么都變了,我也沒有辦法……”
“所以你離開了?”范斯野瞇起眼,越發(fā)靠近伸出,黑暗越深,里面的氣溫也低,難得的,能感覺到有風吹來,這樣的情況并不正常。
整個會場成為一片廢墟,所有的出口和窗戶都被堵住,壓根就不可能有風吹進來。
“你一離開就是好幾年,然后還不肯面對我,現(xiàn)在又跑來這里,發(fā)生了事也不讓我知道,賀斯繁,在你的世界里,到底有沒有我的位置?”
“怎么可能沒有?”
“有你就好好聽著,”范斯野突然認真起來,一字一句,說得極為緩慢,就是要讓她聽清,并且牢牢記住,“當初,我沒辦法保護你,給你解決那些麻煩,你離開我能理解,也能接受,可是,斯繁,現(xiàn)在,我有能力保護你,也能給你幸福,我希望現(xiàn)在的你,不會一遇見事情就將我排除在外?!?p> 是的,他再也沒辦法承受沒有她的日子。
溫度越來越低,仿佛墜入冰窖一般。
這樣的地方太危險了,范斯野來不及過多思考,想要帶她離開,可是舉步維艱。
眼眶被淚水充滿,怎么能無動于衷,控制不住的要流淚。
范斯野咬著嘴唇,并未因為自身能力到了極限停下來,“小公主,怎么不說話?睡著了嗎?一定要堅持住啊,我在這里,聽到我說話了嗎?”
賀斯繁趴在她背后,看不清范斯野的表情,只知道這里面太冷了,也太安靜了,在碰到熟悉的人時,跟著他們的那位評委留在了那里,所以,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覺得自己堅持不住了,可還是喃喃說了句,“范斯野……我們能出去……一定可以的……”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范斯野聲音沙啞,“斯繁,斯繁,你說得對,一定……一定要堅持下去??!”
他看到了,看到了前方有光照射進來。
范斯野快速向前跑,腳上沒有任何力氣,又差點被碎石絆倒,勉強站穩(wěn),又繼續(xù)忍著向前,那些光越發(fā)明亮,是燈光。
那是……
外面似乎能聽到說話聲,還有機器聲。
范斯野咬著牙,抱著賀斯繁沖了過去,最后看到的是陸卿卿和她的未婚夫,身后跟著一大堆人。
終于,終于到了。
他們……他們做到了,得救了。
范斯野用盡余下的力氣將賀斯繁送到推車上,然后緊緊握著她的手,跟著她上了救護車。
車門一關,砰的一聲,范斯野直直的倒在賀斯繁身上。
陸卿卿嚇得不輕,好在白潤豐也跟著一起,這才沒有出現(xiàn)混亂的場景。
只是,范斯野始終握著賀斯繁的手,怎么都不肯松開。
白潤豐吃驚不已,人都昏迷了,居然還有力氣抓著不放。
陸卿卿滿眼都是淚水,看到?jīng)]有任何生氣的賀斯繁,早就急壞了,抓著白潤豐的手,要不然讓他們一起吧。
白潤豐挑了挑眉,壓低聲音對昏迷的范斯野道,“賀斯繁的傷可嚴重了,你這樣可是會影響治療的,出了什么事,我們可不負責?!?p> 范斯野沒有意識,卻在聽到這話時,緩慢松開,只是仍舊抓著。
昏迷之前,他就知道賀斯繁需要治療,她的情況很嚴重。
此時此刻,哪怕昏迷,也一心在意著。
他的斯繁,一定會堅持下去,一定會的。
他們還有很多事,很多事沒做,他們還有漫長的一生。
房間里滴答滴答的聲音,格外明顯,純白色的病房里,溫度和濕度適宜,空氣中還浮動著淡淡的花香。
賀斯繁的臉色依舊蒼白,穿著條紋病號服,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旁邊就是范斯野,兩個人手牽著手,仿佛連體嬰兒一般。
范斯野眉頭輕蹙,忽然身子一顫,嘴唇動了動,拼命想要睜開眼睛,他身體動了動,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握著他手的另一雙手突然一緊。
賀斯繁猛的睜開眼睛,看向一旁,“斯野?”
范斯野還沒醒過來,他太累了,也太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