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這些雜七雜八得的事情,思緒游離著就要進(jìn)入夢鄉(xiāng)。
忽然,她精神一陣,全身抖起一個激靈,腳用力一蹬,卻好像踩空了一樣沒著落。似乎有聲音在召喚她,這聲音和白天時聽見的幾乎一摸一樣,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水,給我?guī)c水來?!保?p> 她急忙整理思緒,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未免太神乎其神了,可是那個聲音總是在她的耳邊回蕩,真的是那只花,花成精了?
“我需要水……”,于是,小可聽著,決定答應(yīng)一聲,小心翼翼的答了一聲,
“請問,是有人在叫我嗎”,她輕輕一問,
“沒錯,是本王在叫你”,剛剛的聲音忽地變了腔調(diào),清脆響亮頑皮,小可心中一陣驚喜,自己沒有聽錯,沒有聽錯!一定是白天那朵花來找自己了。她剛想應(yīng)答,可是忽然出現(xiàn)了一陣強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飄飄忽忽的像羽毛,緩緩落在一片舒適柔軟的地方。清風(fēng)拂面,四周靜謐溫暖,她能聽見草兒沙沙的響,水嘩嘩的流,舒服安逸的世界,她還能聽見有一個聲音……
“快給我起來,我是叫你來睡大覺的嗎”,剛剛那個聲音氣急敗壞的大喊,將小可一下驚醒。
小可揉揉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就在張開眼的一剎那,她霍地站起來了,擺動雙臂轉(zhuǎn)了好幾個圈,瞪大眼觀察四周,向前猛跑幾步,左看看,右看看,又狂奔起來,精疲力盡之后,用力掐了掐自己,疼得齜牙咧嘴,又使勁揉了一揉,吃驚的掂量著這個神話里才有的世界。
這個世界很明亮,看不見太陽,沒有炙熱的陽光,卻非常溫暖,如春回大地。光是從哪里發(fā)散出來的呢?小可看了好久,也沒有找到光亮的源頭來自哪里,只覺得空中的某處似乎有點微微發(fā)紅,卻怎么看不清是為什么,像一層隔閡。地面平坦,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沒有山坡,沒有坑洼,全是綠油油的草坪,極為茂盛密集,交織在一起,完全看不見土壤,草地似乎只有草,沒有地。這草整齊劃一,一般高,一般大小,好像有工人修剪過。抬頭仰望,天空很詭異,雖說很高,卻也能看清它的顏色,是和地面一樣的油油綠色,好像有草倒著生長。天空沒有云朵飄飄,地面上沒有白云朵朵。小可就好像站在兩片大地之間的夾縫中,又像是站在一片天空,看著另一片天空,站在一片土地看著另一片土地。再走幾步,小可見到了最神奇的東西,兩片天空之間,兩塊陸地之內(nèi),漂浮著許多綠色的物體,綠油油的,茂盛的生命力遠(yuǎn)不是小可昔日所見能比,濃郁得仿佛要滴水。
“是樹嗎!”小可張大了嘴、瞪大了眼,手一會兒放在褲兜里、一會兒放在衣兜、一會兒又拼命地揉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安放了。
那粗壯的主干,那繁密的枝葉,綠油油的,翠嫩喜人。確實是樹,沒錯,確實是樹。小可想著,用力眨了眨眼,用雙手搭出涼棚,擴(kuò)展視野,那就是樹,樹干、樹枝、綠葉,毫無疑問,那就是樹,清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不是樹還是什么呢?
‘樹怎么能飄在空中呢!’她張大了嘴自言自語。那些綠色的物體,確實是樹,但他們飄在空中,而且是倒立著的,一動不動的飄在空中。最神奇的是,倒立著的樹上方,還有一棵大樹,看上去和倒立著的這棵長得非常像,幾乎沒有差別,宛若他的倒影。
兩棵樹長在了一起,樹根連接在一起、纏繞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根須比枝葉還要緊密,粗的細(xì)的,長的,短的......纏在一起,交錯在一起,合成了一個樹根,這兩棵樹就好像是從這一塊大樹根同時向上下兩個方向各長出一根樹一樣。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這世界中,大河也飄在空中,每一條河約二米寬,距離地面約莫幾十米高,沒有回旋曲折,只是一條直線向前靜靜的流淌,水清澈透明,鱗光閃閃,沒有波濤,沒有浪花,像一個長條狀的果凍。不知道有多少條河在空中平行的流著,河里面長著長胡須,象鼻子的金魚在活潑的游動,不時地跳出水面,靠兩只鰭飛一陣,用象鼻子向空中噴水,貌似在澆灌什么東西。他們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動著,從不轉(zhuǎn)向,一直向前,一邊游,一邊澆水。盡管這周圍并沒有人監(jiān)管。那神奇的大樹的根就裹在河流之中,河水像鏡子一樣,將根須放大,非常漂亮,她想起父親泡酒人參。象魚不管這些樹根,因為他們能夠樹根里直接穿過去,不知道樹根是虛幻的,還是象魚是虛幻的
但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不是樹,也不是河,更不是那些魚。主角們或是漂浮在空中,或是棲息在樹冠之上,不隨風(fēng)游蕩,定在一個位置一動不動
-------它們是各種各樣的花。小可得出這種判斷是因為她覺得那種象魚是在給它澆水,那河也就自然而然是為她們流的了。
她的面容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只是嘴還張著,超越常理的事情太多了。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就是童話世界里面的愛麗絲,夢游在仙境里。
花也是浮在空中的?
這一切太過怪異了,小可瞪著眼睛仔細(xì)觀察,不再停留在一塊兒地方,慢慢的邊走邊欣賞,眼睛忽大忽小,時而微瞇著、時而瞪得溜圓,仔細(xì)打量著這里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每一個角落,想要看清這些花有什么神奇之處。她的心里既有恐懼也有驚喜??謶值氖沁@世界聞所未聞,和自己所在的世界全然不同,驚喜的是這里并沒有危險的東西,反而讓她感到身心寧靜,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小可想起了韓鵬的故事,兩個對稱的世界互為轉(zhuǎn)世。難道這里就是精靈的世界?天空和土地一樣,生長著樹,在天空之下也恍惚如地面一樣有河在流淌。如若不是所謂的天空沒有自己的倒影,她會認(rèn)為是有人在空中放了一面鏡子,天空的一切都是地面的映射。
“這里真的是太美了,太美了”,小可開心的喊叫起來贊譽這景色。她在草地上自由自在的走,沒有任何顧忌,四下無人,她就像是這里的主人。
‘噗噗!’走著走著,也許是覺得累了,用腳使勁踩了踩地面,草地如棉,軟塌塌的。她仰頭看天,往后一栽,直接平倒在草地上,閉上眼睛。祥和的世界并不討厭這個來客,將濃郁的花香裹挾著她,猶如溫柔的愛憐。
“這里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欸!”,她一個高蹦起來坐在地上,額頭上開始滲出些微的汗珠,面色逐漸泛白,如同滿月漲潮。她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這里來的,更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去。除了沙沙的樹葉,這里再沒有半點聲音,靜的可怕。
也許是在夢境中,每一個人的思緒都非?;靵y,也許是小可天性思緒跳脫。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這里雖美,可是同學(xué)老師找不到自己會擔(dān)心的,這里沒有吃的,自己會餓死嗎,早自習(xí)去晚了自己會被藏獒咬的,她想著想著淚水就開始止不住的往外涌,即將進(jìn)入嚎啕大哭模式……
哭聲漸起,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yīng),樹葉好像被她嚇到了,沙沙聲都停下了,空氣更加寂靜,象魚吃驚地向下看了一眼這在啼哭的少女,便不再理會繼續(xù)工作。
“你哭什么哭,本王是找你來幫忙的。”,又是剛剛熟悉的聲音,小可的眼神瞬間由茫然的瞳仁里放出紅光,蒼白的臉泛起紅暈,她嗖地站起來,想循著聲音的來源走去,站在原地轉(zhuǎn)了好多個圈,而后又栽倒在地面上了,這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奇剛要問出成百上千的問題,可是這聲音絲毫不講究禮貌,直接又以命令的口吻說:
“明天帶著水到你們學(xué)校的東南角來找我?!?,說著就徹底隱去,世界重回寂靜。
小可還沒等問自己在哪以及怎么回去呢,聲音就沒了,她委屈得眼珠里面水花汪汪,可是還沒等流出去,變故再生。她腳底下的草地突然沒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xiàn),她忽然覺得自己像跌入萬丈深淵,飛一樣快速下墜,四周黑漆漆的,陰冷無比,濕漉漉的空氣像是地獄里面的陰霾,睜開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圍周的世界開始崩塌,一雙大手扼住了她的肩頭,崩塌,毀滅,黑暗席卷,侵襲著她的身體。搖晃著,顫抖著,她無可奈何,無論怎么用力都掙脫不開那雙手。她索性閉上了眼睛,冷汗乎乎直冒,比白天打球時流的汗還多,她不由得失聲尖叫。
忽然,黑暗弱了有什么東西照在她的臉上,再然后,一只非常溫暖的手捂住了她的額頭。再睜開眼睛時,自己躺在床上,額頭上豆大的冷汗珠一個挨著一個,周圍四五個小腦袋圍成圈驚奇地看著自己,王瑩的手扶在小奇肩上,眼睛眨阿眨地看著她,滿是好奇。她這才明白是王瑩搖醒了自己,怪不得像跌入深淵一樣恐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比她的頭發(fā)都要長。
“你剛剛睡覺時大呼小叫,是做噩夢了嗎”,一個女生關(guān)愛的問道。小可這才明白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境,可是未免太真實了,是真是假?。
“沒事沒事,抱歉,打擾你們睡覺了,我先緩緩”,奇揉著臉蛋驚魂未定地說,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拂去粘在額頭上的發(fā)絲。
旁邊的人互相看了看,露出一臉壞笑,
“你真的還要緩緩”,林慧陰陽怪氣地反問道。
小奇瞬間就明白了什么,咣得從蹦起來。果不出她所料,斜視窗外,陽光明媚,清晨的不知道第幾縷陽光已然射進(jìn)了窗戶,知了鳴叫,小鳥清唱。她一個翻身跳下了地,
“你們誰幫我把被子疊了”,邊說著邊拿起洗漱用具奔向盥洗室,拖鞋左右腳互換,卻也顧不得,再回來時臉上多了幾點沒有擦凈的泡沫,頭發(fā)披散著沒有來得急洗。用毛巾簡單擦一下然后就隨手一甩。她急忙穿上衣服,弄得上衣皺皺巴巴的也沒有時間管,形象是什么已經(jīng)被扔到了九霄云外。小可和等她的幾個女生狂奔出宿舍樓,沖向教室,仿佛逃難的難民,或者說是被狼攆了也不為過。
就在李可奇跌跌撞撞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時,藏獒循著氣味從門外路過,向其他班級的獵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