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臻自己的奸計得逞,終于捉弄了一回沈墨旸,看著他吃癟的表情,感覺格外的開心。
誰叫他之前有要扔下自己直接跑的架勢呢,而且還在車上那樣說,本來自己也沒做錯什么嘛!
這好像是從醒來到現(xiàn)在,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哼著小曲抿著嘴,從浴室出來,因為不喜歡吹風機的嗡嗡聲,所以就這樣擦著半干的頭發(fā)出來了。
剛走沒兩步,抬眼看到沈墨旸正坐在床上,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翻動著捧著的那本書,聽到他從浴室出來的聲音,絲毫沒有驚訝,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淡定的依然在看書。
那種自帶矜持的氣質(zhì),還真不是誰都能復(fù)制得了的。
“洗好了?”男人的聲音自帶磁性,尤其是這會兒已經(jīng)很晚了,略有些沙啞的聲線中,還摻雜著疲憊。
“你,在這干什么?”
“今天挺晚的了,我就不走了,在這邊睡?!蹦腥苏f著,還裝模作樣地伸手看了看腕表。
“……哦,那好吧?!?p> 嚴臻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陷入了短路,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不過這種套路之前見過類似的,這次她也不會上當。
淡定的點了點頭,直接走到床邊,拉著床上的被子就準備疊起來,不過沈墨旸還坐在床的一側(cè),所以被子有一塊兒都是在他屁股下面的。
“你要干什么?”
看了看她用力扯被子的動作,沈墨旸輕描淡寫。尤其是在女人的眼中讀出一絲驚慌時,他戲謔的心思就更重了。
“我去沙發(fā)上睡?!?p> “……你什么意思?”
“總不能在一張床上睡吧?”
嚴臻多少還是有點急迫了的,要知道這夜深人靜的整個別墅就他們一對孤男寡女,就算還有其他用人也不是站在自己這邊兒的。
“怎么不能?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越是看著嚴臻這樣的表現(xiàn),越對她充滿反感。又當又立的性格,真的讓人很討厭。
“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我想要么?不要老拿這個事情說事兒好吧?反正說到底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咱們就各自安好不好嗎?”
“我看你不是這個意思?!?p> 聽到這,沈墨旸下意識抬手,修長勻稱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嘴唇,最近一段時間頻繁挑釁,還好意思說各自安好這種話呢?
“……你是為了報復(fù)我剛才給你吃火雞面對吧?”嚴臻也是很聰明,一眼就看出來,哭笑不得的又問了句。
“你最近一段時間都挺囂張的?!?p> “我什么時候又做錯什么惹到你了,今天也是提前告訴過你的,是你自己非要吃的,這不能怪我吧?”看著男人一臉嚴肅的表情,嚴臻在心里暗暗腹誹,真是小心眼。
這男人本來給自己的印象就不好,現(xiàn)在更是多了個小心眼的標簽,越看他也不順眼。
“帶著我三番兩次偷跑出去,當著我的面跟我爺爺告狀,現(xiàn)在跑來問我?”
“怎么你們沈家是養(yǎng)豬流對嗎?我一個藝人,我不出去接工作,我在家里呆著,當好我的金絲雀就行了,對嗎?”
越想這些事情就越生氣,人家說話也是毫不客氣,直指最痛的地方戳。
“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是大多數(shù)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怎么?被人羨慕不好嗎?別告訴我你當初嫁進來是真的為了我,我會覺得很惡心?!?p> “我……”
嚴臻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自己作為一個女生,還能聽到男生口中說出這么難聽的話。
看著男人一成不變的臉色,絲毫沒有任何愧疚的意思,甚至都感覺不到他是一時氣急說的氣話,不得不承認有些傷心的感覺。
“還有永遠不要妄想著我會碰你一下,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讓我惡心,不要再試圖引起我的注意了,真的很礙眼!”
看到眼前女人一臉錯愕,甚至受傷的表情,沈墨旸自己倒是挺滿意的,心滿意足地啪的一聲合上了書,利落的從床上起身,自以為瀟灑的走了出去。
被暴擊了一通的嚴臻站在原地,無辜的抱著枕頭,看著自己手里的被角,雖然明知道這些話,他可能并不是完全跟自己說的,可還是很受傷,畢竟最近這段時間這具身體的主人是自己。
感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從小到大都沒有覺得自己有這么差過。
過了一會兒聽到樓下門響的聲音,知道沈墨旸是走了,但她還是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沈墨旸坐進辦公室的時候,桌子上就已經(jīng)擺上了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上面清楚地印著嚴氏集團珠寶大賽專用作品袋,旁邊還有扣好的公章和絕密二字。
如此明顯的標志卻出現(xiàn)在沈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桌子上,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沈墨旸自己知道,這是夏臻比賽的作品,但還沒等他打開袋子看看里面畫稿的真實面目,文件袋封頭上的名字,就已經(jīng)讓他臉色沉了下來。
——云茜。
這個名字并不陌生,是傳言中夏臻最好的朋友,可是此時此刻原本應(yīng)該屬于夏臻的畫稿怎么會署上她的名字?
更何況沈墨旸還特意多問過一句,云茜并沒有參賽。
果不其然,就算這女人突然變得聰明了些,也沒聰明到哪里去,能被自己最好的朋友騙還蒙在鼓里,絲毫不知情。
想想按照這女人的性格,多半這會兒還在家感謝云茜呢吧!
沈墨旸一臉輕蔑的拆開檔案袋,心里卻是滿滿的對這兩個女人的鄙視,他就不相信夏臻能畫出什么好作品來,更不要說看上這種作品還偷偷改成自己名字的云茜了。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只是這想法,在沈墨旸看清了設(shè)計稿的那一秒,迅速消失了。
畫紙選用了白色,卻用綠色鋪了一層底色,邊緣參差不齊的痕跡,看上去更帶著些許風情,綠色的底色之上是黃白相間的設(shè)計,花團錦簇的郁金香主題,雖然是珠寶設(shè)計的夸張理念,卻完全保留了郁金香本身該有的自由形態(tài)。
看起來更加灑脫不羈,甚至細節(jié)處還流露出些許柔情。
這讓沈墨旸很是驚訝,一個人的作品是很能體現(xiàn)這個人本身的,夏臻身上……有這些氣質(zhì)嗎?
為什么在自己的心目中,除了矯揉造作和虛偽,什么都不剩了?
是自己看人太草率,還是這女人隱藏的太深?
看著眼前的畫稿,沈墨旸不禁陷入沉思。
這無疑是才華橫溢的作品,尤其是當這個東西掛上夏臻的標簽是。
正想著突然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沈墨旸收起畫稿,拉開旁邊的抽屜,一邊往里面放一邊讓門口的人進來。
“墨旸,伯父說,爺爺回來了,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飯?!?p> 進來的女人一身深色職業(yè)裝,臉上畫著得體的淡妝,頭發(fā)利落的梳成馬尾,整個人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只是,在跟沈墨旸說話的時候,卻顯得格外親切。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氏集團的副總,容翡。
從小家境卓越,出身良好,幾乎等于是跟沈墨旸一起長大,雖然現(xiàn)在的容家早就已經(jīng)沒了當年的盛世,但也絲毫不影響她與生俱來的刻在骨子里的氣質(zhì)。
“昨天我去看過爺爺了,今天就不去了?!?p> 想到昨天晚上并不愉快的經(jīng)歷,沈墨旸眼中劃過一絲反感。
“這樣不好吧,畢竟是老人家,我聽伯父說了,昨天鬧得不太愉快,今天我陪你過去,有我這個外人在,爺爺也不會說你什么了,畢竟是一家人,總沒有隔夜的仇?!?p> 容翡說的頭頭是道,眼中也滿是溫柔,只是這軟綿綿的話里似乎帶著不易察覺的攻擊。
“我晚上還有事兒,反正爺爺看到你也不會說這么難聽的話,你就算正好幫我請個假算了?!?p> 沈墨旸眼睛都沒抬,語氣比容翡還篤定,沒有商量。
“這樣畢竟不好吧,你是他孫子,我一個外人……而且我想老人家也是想看到你的,畢竟你們是親人!”
“我也是這么想的,那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打電話去跟爺爺說?!?p> 根本沒理會容翡難看的表情,沈墨旸說話也暗藏玄機,一邊淡定的翻開文件夾,開始簽字,一邊話里有話的反問跟你什么關(guān)系。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自己一個人過去可能會尷尬?!?p> “我不會去,就算去也不會一個人去,沒有什么事兒的話你先回去吧?!鄙蚰珪D突然停筆,一臉認真的抬頭盯著她,一字一句道。
“好,那你自己決定吧,如果需要我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p> 容翡說著,趕緊退出了他的辦公室,雖然知道沈墨旸從來都是這樣的性格,可如此的冷漠,還是讓她覺得有些傷心。
絲毫不給自己留任何面子,話說的也很堅決,容翡想著剛才的場景,都覺得有些窒息。
眼眶剛剛有些又泛紅,余光卻瞟到了旁邊秘書室隱秘的探究目光,趕緊收斂了心緒,若無其事,昂首挺胸的離開,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沈墨旸盯著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辦公室門,微微皺起眉頭,心里也有些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