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墨旸會這么說,容翡一愣,準(zhǔn)備好的臺詞,卻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進行下去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無非就是覺得我為難到夏小姐了?!?p> “什么都沒想?!闭f話間車子已經(jīng)開到了地方,沈墨旸一邊解安全帶,一邊面無表情的下車。
“我們先吃吧,一會兒我?guī)退龓Щ厝ゾ秃昧?。?p> 沈墨旸自己選了家店,并不是她之前說的那一家,不過能跟他一起出來吃飯,容翡就已經(jīng)挺高興的了。
聽著女人在身后說話,沈墨旸腳步都沒停一下,雙手插在口袋里,直接就進了店。
這是家看上去裝修風(fēng)格很特別的咖啡店,有種小清新的感覺,一般也就是網(wǎng)上文藝青年們用來拍照的地方。
他是隱約記得之前夏臻發(fā)過類似的微博,說是很想來這家店試一試,當(dāng)然這位大直男不知道夏臻說的試一試是來拍照,更不知道當(dāng)初那個夏臻已經(jīng)不是現(xiàn)在的這個人了。
“可以外送嗎?”
沈墨旸冷著張臉,大步走到前臺,直接無視對方的招呼,也沒看什么菜單不菜單的,開口就是這么一句。
也得虧是他說了句話,不然店員差點就以為他是進來找茬要打架的了。
“可以的先生,市內(nèi)超過100元免費派送。”
容翡站在他身后,看著他冷著一張臉的樣子,不由得又想起上午時候看到的,兩個人在樓梯間說話,一副關(guān)系很親密的樣子。
心里的酸楚和不甘心又一次涌上來,站在原地只覺得尷尬又多余。
“把你們店里所有賣的好的甜品都來一份,地址……”
沈墨旸說著扭頭看向容翡,指望著他日理萬機的一個人去記住新公司的地址,而且還是書面上的那種,實在不太容易。
見容翡站在后面低著頭,眼眸里是打轉(zhuǎn)的淚水,嘴角也是下沉的,看起來很悲傷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地址是哪里呢?先生?”
“前面中央街金融大廈旁邊的甄選之珠,送到3樓設(shè)計部,電話在這里。”
說著舉起手機,給店員看。
“你想吃點什么?”
給夏臻點完了外賣,沈墨旸才想起自己和身后發(fā)呆的容翡,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噢,跟你一樣就好。”
“……”
跟你一樣就好,又是這句熟悉的話。
突然想起之前在游樂園,夏臻自顧自的點餐的樣子。
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也有疑惑。
兩人端著點的餐到了座位上,沈墨旸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容翡,而她像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不肯抬頭,兩人之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沉默。
“干嘛一直看著我?怎么不吃?”
過了好半天,容翡終于抬頭,撞上他的目光,心里一瞬間收緊,整個人都下意識的緊繃了起來。
“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你說?”
“喜歡跟別人吃一樣的東西的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沈墨旸想起的,是在游樂園的時候,自己下意識的就跟夏臻選了一樣的東西。
“……大概就是想知道那個人吃的東西是什么味道吧,好奇他的喜好。”
容翡心臟狂跳著藏在桌子下面的時候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整個人緊張的不成樣子。
當(dāng)初兩個人解除婚約的時候,還是自己先提的,畢竟那個時候容氏輝煌不在,自己心里也清楚,已經(jīng)配不上他了,雖然他是自己從小到大心里唯一認(rèn)定的那個男人,但為了自己的自尊,為了不讓別人先提出這句話,只能選擇率先開口。
“那你喜歡的東西會改變嗎?比如說以前喜歡吃甜的,現(xiàn)在卻喜歡冰美式?”
“冰美式?額……可能就是隨著喜歡的人的喜好改變吧,如果會的話?!?p> 容翡苦笑著,自己從前也是那個喜歡吃甜食的小姑娘,可是他卻喜歡冰美式,最開始當(dāng)然是喝不慣的,又苦又澀一點也不覺得哪里好喝。
可是時間久了,慢慢習(xí)慣了,竟然也覺得還不錯,甚至感覺,自己跟他越來越像。
“……”
沈墨旸沉默了。
跟著喜歡的人的喜好改變嗎?
所以夏臻也是因為喜歡自己,才改變了喜好?說到底她還是從前那個喜歡吃甜食的人。
兩人吃完了東西又回到公司,沈墨旸根本沒上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而是直接到了設(shè)計部。
本以為會看到夏臻坐在位置上還在忙碌,卻沒想到,她的位置上空無一人,而那個外賣就那樣原封不動的放在桌子上,壓在一大堆設(shè)計稿上。
不是說要一直忙到下午,怎么突然就不見了,而且如果外賣根本沒動的話,證明自己走了沒多久她就離開了?
沈墨旸莫名有種心氣不順的感覺,掏出手機就給她打了過去。
“在哪?”
“啊,你說什么?我聽不清,你大點聲?”
聽筒里傳來那邊嘈雜的聲音和夏臻大聲的喊叫聲,聽得他眉頭皺的更緊,心里的不悅也跟著更蒙上了一層。
“我問你在哪?”
這會設(shè)計部已經(jīng)有幾個人回來了,坐在工位上聽到他聲音低沉卻十分大聲的一句話,齊唰唰的抬起了頭。
“我在小吃街,就在公司往后走兩條街的位置?!?p> “為什么不回來工作?”沈墨旸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看著自己,只是聲音更加低沉的說道。
“這么基礎(chǔ)的東西應(yīng)該不需要我一個設(shè)計師過手吧,我已經(jīng)交給助理了?!?p> “……出什么問題怎么辦?”
“能出什么問題,不就是分析一下最近一段時間珠寶設(shè)計的走向嗎?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還做什么助理?”
嚴(yán)臻有些哭笑不得,聽著電話里男人明顯在為難自己的態(tài)度,心里更是不樂意,再想到中午他把自己扔下跟容翡一起去吃飯了,總感覺這兩個人是串通好了故意惡心自己的。
“現(xiàn)在立刻給我回來!”
“距離午休結(jié)束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我會在上班時間準(zhǔn)時到達公司,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掛了!”電話那邊的女人絲毫不慫,甚至還理直氣壯的。
“到你手里的工作就必須你來做,我給你30分鐘,如果你不能出現(xiàn)在你的工位上,明天開始不用來了!”
這句話說完,電話直接被掛斷,那頭的嚴(yán)臻看著掛斷的界面,心里一陣氣憤。
本來已經(jīng)解決問題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被潑了一盆冷水,咬牙切齒的對著手機屏幕,卻也不能做什么。
在原地站了好半天,最后還是一咬牙一跺腳扭頭往回走了。
到公司的時候,沈墨旸已經(jīng)不在設(shè)計部了,但是在自己進門之前,全辦公室的人都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些什么,而當(dāng)她踏進來第一步,所有人都閉嘴了。
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一瞬間辦公室就鴉雀無聲,只剩下她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和尷尬。
嚴(yán)臻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自己又成了所有人的焦點,只是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低頭看到設(shè)計稿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的污漬,更是奇怪了。
自己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這痕跡像是油漬,應(yīng)該是什么東西放在上面才會留下的。
伸手摸了摸感覺還沒有干掉的樣子,再翻到下一張也透了過去。
越想越覺得奇怪,嚴(yán)臻接著收拾,突然小助理劉旭過來,站在工位前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自己走。
本來心里就帶著疑惑,嚴(yán)臻起身,跟著走了。
劉旭一路帶著她進了女洗手間,四下看了一圈,又看了每一個隔間都沒有人,這才站在洗手池旁邊開口。
“老大,你到底怎么惹到那位瘟神了?”
“什么瘟神?容翡嗎?”
容翡是絲毫不在乎的,開口就直接叫出了大名,也不管有沒有人能聽見。
反正說到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女人在針對自己也沒什么可藏著掖著的。
“沈墨旸啊!他才是頂頭上司嘛!”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一聽這話嚴(yán)臻已經(jīng)猜到了一半,他給自己打的那個氣急敗壞的電話,肯定是被她聽到了。
“剛才那位瘟神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而且他還把你工位上的外賣拿走了,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我看下次你還是小心點吧,我聽說這人除了長得好看,基本上都沒什么優(yōu)點。”
“……長得好看嗎?”嚴(yán)臻扯了扯嘴角,有點忍不住想笑。
仔細想想他確實長得還行,而且這個評價也算挺中肯的,真沒什么別的優(yōu)點。
“據(jù)說他討厭女人!”
“……這你又從哪聽說的?”
不喜歡女人?怎么可能!
那個大變態(tài)的小三都能從別院門口排到月球去,要說他不喜歡女人,鬼都不會信。
“他們都這么說,之前不是還有個訂婚對象?后來也被他解除婚約了,而且這么多年都沒聽說他跟誰有什么關(guān)系,這還不夠證明嗎?”
聽小助理煞有其事的說著,嚴(yán)臻心里忍不住笑。
那個傳說中的訂婚對象不就是容翡?
真不知道這些謠言到底都是從哪傳出來的,還真是半真半假,煞有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