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臻吃完了披薩,翹著手指找了半天,才從抽屜里翻出一包紙巾來。
一邊擦手,一邊四下張望,余光正好飄到門口方向,有人正站在那兒,不知道說這些什么。
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沈墨旸和那女人,容翡好像是在哭,低著頭抹著眼淚的動作,而他站在旁邊,就那樣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著。
這場面很是詭異,尤其是了解他的人,仔細想想也知道,不會在工作的地方,表現(xiàn)出這種行為,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有些按耐不住好奇,剛想起身過去看看,沈墨旸卻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也不知是怎么的,看著那畫面,這心里就有種莫名的很難受的感覺,好像剛才吃的披薩一瞬間都不消化,卡在嗓子眼兒難受的要命。
“老大,你吃完了?”
嚴(yán)臻還有些沒適應(yīng)過來,正皺著眉頭找水喝,旁邊小助理就擠了過來,一臉親昵的問。
“嗯?!?p> “我請大家喝咖啡,你想喝什么?”
“冰美式吧,謝謝?!?p> 嚴(yán)臻沒多想直接給了答案,眼睛卻還是朝著他們剛才離開的方向看,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晚上,嚴(yán)臻下班就直接回了別院,本來還想著等晚上他回來,自己好好問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任何消息,倒是等到了云茜的電話。
“呀,聽說你上熱搜了,什么情況啊?”
聽筒傳來她好像很激動很關(guān)心的聲音,電話這邊嚴(yán)臻卻翻了個白眼。做朋友能做到這么假,也是不容易了。
有時候真感覺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應(yīng)該拿個奧斯卡什么的,自己這個小演員根本在他們面前就不作數(shù)。
“沒什么,就是幫別人發(fā)了個聲,然后被一群神經(jīng)病給噴了。”
“誰???”
“不認(rèn)識就隨便在網(wǎng)上看見的,覺得挺可憐的,然后順手點了個贊,誰知道就搞成這樣了?!?p> 說起這些事情,嚴(yán)臻現(xiàn)在也覺得很搞笑,就因為自己手滑點了個贊,差點兒就直接在娛樂圈被人封殺了。
“你不認(rèn)識的人?”
“對啊,不然呢?”
“我還以為你被誰威脅了呢,不是你的性格呀,居然會替別人出頭?”
云茜說得很是感慨,本來就只是自己一個想法,但卻成功的,讓嚴(yán)臻警惕起來了。
最近已經(jīng)太多人問自己為什么變化這么大了,看來真得注意一下。
心里想著,索性干脆朝著她開口,想跟她一起吃個飯,沈墨旸直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自己晚飯也還沒吃呢!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幔空f起來,現(xiàn)在你可是大設(shè)計師了呢!”
“……少扯那些有的沒的,說正經(jīng)的呢!來陪陪我吧,我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作為朋友,怎么還不得關(guān)心一下?”
“行,那你們想吃什么?我買過去!”云茜一聽又有機會去他家了,立馬就興奮起來。
“我們出去吃吧,就你跟我,小龍蝦怎么樣?”
“開什么玩笑,你能吃小龍蝦?”
“啊……對哦,呵呵?!?p> 聽完云茜的話,她才反應(yīng)過來,夏臻是海鮮過敏的,想起上次的經(jīng)歷,還有些心有余悸呢。
可是難不成從今往后都不能吃小龍蝦了嗎?那也太痛苦了吧。
“算了,我給你買你愛吃的披薩,直接去你家吧,而且這么晚出來,你老公也該不放心了!”
“披薩就算了吧,我中午吃的披薩,要不我們出去吃火鍋,你放心這個我肯定不過敏。”嚴(yán)臻有些無奈。
“那你老公怎么辦?你沒吃飯他肯定也沒吃啊,你們兩個不是不能同時出現(xiàn)在外面嗎?”
“他本來也沒在家,再說誰管他呀?”
“啊,他沒在家啊,那你出來吧?!?p> 電話那邊明顯聽上去是有些失落的語氣,嚴(yán)臻哭笑不得。
這人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慶幸她瞞不住自己,還是討厭她對沈墨旸有心思。
“行,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能出門。”
“別很快啊,反正他都不在,我?guī)闳ケ牡?,打扮的漂亮點!”
“……額,這樣好嗎?”
蹦迪這種事情,嚴(yán)臻還真沒想過,當(dāng)年也只有在上學(xué)的時候才跟朋友去過一次之后覺得那里太吵,成年之后就再也沒有接觸過。
“你最近受了這么多委屈,壓力肯定很大,放松放松總是好的嘛!”云茜又開始慫恿了。
“行吧,那你等我。”
嚴(yán)臻猶豫了下,反正也沒什么事干,而且的確自己壓力挺大的也就同意了。
上樓重新洗漱化妝,因為是要出去蹦迪,加上是晚上,就弄了個比較夸張的造型。
然后穿上自己上次買的小皮外套和緊身褲,拎起一個小包包,又從盒子里拿出一雙還沒穿過的新小皮鞋,拎著就往樓下走。
正在門口換鞋的時候,突然門響了。
這個時間而且還是自己主動開門,除了沈墨旸還能有誰?
嚴(yán)臻有點慌,左右看了一圈,還沒來得及找到能躲的地方,男人就已經(jīng)推門進來了。
沈墨旸是從沈家老宅回來的,一路上陰沉著臉,心里不停的在想著容翡在自己面前哭的事,越發(fā)的有點煩躁。
當(dāng)初婚約根本就不是自己自愿定的,也已經(jīng)明確表示過了自己有喜歡的人,可家里人非要跟容家連姻,說是什么世代的婚約,不能從他這斷了。
結(jié)果最后還是容翡先提了解除婚約,原因是容家家道中落,兩家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門當(dāng)戶對了。
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沈昊一直都覺得容翡是個很懂事兒的孩子,雖然不能給她沈家少奶奶的名分,但其他的事情都在盡可能的幫,也算是一種減輕心理內(nèi)疚的方法。
今天容翡直接就提了要辭職,而且還把這事跟沈昊說了,搞得自己剛下班就被叫回去訓(xùn)了一通。
沈墨旸不是傻子一眼就看的出來,容翡對夏臻有點敵意,而且還是最近才變得格外強烈的。
從前也一直由著她,反正自己也不喜歡夏臻,可最近是愈演愈烈了。
正尋思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推門進來卻迎面撞上了濃妝淡抹的女人。
長發(fā)披散在肩,恰到好處的弧度,棕色的眼影在眼尾夸張的上揚,加上她的烈焰紅唇,一身黑色的衣服,好死不死的,領(lǐng)口開得又很大,還帶了個黑暗風(fēng)的鎖骨鏈。
看起來還真是又酷又性感!
沈墨旸原本就黑成一片的臉,這會兒是更黑了,雙手插在口袋,冷冷的站在門口,等著她的解釋。
“額,你回來了。”嚴(yán)臻頓時有些訕訕,尷尬的咧著嘴賠笑,小心翼翼的開口。
“大半夜的穿成這樣,是準(zhǔn)備去哪?”
“我朋友找我出去吃飯?!?p> “穿成這樣出去吃飯?”
這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撒起謊來都臉不紅心不跳。
“對啊,主要這衣服是新買的,想穿出去溜達溜達。”
“正好我也沒吃飯,一起吧?!?p> “???不好吧,我跟我朋友出去,而且我朋友也不認(rèn)識你,都是女孩子,你一個男生去算怎么回事啊。”嚴(yán)臻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頓時腦子卡住不轉(zhuǎn)了,憋了半天才算是崩出那么兩句來。
“認(rèn)識一下也沒什么不好的,還是有什么不能見的人?”
“哪有?怎么可能,你別亂想,要去就去唄,一起去,只是我們吃的東西你可能也吃不慣,你也知道我們女孩子就是喜歡吃些亂七八糟的……”
還在努力找著借口,本來以為能勸動男人,沒想到他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話都已經(jīng)說成這個樣子了,也沒辦法再往回收了,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一起出門,同時掏出手機來給云茜發(fā)短信。
坐在沈墨旸的副駕駛,嚴(yán)臻莫名有種想哭的感覺,自己到底什么運氣呢?
要是再早一會兒出門,也就不會被他堵住了,或者他再早一會兒回來,自己也就有機會拒絕,不去了。
沈墨旸不說話,嚴(yán)臻心里全是事,手上也不停地忙著跟云茜對口供,狹小的車廂里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除了隱隱約約能聽到的發(fā)動機的聲音,就剩下兩個人的呼吸了。
“你們準(zhǔn)備去哪吃飯?”車子已經(jīng)開進了市區(qū),沈墨旸才開口問。
“啊,吃……日料,就那個,那個,南郊那家!”
光顧忙著跟云茜說別說漏嘴了,連吃飯的地方在哪都沒定,只能隨口說了個地方,是自己印象中還比較好吃的日料店。
“你吃芥末?”
“……不吃。”嚴(yán)臻下意識否定,實在是不知道這個叫夏臻的,到底吃什么,不吃什么。
“那為什么吃日料?”
“偶爾嘗一嘗嘛,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好奇嘛,它不是挺火的嗎!”
“是什么時候火的?我怎么不知道?”沈墨旸冷笑,眼神中滿是試探。
“反正就在我們?nèi)?nèi)還是挺火的,我們都知道?!?p> “是么。”
他不說話了,再一次沉默下來,視線始終往前看,線條分明的下顎骨,看起來莫名有種陰沉的氣氛。
“嗯,嗯?!?p> 嚴(yán)臻知道自己多說多錯,這會閉嘴也是最好的選擇,就自顧自地應(yīng)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在回答什么,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副駕駛,一聲不吭的歪頭看窗外倒退的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