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錦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伴隨著下身的輕微不適感,讓她不自覺的輕輕呼痛。
她爬起身來,摸到了放置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打開一看,幾十條微信消息,還有兩個未接來電,手機屏幕上的黑色數(shù)字顯示著此時的時間,中午11點15分。
“奇怪,我怎么會在這個地方……”陸安錦揉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想要起身去洗手間,剛掀開被子的一角,一道紅色的畫面映入眼簾,讓原本還睡意昏沉的陸安錦瞬間清醒了不少。
有那么一瞬間,陸安錦覺得自己整個人是木的,腦袋懵懵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她一把掀開床上的被子,果然……
潔白無瑕的床單上,有一團紅色的痕跡,如同一朵紅色的牡丹花,氤氳在雪白之上,陸安錦湊上去仔細檢查,邊緣處已經(jīng)有點發(fā)硬,想必是昨晚留下的。
看到這個畫面,說不震驚是不可能,陸安錦覺得自己仿佛是被人敲了一悶棍一般,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她穿上拖鞋跌跌撞撞跑進洗手間查看,果然......
打開水龍頭,陸安錦看著自己在鏡子里的那張臉,精致、嫵媚,卻又有些許疲憊,她伸手接住水龍頭里的自來水,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幾下,才覺得自己清醒了許多,她知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慌張,是回憶。
回到房間的沙發(fā)上坐下,陸安錦開始回想自己昨天的經(jīng)歷,她只記得自己接到了弟弟陸珂宸的電話,約她來帆船酒店606房間參加陸氏集團的慶功宴,順便感陸陸安錦前段時間拿下魏總的大訂單,毫不夸張地說,就是她努力簽下的這筆訂單,將原本資金緊張的陸氏集團盤活了回來。
飯桌上,陸珂宸帶著一大群人不斷的給她敬酒,嘴巴里說著感陸和奉承的話,陸安錦不好意思拒絕,只能干了一杯又一杯,但陸安錦心里還是有點疑惑,她的酒量并不算差,就算喝多了一點,倒也不至于斷片,難道……是那個酒有問題?
腹部的痛感提醒她,昨天有一個男人將她推倒在床,然后在她身上奮力耕耘,她的手被男人緊緊抓住,一次又一次的侵略讓陸安錦逐漸迷失過去,腦中哪還有一絲清明。
“完蛋了……怎么會這樣……我會不會被染上病......會不會懷孕......”陸安錦的一只手握緊,骨節(jié)分明,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懊悔,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太草率了,竟然都沒有任何防備,另一方面又為自己不值,沒有想到女孩子這么寶貴的第一次,就糊里糊涂的……
想到這里,陸安錦從包包里拿出手機,一再告訴自己不能慌,要冷靜,深呼吸幾次之后,她的心緒稍微平靜了一些,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立刻離開這個骯臟的地方。
陸安錦站在酒店門口,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她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才稍稍有了一絲清明,她朝著路邊招了招手,坐上出租車。
“師傅,去晟海別墅?!?p> 說完這句話,陸安錦就沉沉地靠在靠背處閉上了眼睛,昨天晚上的那些畫面一幕一幕仿佛走馬燈一般在她的腦海里上演,揮之不去。
她要去的晟海別墅是滬上著名的頂級小區(qū),也是陸安錦和繼母還有弟弟一起生活的地方,陸安錦清楚的知道,這件事和陸珂宸必然脫不了關(guān)系。
“嗡嗡嗡……”一直被她攥在手里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了起來,是陸珂宸打來的。
“喂?阿宸?”陸安錦接了起來,恰好她也想問問清楚,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電話那端并沒有人回應(yīng)她,傳來的是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有玻璃撞擊在一起的清脆,好像是分酒器和紅酒杯。
“喂?阿宸你說話???!”陸安錦皺了皺眉,沒搞懂這是什么情況。
此時此刻,晟海別墅區(qū),偌大的陸家別墅里,陸珂宸正坐在大理石臺面的吧臺邊,手里搖晃著一杯紅酒,看著手機里一條銀行卡到賬的短信,心情舒暢到了極致。
陸珂宸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此刻裝在他口袋里的另一臺手機手機,撥通了陸安錦的電話,是他剛才不小心碰到的。
“阿宸,怎么樣了?”說話的是陸安錦和陸珂宸的母親于蘭,她穿著一件蠶絲睡衣,脖子上戴著一條鉆石項鏈,卷發(fā)紅唇,別有一番風味。
“魏總已經(jīng)把第二批投資款打到公司賬戶了,媽,還是您厲害,一眼就知道魏總喜歡什么口味的女孩子?!标戠驽泛俸僖恍?,十分得意。
“呵,我也是在這商場上見過多少人了,那些個庸脂俗粉,他們根本就看不上,圖個新鮮罷了?!庇谔m拿起分酒器,給自己也倒了半杯紅酒。
“接下來可就好辦了,有了這筆投資款,陸氏的危機就可以迎刃而解。幸好當初您沒同意讓陸安錦去國外留學,不然哪能派上這個用場?!?p> “哼,一個女孩子家,本來就是個賠錢的東西,居然還想著出國,陸安錦現(xiàn)在能替家里緩解這個困局,也算是我當初沒白養(yǎng)她,這個魏總出手還真夠大方的,以后一定要多找他合作?!?p> “不過……爸知道這件事情以后會不會發(fā)怒?”陸珂宸猶豫著說出自己的隱憂。
“呵,就陸雄那個吃軟飯的,我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當初如果沒有你外公資助他創(chuàng)業(yè),到現(xiàn)在他也還是一個開小店的混混罷了,要不是我那時候心軟看上了他,又給他一個機會,現(xiàn)在他還在菜市場賣魚呢!陸安錦她媽也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我給她錢出各種條件讓她離開陸雄,她非不愿意,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沒完沒了,結(jié)果老天有眼,讓她出車禍死了,倒是一了百了?!?p> ......
此時此刻,坐在出租車里的陸安錦手腳冰涼,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都拿他們當家人,但這對母子居然在背后說這種話,從前逼死了她的媽媽,現(xiàn)在又來毀掉自己的清白。
陸安錦悄無聲息地掛掉了電話,一切都安靜了,那一瞬間,陸安錦只覺得自己的腦中嗡的一下,炸出了一道白光,在此之前她經(jīng)歷的這場意外突然顯得不那么重要了,比起失去媽媽的痛苦,這些又算得了什么?
“師傅,我不去晟海別墅了,麻煩您掉個頭,我在前面路口下車?!标懓插\略微想了想,對出租車師傅說道。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沒有放下這件事,一直都以為是媽媽命途多舛發(fā)生了意外,這是她永遠沒有辦法釋懷的往事,壓在心底最柔軟的角落里,不愿意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