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見祖母如此,心中一沉,此時不拼力一諫,更待何時?便使了一個眼色給林墨審,遂而上前說到:“祖母,這事不是一個家仆,一個院子的事,更不是二伯母一人之過,然此事不禁,定后患無窮。”
林墨審得了墨染眼色,亦上前說:“祖母,孫兒是男子,勉強應對一二,若是這賊人進來三姐姐的院子,或是進了妹妹們的院子,那......災禍起于蕭墻,深閨名節(jié),林府臉面,伯父父親叔父的官聲,兄長們的仕途,恐都難保?!?p> 蘇夫人心中一驚,她未曾慮到這些,不過是宅中內(nèi)斗,怎么還涉及到了家族興亡?額頭冷汗津津,轉(zhuǎn)而看向墨染和墨審,心中惶惶不安,坐于椅上幾乎顫顫。
老太太點點頭,擺擺手讓林墨染和林墨審稍安勿躁,轉(zhuǎn)而看看面帶淚痕的葛氏,再看看兩眼汪汪滿是心酸淚的潘氏,沉了眼眸,肅聲咳嗦兩聲,便干脆利落地發(fā)落了葛氏,收回了葛氏所有權利,讓葛氏在院中禁足三個月,并令呂氏嚴查上下奴仆,但有行為不軌、言行不斷的人就統(tǒng)統(tǒng)攆出去。
葛氏頓時懵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方才明明說錯不在她一人,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被禁足了,俯下身來欲要哀嚎哭求,剛哭出一聲來就被幾個丫頭強行拖了下去,等被人拖出屋子才高聲哭出來,可惜為時晚矣。
老太太只能嘆氣一聲,若是不上上下下查一遍,怎么能安心?為了整個安國侯府,必須舍了葛氏這個蠢婦,縱然心疼,也只能私下里差人去安撫葛氏,讓葛氏暫且忍耐一陣,等萬事俱定了再做安排。
葛氏在屋子里哭得雙眼紅腫,如桃一般睜不開了,聽說老太太那般差人過來了,抬起頭來看了一陣才看到碧嫻,止住了哭聲訴苦:“是她們害了我,是她們害了二房,你去跟老太太說,你去跟老太太說?!?p> 葛氏口口聲聲讓碧嫻去替她鳴冤,抓著碧嫻的手不松開,碧嫻幾次往回縮手,旁邊的墨琋看不下去,硬生生將碧嫻的手拽了出來,又將碧嫻叫出了屋子,問碧嫻來傳什么話,這事可是有了轉(zhuǎn)機?
碧嫻將老太太吩咐的話轉(zhuǎn)述給墨琋,便行禮告退了,說春僖堂還有事情,她要回去伺候。
墨琋臉色沉了下來,看著碧嫻的身影罵道:“都是勢利眼,一個個趕著去巴結(jié)她們!”她心中深恨林墨染和潘氏,恨她們將事情鬧得這么大,對葛氏抱怨說:“這事與林墨染有什么關系?她偏要湊上去,插一腳!這可是有巴結(jié)老太太的機會了,趕著湊上去,把我們當踮腳石!”
林墨琋越說越恨,恨不得此刻就去打墨染一巴掌,將她推到井里去。
葛氏捶桌大哭:“這回老太太也不心疼我們,能怎么辦?你妹妹倒是被老太太領過去了,那有什么用?她一個人能對付得了那幾房的人嗎?”
她們母女皆是心中怨憤,葛氏每日咒罵痛哭,在院子中想盡手段,無時不刻不發(fā)狠,定要狠狠出這一口氣。
墨琋則是到老太太跟前去哭,哭得老太太心軟,又得了不少東西,但她每每提到墨染時,無論好話還是刻意挑撥之語,都被老太太輕輕地挑了過去。
以至林墨琋在府中過得顛顛倒倒,心中憂煩難耐,她很想知道墨染在外做些什么,又去了那些府邸拜望?可是卻打聽不到一點消息,府內(nèi)自上次出事,便被整治得如鐵通一般,丫頭、小廝無人敢高撒花姑娘說話,更不敢私下議論主子的事,林墨琋無處可得消息,險些憋悶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