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元郡主這才轉(zhuǎn)身,似是驚訝:“散學(xué)了?可是先生們今日有事?”
侍女回話:“不是,女學(xué)中幾位姑娘聽聞林家三姑娘來了,所以想要見見,日后同在一處學(xué)習(xí)女紅針線,望彼此相熟。”
韓元郡主聽了稍一思索,便讓鄭英棋帶著墨染到后花園去逛逛,打算在府中設(shè)宴,到時再讓墨染正式與眾人相見,讓這些女孩兒們認(rèn)識認(rèn)識,彼此相熟,日后在學(xué)中也好有個照應(yīng)。
墨染深謝郡主體貼安排,心中惶恐卻拒絕不得,只得答應(yīng)下來,可郡主卻不以為意,轉(zhuǎn)身去安排宴席了。
墨染終得松了一口氣,同鄭英棋出來后便問:“郡主喜歡和人......敘談?”
鄭英棋笑,讓墨染不必這么小心翼翼的,郡主府又不是什么虎狼之地,何至這么害怕?就像提著魂似的,一時一刻不得安心;又說韓元郡主眼高于頂,能入得了她眼睛的沒有幾人,可能是因為出身皇室,所以韓元郡主也不在乎別人的家世,凡是入不了她眼的人,統(tǒng)統(tǒng)不搭理!若是太出格,便要板起臉來訓(xùn)教一番;若是入了她的眼,即便是平民女子,也要奉為座上賓,一見面便有說不完的話。
墨染聽鄭英棋這一番解釋,反問:“那你是早就入了郡主的眼嘍?”
鄭英棋很是得意地點點頭:“韓元郡主壽宴上,我曾當(dāng)堂舞劍,得了滿堂喝彩,從那以后韓元郡主待我和待旁人,就大不相同了。”
墨染倒吸一口氣,知道鄭英棋是將門女,但也沒想到她如此大膽竟然,毫無忌諱,驚訝道:“你敢在人家壽宴上舞劍?”
鄭英棋很不在意地說:“真正包藏禍心的,未必露于人前,我既敢舞,便是心地坦蕩,有何可懼?”
墨染不禁佩服鄭英棋的膽色,更覺得鄭英棋于其他女子確實大不相同,轉(zhuǎn)念又想鄭英棋是因為舞劍入了郡主的眼,那她是因為什么?初次見面便讓郡主滿意,又和家世無關(guān),那是因為什么?何德何能啊?
墨染同鄭英棋往前走,不覺到了郡主府后花園,花園雖小卻很開闊,各樣花木盡已凋零,唯松柏長青,還有幾株冬日才開的花草,生機盎然,在頹腿衰色中亭亭獨立。
忽一抬眸看到一個背影,長身玉立,烏發(fā)傾在肩上,絲帶玉高束烏發(fā),飄飄衣襟,隱在這肅寒之景中,出塵飄逸,不似普通賓客。比之書生多幾分勁意,比之謀士又少深沉,雖只是本影,但這般人物卻少見,不知轉(zhuǎn)過身來,是什么模樣?
墨染在心中想象這人樣子,難道是朗月若星、肅舉清風(fēng)?可惜這人未做停留,很快便消失在墨染眼前,墨染終究只看到了一個背影,微微風(fēng)起,幾片枯葉輕旋,擾得墨染心中甚不寧靜。
鄭英棋盯著墨染看,見墨染面色呆呆的,不知在看什么,便扯墨染衣袖,恰身后侍女跟上來,欲要給墨染和鄭英棋披上披風(fēng)。
墨染恍惚回神,見碧鶴正低頭給她系披風(fēng)帶子,忽聽碧鶴輕語道:“五少爺讓我轉(zhuǎn)告姑娘,這里有人盯著。”
墨染心中一頓,壓住抬眸往四周看的念頭,亦是輕聲回應(yīng)碧鶴:“讓他也小心,別到處走了,安危為上?!?p> 鄭英棋聽她們主仆低語,便特意轉(zhuǎn)頭去看別處,等碧鶴退到后面去了,才重新與墨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