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顧淵搖搖頭,低頭看向身旁地面的那只死蛤蟆。
魔哈的身體臃腫得像個大皮球,綠色液體淌了一地。
顧淵看著看著有些惡心,轉(zhuǎn)目盯著方才一直在留意的魔哈頭顱。
頭顱上的眼珠不知何時閉了起來,也沒有絲毫動過,好像真的死去多時了。
而在顧淵的眼中,魔哈身上那淡淡藍光飛快凝聚在它的頭顱內(nèi),雖然明暗不定,卻仍在閃動。
“我就知道,越厲害的妖魔越不容易死?!?p> 顧淵在魔哈頭前蹲了下來,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他拿起驚鴻劍對準那藍光閃爍處,用力刺了進去。
劍尖碰到藍光,像是遇到了阻礙,無法寸進。
顧淵反手握住劍柄,圍繞那團藍光慢慢切出一道口子。
呼哧呼哧。
費了很大的勁,他終于看見了那團藍光,手指一掏,一塊黝黑的東西被掏了出來。
這東西剛一出現(xiàn)在空氣中,立刻有一股帶著淡淡奶味的香氣出現(xiàn)在顧淵鼻中。
顧淵撕開身上破爛的衣服,用布片擦干凈,仔細端詳。
這是一塊松露形狀的黑色晶體,透過晶體表面可以看見一只散發(fā)著淡淡藍色光芒的小蛤蟆在里面瘋狂竄動,瘋了一樣。
“挺精致的!”顧淵點評了一句,口水不自覺流了出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他將這顆松露狀的晶體丟進嘴里,咬了下去。
“唔……嗯……”
細膩甜美的巧克力外殼在口內(nèi)化開,里邊是酸奶味的奶凍,爽滑酸甜,還有一絲絲的清香。
特別是那酸酸甜甜的奶凍,在舌尖微微彈動,十分Q彈。
顧淵嚼了嚼,奶凍似乎碎裂了,沒有了彈動的感覺,他只好吸溜一下,將松露晶體完全咽進肚子里。
“嗯!口感非常好……酸奶凍外包裹巧克力,這種嘗試很大膽,不過好在味道還不錯……”
顧淵點點頭,惋惜地嘆息起來。
“唯一可惜的就是……太少了啊!”
不夠吃??!
他回味著口中的味道,倏忽間體內(nèi)涌起滾滾暖流,渾身變得暖洋洋的,如同剛泡了溫泉一樣。體內(nèi)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
他看向視野右上角。
系統(tǒng)面板上經(jīng)驗有了很大提升。
【噬魔不滅身(初級):660/3000】
【天賦:鑒魔瞳】
“給了530經(jīng)驗……”
顧淵向下用力一踩,“嘭”,腳周兩塊灰石板碎裂,地面凹了下去。
“果然力量又變強了!”顧淵喃喃道。
“這一只受了傷的藍色妖魔就提供了530,如果再吃五只,我的噬魔不滅身豈不就升級了?”
這種可口又能增強力量的美食,沒人不會動心!
可他卻不知從哪里才能更快地尋找蘊含這種美食的強大妖魔。
如果能加入這個世界的某個強大勢力就好了。
畢竟要獲得這種美食還要面對極大的危險!
顧淵沉吟了一會,掏出那塊破損的黑騎令牌,撫摸著上面的裂痕,輕聲自語:“鎮(zhèn)幽黑騎……”
少頃。
顧淵聽見熟悉的粗獷之聲從門外傳來。
“……還是讓那妖女跑了!”
“張都使,還好我拉住了你,這妖女看似有些氣力不繼的樣子,但妖魔狡猾,難保不是設計誘騙我們,萬不可上當??!”
“那娘們好像是宋老弟的女人……我們來晚了,沒想到竟會發(fā)展到這步田地……如今宋老弟以身殉職,我真不知如何向他的老父親和妹妹交待!”
“張都使也不必如此自責,妖魔兇狠狡詐,術(shù)法難測,既然加入了鎮(zhèn)幽黑騎,每人都要有赴死的準備!”
“……”
張都使哼了一聲,走進廟內(nèi),喊道:“來兩個人將宋老弟的尸骨尋來,給我?guī)Щ厝ズ裨?!?p> “是!”
從廟外又進來兩位黑衣人,朝黑魔像的廢墟走去。
張都使注意到顧淵還在這里,看了過來,視線立刻被顧淵手中的殘破令牌吸引。
他訝異地打量了一下愣愣看著令牌的顧淵,以及顧淵腳下的魔哈尸首。
那魔哈的頭顱多了一些殘忍的砍痕,后腦也被挖了個洞,里面需要銷毀的魔晶也不見了,怕早被顧淵給用劍砍成渣了。
可見顧淵心中多么憤恨。
于是他主動開口問道:
“我記得你這瘋子……你為何拿著宋威的令牌,你與他是什么關(guān)系?”
顧淵愣了一下,猛地垂下頭,握緊拳頭,悲聲道:
“兄弟之交!”
張都使渾身一顫,低沉著道:“你……是他的兄弟?”
顧淵沒回話,蕭瑟地走向廟外。殘破寺院里幾位黑衣人在四處勘察,卻已不見了林三和智空和尚。
他轉(zhuǎn)身問道:“林三和智空呢?”
站在張都使身側(cè)的梁全道:“我們來時,他們皆已奄奄一息,被我們黑騎送回瑞寧城搶救去了!”
梁全本對這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有些警惕,可聽到顧淵問及林三和智空兩人,并且語帶關(guān)切,頓時看顧淵的神情和藹了很多。
顧淵不由得摸了摸手里的驚鴻劍,低聲道:“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只是可惜了,威兄他……”
他說著,仰頭看向變得清朗地天空,苦笑一聲,笑聲無比凄涼。
張都使看著顧淵悲愴凄涼的背影,聽著他悲傷的笑聲,心被狠揪了一下。
他大步走了過來,拍著顧淵的肩膀,臉色嚴肅:“宋老弟除魔身隕,有功于鎮(zhèn)幽黑騎!他的兄弟以后就是我張青河的兄弟!”
梁全站在一旁,看著廟內(nèi)的狼藉,搖頭唏噓。
“妖魔造孽??!”
………
………
瑞寧城,城南某處宅院。
院內(nèi)房屋略顯破舊,此刻院子里掛滿了白綾,越顯悲涼之感。
堂屋設著靈堂,屋內(nèi)里墻擺著一口靈柩,靈柩前的桌上擺著死者靈位,靈位前點起長明燈。
靈下有一火盆,一位穿著喪衣的清麗女子蹲坐在火盆前的坐墊上,不時往火盆里放入一張張紙錢。
三三兩兩的吊唁者從院外輕聲進入靈堂,沉默對棺材躬恭。
驀地。
從吊唁者里撲出一道身影。
一道悲傷、歇斯底里的哭嚎,響徹半個城池。
“痛哉!哀哉??!”
“我仍殘活,威兄卻已經(jīng)去了,從此日月兩望,陰陽兩隔,我心絞痛??!”
“老天無情啊!為何不讓我與威兄多些時間把酒言歡,共享美食!”
一位身穿粗布衣的年輕男子趴在靈柩前,以拳捶地,狀若瘋癲。
穿著喪衣的清麗女子放入紙錢的動作停頓下來,身后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也忘記了對吊唁者還禮。
眾人驚訝地看著撲在靈柩前哭嚎的顧淵。
一時間除了正在哀聲痛哭的顧淵,周圍安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