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把連柔兒抱入房中好一會兒,翠玉樓里的眾人還在愣愣地望著顧淵剛才站的方位。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好美的意境呢!”
王曉池旁邊一位衣衫半露的濃妝女子呢喃一聲,艷羨地看著緊閉的房門,靠在嫖客身上,喝盡杯中之酒,一時竟沒了取悅客人的心思。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好詞,好詞,今夜我詩詞小王子輸?shù)貌辉?。唉!?p> “走了走了,花魁今夜有主,就不在這逗留了,酒也喝的無味,回去了?!?p> 這時,整個大廳慢慢有了聲音,卻再沒了方才的喧嘩。
專程來看花魁連柔兒的客人全走光了,剩下的客人摟著懷中女子也入了包房,一時間翠玉樓空蕩了起來。
“嘶!顧淵這小子真人不露相啊,我說來翠玉樓不叫女人,原來是眼光太高了!”
王曉池呆呆地看完了整個過程,倒吸了一口氣,驚詫不已。
忽然間一陣濃香襲來,他訝然扭頭望去。
兩位容貌姣好的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一旁,其中一位好奇地問他:“客人,您方才與那位公子在一起喝酒,是他的朋友嗎?”
“是啊,我和顧才子可是一起研究詩詞的兄弟!”
王曉池樂了,伸手將兩女摟了過來,眼神變得憂郁了幾分,不由望向窗外,嘴里喃喃道:
“其實剛才那首詞里還有個故事!”
“你們想聽嗎?”
兩女對視一眼,浮現(xiàn)求知如渴的神情,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想!”
“好客人,給人家說說嘛!”
王曉池猥瑣一笑:“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你王公子詳細地給你們一遍一遍地講述哈!”
他擁著兩女,在陣陣嬌笑聲中走進隔壁的空房間。
…………
連柔兒的閨房中。
一聲嬌呼,連柔兒被顧淵丟在床上。
“官人為何這般著急,先陪柔兒喝幾杯說些話兒嘛~”
連柔兒嬌嗔道。
可躺了一會兒,卻不見顧淵有任何動作,她不禁疑惑起來。
“官人?”
連柔兒直起身子,卻見顧淵扶手站在窗臺,愣愣地望著天空,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顧淵修長結(jié)實的身軀,灑在那張棱角分明的側(cè)臉,顯得異?!?p> 可口。
連柔兒輕聲笑道:
“柔兒還不知官人姓名呢,能作出剛才那首連柔兒都心動不已的詞,想來官人一定不是無名之輩吧!”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p> 顧淵多愁善感地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看著坐在床榻上的連柔兒。
“名字什么都是代號,即使告訴你,過了今夜,你也會忘了吧!”
連柔兒一愣,忽而又笑了起來:
“官人說的何話,那首明月幾時有讓柔兒現(xiàn)在心里都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怎會過了一夜就忘記了呢?”
她起身款款朝顧淵走去,一邊走,身上披著的薄紗緩緩?fù)氏隆?p> “方才官人又吟了一句好美的詩句呢!能給柔兒再念一遍嗎?柔兒沒聽清楚。”
只穿著褻衣的她身材曼妙,露出的皮膚嫩得出水,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露出無比魅惑之意,攜著一陣誘人香風撲向了顧淵懷中。
顧淵側(cè)身躲過,淺笑道:
“柔兒姑娘,你這又脫衣服又撲過來的,是什么意思,不是說好我們在房里談?wù)撛娫~嗎?”
連柔兒撲空,又聽顧淵這番話,頓時驚呆了。
她噗嗤一笑:“沒想到官人喜歡這種情調(diào)嗎?”
她說著慢慢靠近顧淵,繼續(xù)道:“官人是客,喜歡怎么樣柔兒陪著就是!”
顧淵故作詫異:“什么情調(diào)?我只是見柔兒姑娘琴曲不俗,似對詩詞也頗有研究,所以想與柔兒你探討一下詩詞創(chuàng)作,可你想哪里去了?”
他斜眼瞅了瞅連柔兒,搖頭嘆息,一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墮落的樣子,就要拂袖離開。
“你!”
連柔兒震驚了。
衣服都脫了,還想跟她探討詩詞,莫非這客人是個傻子不成?
見顧淵果真要走,她眼神一變,冷笑一聲,伸手朝地上薄紗一招,薄紗被牽引飄到手中。
她素手一抖,將薄紗甩向顧淵,空中薄紗緊成長條狀,朝顧淵脖頸纏去。
顧淵被薄紗纏住脖頸,往后拉向連柔兒。
“客人既然進了柔兒的房間,今夜就別想出去了!”
連柔兒眼中柔情不再,露出凌然殺意,手掌浮現(xiàn)絲絲黑霧,朝被拉扯過來的顧淵后背擊去。
“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
感知到身后勁氣,顧淵嘴角一勾,不躲反而更快朝連柔兒靠去。
“羅漢崩山!”
強大的勁力摧枯拉朽般撞開連柔兒手掌,狠狠靠擊在連柔兒身上。
連柔兒受到重擊,嘭地被顧淵直接撞到墻上,凄慘痛楚地喊了一聲,沒喊一半便被顧淵捂住小口,又是一記拳頭。
連柔兒沒料到顧淵竟然如此辣手摧花,似乎早知自己底細,心中驚慌不已,不知哪里暴露了。
她渾身顫抖,被捂住的小嘴發(fā)出陣陣悶哼,身上翻騰起道道黑霧,朝顧淵卷去。
她的眼睛猛然變得漆黑,怨恨地盯著顧淵,張口吐出一道寒光四射的黑針,直擊顧淵面門。
“果然是入魔之人!”
顧淵毫不在意身上的黑霧,反應(yīng)極快地張嘴,牙齒一咬……沒夾住那根黑針。
舌頭一痛,顧淵雙手松開,被連柔兒掙脫,翻身站了起來。
她冷笑一聲,開口道:
“中了我的黑魔尸針,你……”
然后就見顧淵也站了起來,對她微笑。
“跳跳糖的味道……剛喝過一點淡酒,有些古怪的感覺,不過倒是增加了點經(jīng)驗!”
顧淵微微一笑:“小妞,還有嗎?”
“不可能!”
連柔兒驚異道。
“不可能尼瑪,你這人魔作死找錯人了!”
顧淵眼神轉(zhuǎn)冷,拳頭閃著金光毫不留情打去。
“??!”
連柔兒吃了一拳,臉上如被火焰灼燒一般,冒著陣陣青煙,慘叫一聲。
房外經(jīng)過的小廝聽見里面的慘叫,頓時表情敬佩地看著房門,沒想到那位才子房中本領(lǐng)竟也如此高超。
連柔兒無比憎恨地盯著顧淵,渾身黑霧翻滾,整個人瞬間變得如青面僵尸般丑陋不堪。
“死,死!”她的聲音不再嬌媚,而是沙啞古怪,完全變了個人。
顧淵打了個激靈,不忍直視,“哎呦,真是丑死我了!”他的拳頭更加狠厲打向連柔兒。
幾個回合下來,連柔兒招數(shù)用盡,縱使體內(nèi)魔氣大半未用,仍然被顧淵壓在身下,打得掙扎不得。
“說,你怎么進的城?誰派你來的?”
顧淵亂拳打得連柔兒仿佛被火燒了一般,齜牙咧嘴,漆黑眼瞳中隱隱有求饒之意。
“噗!”
趁顧淵停下來,連柔兒突然張口朝顧淵噴出大股黑霧。
顧淵一口吸空黑霧,獰笑起來。
“可以,我很佩服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死吧!劍來!”
他翻開儲物袋,就要拿出驚鴻劍,可儲物袋哪里還有驚鴻劍的影子。
“靠!忘了劍還給林三了!”
顧淵感覺有些麻煩,那道灰白光芒就在這連柔兒的眉間一點,如果不仔細挖出來,怕會流失大半里面的真血。
“嗯?這雕像怎么……”
顧淵驚訝地看見儲物袋里那幾只一模一樣的黑色雕像竟然微微顫動,好像在呼喚什么。
“這不是柳可可香囊里的雕像嗎?”
顧淵拿出一只黑雕像,沒想到黑雕像剛拿出來,本來還在下面掙扎的連柔兒猛地顫抖起來,好像十分害怕顧淵手中的黑雕像。
“有意思!”
顧淵來了興趣,他試著將黑雕像對準連柔兒。
誰知黑雕像猛然一震,離了他的手心,落在連柔兒的頭上。
連柔兒漆黑眼珠一翻,突然不動了,她身上的魔氣如風卷殘云般被黑雕像盡數(shù)吸入,連同眉間那點點灰白色也被吸進了雕像體內(nèi)。
而連柔兒的身軀肉眼可見的干癟起來,不一會功夫就變成了一具枯瘦如柴垂垂老矣的老嫗,皮膚皺如老樹皮,眼皮慢慢閉上,像一具干尸。
“我的食物!”
顧淵驚叫一聲,伸手拿起黑雕像,晃了晃,怒道:“快把東西給我!不然我把你捏成渣渣!”
黑雕像吸完連柔兒,動也不動,只有它渾身微微閃動的灰白光芒,顯示了它有了巨大的變化。
顧淵看著黑雕像身上的光芒,怒氣消失,沉吟了起來。
“這顏色……可以吃的意思?”
他撓了撓頭,看著這巴掌大的無面雕像,怎么都感覺別扭。
剛才手勁有些大,將雕像捏破了一塊漆皮,有一絲淡淡的香味散發(fā)出來。
他拿著雕像在鼻前聞了聞,詫異道:“怎么有種蛋香?”
他想了想,像剝蛋殼一樣,將雕像外皮一點點剝開,露出光滑微黃的內(nèi)部。
一樣是雕像形狀,但臉部似乎與連柔兒變化為人魔的猙獰模樣差不多。
“手辦?”
顧淵奇怪地想道,而后笑了,一口咬下,
“有蓮蓉的綿軟甘甜與蛋黃的咸香,外皮滑膩,里面都是餡……”
他舔了舔嘴角露出的一絲金黃蛋液,驚了。
“這是月餅?。 ?p> “思鄉(xiāng)到連吃妖魔都有月餅味了嗎?”
他不敢置信地又咬了一口,確認了。
的確是月餅味的。
而且是他頗為喜歡吃的蛋黃蓮蓉月餅!
他吃著吃著,不禁有些凝噎,口里不斷呢喃道:
“謝謝連柔兒,謝謝你今晚送上門!”
“我能吃到月餅味的妖魔,還要多謝謝高冷的系統(tǒng)……”
“還有柳可可那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