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叫了半天,也沒能改變現(xiàn)在的境況,王振心情十分低落,聳拉著腦袋趴在地上思索牛生。
這是一個怎么樣的世界呢,古代?異界?修真?
一個個念頭在牛頭中打轉(zhuǎn),只希望這是一個尊重牛的世界,不被蒸煮炸燉煎烤爆然后端上餐桌就好了。
“咕咕咕……”
牛肚開始打起了響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也不起來,隨口咬了一口嘴旁的草,慢慢的嚼了起來。那嫩綠柔弱的青草入得嘴里,像初生的嬰兒皮膚一樣柔嫩,又似澳洲牛肉一般肥美,如紅酒一般甘甜,總體來說,嗯,真香。
嚼著嚼著,突然停了下來。再次淚眼汪汪,我這是真的牛啊,吃個草也能吃出美食的味道來了。
天色暗淡,天空中零零散散的點綴著幾顆星星幽幽發(fā)光。那月亮似乎還有些害羞,躲進云層里不肯出來。
身心疲憊,王振作為一頭有思想的水牛,胡思亂想了這么久,也感覺到一絲疲憊,陣陣困意襲上心頭,漸漸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喔~喔~喔~~~~”
可惡,又是誰在城里養(yǎng)雞,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準備用手拉被子捂住腦袋,扒拉半天沒找到被子。哎呦我去,差點忘記了,現(xiàn)在是一頭牛了,哪里還需要被子。
“喔~喔~喔~~~~”
那可惡的公雞還在打著鳴,天還黑著,只是在最東邊的大山與天接壤的地方,稍微透露出一抹白,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判斷,現(xiàn)在差不多是早上五點左右。被公雞吵醒后再也難以入眠,不如先吃個早餐,四下尋了片刻,就只剩下幾根零零散落的草已不再嫩綠,沒放入冰箱的過夜餐不能吃,不然會拉肚子,王振在心里默默對自己說。
“咕咕咕~”
天已經(jīng)亮了起來,做為一頭牛,沒自覺的在牛棚里打轉(zhuǎn),地上的草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大黑,我?guī)闳コ圆??!?p> 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蹦蹦跶跶的來到牛棚,解開了栓在柱子上的牛繩。
“哞~”
大黑?你才黑,你全家都黑。王振心中一陣腹誹。
順著牽繩,跟在小姑娘后面,走出了牛棚,一只大黃狗在門口使勁的晃悠著尾巴。
“呸,狗腿子”
來到離房子不遠的田埂上,默默的啃食著嫩草。
不時抬頭看著眼前的一片片水田,心中感慨不已,自己小的時候也是大山里的孩子,早上將牛牽出去,背上一個背簍在田埂上割滿青草,日落時分再將牛牽回去。不遠處有兩塊田已經(jīng)開墾出來了,這個涼爽的季節(jié)應(yīng)該是春天了吧。
等等,好像哪里有點不對。
這是要上犁的節(jié)奏啊,一瞬間,老淚縱橫。
太陽已經(jīng)慢慢的爬上山肩,照在身上,還是有一絲絲的溫暖。
不遠處,一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漢,挽著褲腿光著腳,肩上扛著一個牛軛與犁鏵走了過來,到了水田旁,將肩上之物放下,走向王振。
老漢撿起地上的牽繩,拉了拉。感覺脖子一疼,不再吃草,跟著老漢來到田邊,等著老漢將牛軛套在了身上。
只見老漢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竹枝條,左手扶著犁鏵,右手竹枝一揮,王振只覺屁股上一陣火辣的疼痛。
就這樣,一人一牛在田間來回穿梭。初春的陽光格外明媚溫暖,照得王振汗流浹背,汗水不斷滴落在水里,直到犁了兩塊大田,太陽在西邊還剩半個臉露在外面。
小姑娘又蹦蹦跳跳的來到了田邊,不遠處一老婦人背著背簍割著青草。老漢將牛軛取下,腳在水里來回蕩了一下,洗去一腳的淤泥,扛起牛軛與犁鏵往家的方向走了回去。小姑娘抓起牽繩拉了一下,王振吃痛上了田來,一只小手抓住牛角爬到了牛脖子上,往上一拉牽繩,王振頭一抬,往回家方向走去。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一天了,在牛棚里的王振抬頭看著天上,一樣是有氣無力的散發(fā)著微弱的星光,零零落落的幾顆,月亮依舊是在云層之中不肯出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重復著同樣的事情,雞鳴時醒來,吃草,犁田,看星星。
偶爾能看見幾百米外的那一家人牽著牛出來吃草,犁田。哞一聲算是打個招呼。
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半個月,家里的田也犁完了,牛的肩上磨掉了一層皮,這幾天晚上疼的是睡不著覺,還有那可惡的牛蠅,老是跑來飽餐一頓,尾巴也打不到,心情不是很好。
直到一天晚上,沒有星星,天空下起了大雨,不時還伴隨著“隆隆隆”的雷鳴。
“汪汪汪”
大黃狗在那不停的叫喚,也聽不懂在叫喚個啥。
“嘭”
一聲之后,大黃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手提木棍,身穿麻衣的中年大漢走進了牛棚,將柱子上的牽繩解下,拉著繩子就往外走。
“哞~”
一陣劇痛從鼻子傳來,王振忍不住叫出聲來。
老頭,老太婆,小丫頭片子,快起來,有人來偷你們家牛了。
可到最后只是一聲:哞~
外面的雷鳴不斷響起,而屋里睡覺的人還睡的死沉。被拉到門口,只見大黃狗還躺在那里不停的抽搐著。
那大漢在前面不停的拉,牛鼻子疼的厲害,好牛不吃眼前虧,跟著那大漢淋著雨慢慢在山中泥濘的小路上走著,一陣陣風吹了過來,肩上的傷口處發(fā)出陣陣疼痛感。
就這樣在山間不停的穿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一處山洞,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四肢發(fā)酸,趴了下去。
大漢似乎也冷的不行,找出兩塊火石,敲打了半天,升起火來。
感覺有一點溫暖,王振也不多想,往火堆旁挪了挪身子。
也不知道跟著這大漢是去下一家犁田,還是去那市場上賣肉。一想到掛在那市場上的一塊塊牛肉,就是一陣心悸。也不知道明天那小姑娘起床了看不見自己,是不是又要哭鼻子了,以后的田誰去犁。這段時間說起來還是王振度過這二十多年最輕松的,除了拉犁。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襲來,閉上了眼睛。